第一六零章 (倒吊鞭挞 强行灌药 攻心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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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零】 一连数日,顾寒舟忍着身上痛楚书就的几篇文章,楚王看也不看,兀自撕了。 他甚至凑近了去,在顾寒舟眼下,将那黑白分明的字纸点点扯作碎片,踩在足下细细碾压,啐道:“一钱不值,白费功夫。” 顾寒舟浑身汗湿,伤痕累累,恹恹地蜷在地上,并不理会于他。 这日撕到最后,楚王却是翻出了一副画,寥寥几笔鲜明生动,乃是一头笨重的黑牛凑在花丛之中,张口嚼食。那牛头的轮廓乍一看与楚王竟有三分神似。楚王呆了呆,想起顾寒舟昔日在金陵书画双绝的才名,恶声斥道:“什么玩意?” 两侧刑官同样肚子没几点墨水,同他面面相觑。还是怀明凉凉瞥了一眼,道:“殿下恕罪,有个词儿叫‘牛嚼牡丹’,这是骂殿下成日糟践东西呢。” 楚王大怒,待要将顾寒舟拎起来用刑,才发现人已是半昏半睡,身上伤痕交叠,也剩不下多少可再行折磨之处,一腔热火闷在胸口,泄之不出,烧得心口燥疼。 匆匆放人养了一夜的伤,第二日楚王亲自持鞭盯着,勒令顾寒舟再画一幅。 顾寒舟身上依旧疼得厉害,兼之楚王坚硬的靴底压在腿根,细鞭如雨般扫荡娇嫩的缝隙,他几乎跪立不稳,靠着刑官强行提拉,才勉力支起上身,伏在雪白的纸卷之前。 楚王虎视眈眈,尖利的目光刺得他背脊发疼。他咬着遍布细小伤口的下唇,笔走如龙。画上一个将军甲胄分明,看似威风凛凛,却顶着一个龇牙咧嘴的狗头,跨坐在一头肥硕野猪之上,好不滑稽。 楚王仔细查看那狗头的面目,怒不可遏道:“顾寒舟,你好大的胆子!” 顾寒舟忍着腿间辣痛,喘息道:“不过是画了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殿下何必急着……对号入座。” 楚王面目铁青,手上一个使力,生生将鞭柄拗断。 “来人,把这个贱奴分开腿倒吊起来!本王看你能嘴硬到几时!” 啪——!啪——!啪——!…… 赤红的长鞭沾着辣油,毫不留情地挥下,清脆的鞭子着肉声响彻庭间。 顾寒舟被抽得不住摇晃,泪水与汗水混作一处,一点点滴落在冰凉砖石上。 鞭子一连换了几条,刑板、针器、木马、玉烙等刑具流水般呈上,各类严刑轮转不歇。那日庭院之中忍痛饮泣声始终未歇,要不是最后怀明阻了一阻,顾寒舟已是没了大半条命。 勉强又在路途中养了几日,回转的帝驾又临近了金陵。 楚王花样翻新,时时将他镇压在无间地狱之中,受尽煎熬苦楚。 一日从伤痛中骤然醒转,顾寒舟才惊觉,他离魂牵梦萦的故土,离最亲近孺慕的先生,只余下百里之遥。 …… 銮驾驻跸彦州,在行宫小歇。 车马一停就是两三日,楚王久不见踪影,大约是被召去办差。不知他是突发奇想,还是受了皇帝嘱咐,难得并未对顾寒舟用刑,一日有大半日容他留在榻上休养生息。唯一可惧的便是那几条黑犬,夜间总有那么一两个时辰,顾寒舟要被迫跪撅在砖石上,承受犬舌羞耻的舔舐。 到了第三日清晨,因灵药效力不凡,顾寒舟竟也能勉强起身,自行披了衣衫,在院中艰难行走。 这方玲珑院落景致宜人,雕梁燕语,翠荫垂檐。他立于玉阶上,抬首眺望,忽见得不远处梧桐碧影参差,拥着一座朱色楼阁。那楼阁四面筠帘半卷,隐见其内陈设古朴雅致,似有许多书卷画轴。顾寒舟不觉微微倾身,凝目往楼内望去,忽听怀明道:“这几处乃是陛下赐予楚王殿下的居所。楚王殿下这些年在江南待的时日颇长,算上赏赐与节礼,也攒了些珍宝书画。” 顾寒舟浑身倦乏,扶着阑干勉力挺直背脊,无声瞥了他一眼。 怀明闲闲笼着袖子,好似喃喃自语,道:“奴昨日进那书阁瞧了瞧,书册塞满了架子,一下也分辨不清,只记得俞墨、柳长鸣、方青迹等名家的卷轴倒有不少,后二卷的孤本竟也存着……殿下不甚识货,与几本杂记一道堆叠着,真真是暴殄天物。” 顾寒舟指尖一颤,干涩的唇瓣紧紧抿起,心口跃动迅疾了几分。他晓得怀明刻意将他引过去必不是什么好事,只是目光已定在了书楼上,再挪不开。 一时间,他脑中竟转过一个念头:若能一观名家笔迹,再将那瞧上一瞧,哪怕拼着再捱上几轮酷刑,想来也无甚可畏惧的。 思绪还未理清,他已不觉撑起酸软的身体,朝着书阁一步步靠近。 吱—— 精铜门轴发出沉闷的声响,顾寒舟伸手推开室内宁谧。轩窗寂寂,梧桐影动,微尘浮沉,熟悉的书墨清芳扑面而来。 几方黄檀木架并排而立,书卷累叠如山。长形书案一侧,立着数个花鸟瓷筒,多枚长短不一的卷轴斜插入内,面上已积了一层浅灰。 顾寒舟犹疑了一霎,不经意瞥见案上一幅半开的卷轴,气息陡然一乱,三步作两步行至近前。 怀明未随行,刑官默然缀在后面,也不阻他。顾寒舟按下躁动的心绪,小心翼翼执起卷轴,屏着呼吸一寸寸展开。随着最后一段绢纸呈现,一枚朱墨款印跃然其上,他唇角微扬,双目晶亮如星,面上浮出一抹绯色,指尖浅浅点在卷轴边缘,欲要碰触,却几乎不敢用力。 勉力压下心口怦然,顾寒舟几步行至书架边,略略翻了书卷册页,胸口涌上一股热意,目光中已盛不下其他。什么王子皇孙、怨愤苦刑,一时间已尽数忘却。 他于书阁之中徜徉许久,竟也无人阻拦。他本就是爱书之人,此时更如游龙入海,飞鸟归林,浑然忘我。一日下来,他仅在倦乏至极时用了些米汤,待天色暗下,点了油灯继续观摩。明明该是困倦不已,他面上却犹是神采飞扬。 不知过了多久,到底是体弱,他终于支撑不住,伏在案上枕着手臂入眠,一手还小心攥着卷轴一角,瓷白面颊被袖褶压出一道浅浅红印,长睫低垂,如敛合的蝶翼,分外乖巧。 “……奴儿当真是爱书之人。” 睡意朦胧间,他听闻熟悉的嗓音道:“说罢,他最看重哪个,也让本王瞧上一瞧。” 仿佛噩梦压身,顾寒舟从发梢凉至足底,骤然自浅眠中惊醒。 楚王大马金刀坐在对面,一手撑着圈椅,另一手捏着一枚卷轴轻佻把玩,道:“好奴儿,这就醒了?” 顾寒舟初初醒转,思绪犹带滞涩,手掌不觉一握,却是抓了个空——原本置于案上的卷轴已被楚王取走。想到楚王昔日作风,他一颗心如被挑在了刀尖上,颤声道:“你!” “你什么?”楚王嬉笑着打断,双腿交叠翘起,卷轴在指尖耍得犹如枪棍,在空中旋舞翻转,“你不让本王把这玩意儿撕了?” “此乃柳长鸣大家盛年时的墨宝,是他在岑江嘉宴上所书,世间仅此一幅……”顾寒舟一向不愿在楚王面前示弱,此时眸中却泛起雾气,一霎也不霎地盯着那卷轴,低声求恳道,“你若毁了它,任你再权势滔天,上天入地也再寻不到了。” “柳长鸣是甚么阿猫阿狗,本王不晓得。”楚王“哈”了一声,奇道,“你这奴儿不是一向骨头硬得很么?严刑拷打都不肯顺服,本王捏着一幅破字,就软了声低了头,哀声弱气地求着本王?” 惊觉楚王乃一介武夫,对文墨大家并无半点尊崇,顾寒舟紧握双拳,咬牙勉强道:“殿下一向敬重陛下,若陛下在此,柳大家墨宝如此珍贵,他必也不肯让你如此轻慢。” 楚王面上讽色愈浓,抬手掂着卷轴,在掌中拍出声声闷响,扬眉道:“你不是向来冷心冷肺,对三哥不假辞色么,如今竟还有脸面以三哥来压制本王?” 他粗糙大掌碾在脆弱的绢布上,拗出一道突兀的褶皱,顾寒舟心中如遭钝刀片片割剜,含泪道:“殿下……” “给本王跪下!”说着,楚王从襟中摸出一个火折子,凑到卷轴边上,威胁道,“否则本王立时将它烧了。” 顾寒舟用手掌艰难撑在案几边缘,支起摇摇欲坠的身体,向前行了几步。晓得楚王应是早有预谋,必不肯轻易放手,他脑中嗡鸣,思绪百转,浑身似浸在冰水之中。 “还不跪下?!”楚王厉声斥喝,手中火折子一划即燃。 眼见焰色将卷轴一角燎得发黄,顾寒舟踉跄两步,一滴清泪自眼角沁出。背后刑官在他膝弯一踹,他扑通一声跪伏在地,跌在楚王面前,久久难以爬起。 楚王见他一再示弱,似多了几分满意。他挥手让人捧了一壶药汁,踩着顾寒舟肩头,用卷轴一端挑起他下颌,对上那双泪雾迷离的眸子,一字一句道:“喝下去,一滴都不许剩。” 顾寒舟抬手紧紧捉住卷轴,想从楚王手中将其夺来。楚王冷笑一声,也不去掰开他手,只是一寸寸施力,将卷轴往身边抽动。 顾寒舟眉头紧蹙,鼻尖泛红,长睫上泪珠晶莹,双手扣住卷轴,想用尽全力,却生怕力道过猛将其损坏,反倒多了几层拘束。楚王不管不顾,铁掌将抓握之处攥得微微凹陷,绢纸扭成了一团。 相持之下,楚王干脆将火折子移到下方,不管不顾将卷轴点了。火光乍起,顾寒舟惶然抬头,不顾热浪灼烫,拂袖去碾灭初生的火苗。 趁他双手松脱的一刹,楚王将卷轴抽回手中,泛蓝的双眼不耐地眯起,道:“不识抬举。”说着高举起手,以卷轴作刑板,重重甩在顾寒舟面上。 啪——! 顾寒舟跌在地上,面上红痕浮起,夹着一道模糊的纸灰印记,却是方才卷轴上烧毁的一角所留。 楚王霍然起身,衣摆带出一阵冷风,劈手夺过刑官手中药壶,掐住顾寒舟口唇,粗暴地将一壶带着甜腻气息的药汁尽数灌入他喉中。 “咳、咳咳——” “本王给过你机会。”楚王俯视着不住呛咳的顾寒舟,寒声道,“你既不肯顺服,便莫怪本王行事激烈。”他拍了拍身边圈椅,对刑官道,“愣着作甚?还不伺候这贱奴入座,给他宽衣——” 室内响起裂帛之声,圈椅被摇撼得咯吱作响,不多时,挣扎不过的顾寒舟墨发狼狈地披散,一身寸缕不着,被朱红丝绳捆缚于圈椅之上。他纤白双腿被迫大大分开,膝弯搭在两侧扶手之上,隐秘之处袒露无遗。因有几日未曾施用酷刑,反用灵药滋养着,双臀已恢复了雪玉般的柔白,密穴羞涩闭合,透着含苞芍药似的嫣粉。 “唔——!”顾寒舟被口衔所束,虽能模模糊糊地吐出几个字,想要咬舌自伤却是不能。 “弄玉堂贡上的玩意儿数不胜数,你这口淫穴也赏玩过不少。”楚王面上浮出不怀好意的笑,将残损的卷轴在掌中不住掂动,道,“你说这柳什么大家的字画,天上地下绝无仅有?”说着,将卷轴一端抵在花瓣儿似的蕊心,浅浅向内推动,道,“看你喜欢得紧,本王就将它赏了这口淫穴,让你好好快活一二罢!” 顾寒舟瞳孔骤缩,惶然摇头,拼命扭动身子意欲挣脱。 “呵,你这贱奴的臀儿都左右摇摆,迫不及待了——” “唔、不唔——不——啊啊啊!” 伴着一声几如泣血的哀鸣,那古旧的卷轴直捣黄龙,重重砸在了花心“罪”字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