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真相渐近（主线剧情）

    这次聚首谈话的阵容强大到令众人咋舌，几人聚齐的一瞬间，竟不由感叹若不是出了那种事，这场面大概只能在红刃当家的大寿宴会上才能看到了。

    与会的人分别是：代表连锁黑帮汉伯顿的地区管理“乍勒西·甘答空”，双性人组成的黑帮战鹰的老大“罗战朋”，高地本土黑帮当家的第三个儿子“弗伦萨·丹奈尔”，国际军警调查小队队长“裕岛堪次郎·兰德·柯罗飞”。高地恶徒区的黑帮大佬齐聚一堂不说，还有个绝对身处白道的人。

    另有一个不得不临时加入的“两面派”，身为法医的“蒂阿诺·拉赫”。

    柯罗飞首先开口：“我们至少从三个人身上发现汉伯顿黑帮的专属印记，这就是我们邀请您，乍勒西先生到这儿来的原因。”

    乍勒西一言不发，拿起桌上的尸体照片来看，很快便断定其中一张肯定是属于真正的汉伯顿下线所有：“这是我们的情报员专属印记。”

    这个印记的照片是柯罗飞那天在小巷里亲手检查被禾道扬杀死的人的尸体时拍下的。

    第二张照片来自于暗杀弗伦萨的那个杀手的皮肤。

    由于乍勒西表示不确定，众人只能移步停尸房检查尸体，但要先查的，是刚被打死的家伙。

    由于有战鹰的南舵主守着，尸体并未被破坏。

    乍勒西用一枚绣花针挑破尸体的皮肤，片刻后，举起发黑的针头对众人说：“是真的。”

    柯罗飞问他是否认识此人，乍勒西好笑地说：“我们汉伯顿内部分级管理等级森严，我要知道他是不是我们的人，还得传唤我的下属。我一个人可无法记住最下级的成员长什么模样。”

    所有黑帮都是这样，发展到一定规模之后就会分级，老大和最下层的人员可能永远都不会有见面的机会。

    很快，乍勒西叫来自己的几个角头，让他们辨认死者的身份。

    而众人则继续看那暗杀弗伦萨未遂的人的尸体。

    弗伦萨笑着说：“您真的对我抱有杀意吗？甘答空先生？”

    乍勒西蹙眉摇头：“相比之下我更想干掉你的弟弟。”

    第二具尸体的辨别结果很快出来，这个杀手其实并非汉伯顿的成员，他身上的印记是伪造的。在擦去印记之后还有一层被损坏的皮肤。

    众人一筹莫展时，帮助他们验尸的蒂阿诺对他们说：“我倒是有个猜测，你们要听吗？”

    蒂阿诺这些年来一直以个人力量在偷偷调查各种活跃于世界各地的组织，尤其是与双性人有关联的组织，虽然没什么收获，但也从其他情报组织成员的口中获知一些比较秘密的传言，其中有一个传言值得关注。

    “彭度斯雇佣保护公司的大名你们应该知道，虽然说他们手下的人身上都不会有印记，但有些要出任务的人，可能会把身上一小块皮肤损毁，以此伪装自己的身份。毕竟很多组织的成员身上都会有印记，且执行凶险任务时绝对会损毁印记。我怀疑此人是彭度斯的杀手，受雇于与弗伦萨先生有仇的人。”

    蒂阿诺的分析有道理，但若这是事实，也没法证实。彭度斯向来不给自己惹事也不会透露客户的情报，如此一来，众人又失去了破案的方向。

    还是头脑灵活的柯罗飞轻松地笑道：“至少我们证明了汉伯顿的人对弗伦萨没有杀意。”

    乍勒西笑着添乱：“说不定什么时候有了呢？”

    弗伦萨跟着开玩笑道：“那大概会是以后的事，到时候就比比谁的枪法准吧。”

    这次调查虽然没能得出确切结论，但至少有两个让罗战朋感到满意的收获，一是北舵主阿悯找回了自己的爱人，二是汉伯顿的人没想杀弗伦萨，那么还有谁会对弗伦萨抱有杀意？答案呼之欲出。

    送走乍勒西和弗伦萨后，罗战朋对蒂阿诺说：“如果你想保命，最好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藏在心里。”

    然而蒂阿诺是个狡诈的人，他抓紧阿悯的手，对罗战朋说：“我想我依旧有资格提条件，对吧，罗先生？”

    罗战朋心想这人真是不够识相，但也没阻止他说话。

    “我不希望加入任何阵营，单性别人也好，特异双性人那边也好，我只希望跟我阔别重逢的人能够过上安稳的日子。”蒂阿诺说。

    罗战朋看向阿悯，问他有什么想法。

    “但我无法脱离我的阵营，毕竟从一开始，和你相遇就是个巧合……”阿悯对蒂阿诺说：“你能做的只有什么都别做。我会保护你的安全。”

    蒂阿诺摇摇头，转头望向罗战朋：“这只是我一个小小的愿望，我想带走阿悯。”

    罗战朋笑问：“如果我不答应呢？”

    蒂阿诺进一步威胁道：“我手上还有筹码。”

    柯罗飞问：“是特异双性人的事？”

    蒂阿诺点头。

    没人注意柯罗飞的动作，等他再度抬起手来的时候，他手里的枪早已上膛。

    “！”那是众人无法理解的行为！柯罗飞竟然朝蒂阿诺的头部开枪！

    阿悯下意识扑开蒂阿诺，但柯罗飞的预判能力岂是阿悯能比？他另一只手从腰间拔出第二把枪，原来第一枪只是障眼法，第二枪才是真正的夺命一击！

    子弹从蒂阿诺的头颅穿过，柯罗飞的大口径手枪在如此近距离开枪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让被打中的人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性！

    至此，罗战朋才意识到柯罗飞此人的本性——他是冷酷的，对敌人不会留情。

    罗战朋看向柯罗飞，用眼神询问他为何开枪射杀蒂阿诺。

    “他是个毫无良心可言的多面间谍，恐怕我们从他嘴里得到的情报早已泄露给由主战派掌控的彭度斯、甚至主战派内部高层了。很快，特异双性人的庇护所就会遭遇麻烦……”柯罗飞的分析向来是精准的，他知道彭度斯内部有个极为神秘的规矩，不过没想到竟然是销毁局部皮肤和印记造假，而蒂阿诺肯定是与彭度斯做了什么交易，才套得这样的情报。但蒂阿诺却转头将情报就这样泄露给了黑帮和国际军警，只为换得自身安全和幸福生活。此人真是自私无比。

    柯罗飞将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递给罗战朋，对还留在现场的阿悯和尊轶真等三人说：“这是我从他身上的口袋里偷摸出来的，这东西还好只是录音而非远程对话设备，要是弗伦萨先生和乍勒西先生那番对话被此人出卖，你们认为会产生什么后果？”

    阿悯跪坐在蒂阿诺的尸体前沉默不语，罗战朋看了他一眼，对柯罗飞说：“我会搞定剩下的事。堪次郎，我再次向你确认，你……是不是愿意协助我们？”

    柯罗飞笑着说：“协助？不，我不愿意协助黑帮，也不想看你们、或者是单性别人把这个世界搞得一团糟。正确来说，我现在站在第三方势力边上，为了配合他们，我不得不做一些看似与你们有益的事。”

    罗战朋双臂抱胸，微微点头，接受了柯罗飞的说法。他想了想，还是调侃道：“你也下得去手？蒂阿诺这家伙虽然狡诈但也没伤害过别人吧。”

    柯罗飞听出罗战朋这番话的讽刺意味，他笑答：“说是我的个人行为也好，是我们内部的规矩也好，叛徒和两面人格杀勿论，这就是我杀死他的理由。有人趁机将他安排在这里，是为了获取某些势力的情报，这可能不利于我的行动。”柯罗飞说完，低头看向阿悯，同情地说：“可惜，我毁了这位先生的幸福。”

    阿悯摇摇头，从地上起来，掸去衣服上的灰尘，向柯罗飞鞠了一躬：“这也算了却一桩心事，现在好了，我可以专心为老大效力了。”

    柯罗飞对特异双性人的无情心里有数，并未觉得有多惊讶。他向罗战朋说明自己的立场：“我的调查任务虽未完成，但答案已经明确。不过我有自己的想法，我参与调查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弱者，不论我的上级站哪个派系。而现在，我所看到的真相让我对我的行为产生了疑惑。请给我直到红刃当家大寿之后这段时间的期限，让我思考自己该如何行动。”

    罗战朋冷笑着说：“有机会我一定会杀了你，只要你活着，就会对我们战鹰产生威胁。”

    柯罗飞苦笑着说：“我说了，我不是来调查高地本地的黑白争斗情况，这个世界上有我管不了的事情，你们之间的厮杀就是其一。”

    见罗战朋并不想放过自己，柯罗飞提出一个罗战朋不曾思考过的问题：“你认为禾道扬先生是不可能谈恋爱的吧，那么你想看看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能获得多少幸福感吗？”

    罗战朋哈哈大笑着伸长手臂一把勾住柯罗飞的脖子，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你这年纪不大但狡猾阴险的东西！竟然拿老扬头来当筹码！不过比起蒂阿诺那家伙，你这个谈判筹码倒是让我好接受。”

    罗战朋说完，凑上去往柯罗飞嘴上亲了一口，这一行为把尊轶真和阿悯看蒙了。

    柯罗飞也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被罗战朋亲一下，他庆幸罗战朋这一吻不带任何性欲和爱情。

    “听着，堪次郎，我曾差点就与老扬头结婚，因为我们是一样的坏种，不论在单性别人还是特异双性人的社会里，我们都不能活。但是社会需要我们这样的人存在。如果不是这个扭曲的社会，我们不会活到现在，也不会各自生活……”罗战朋用仅让柯罗飞听清的声音对他说：“久而久之我们也不再期望能结合，因为都是钥匙，谁都不想让谁捅，这是最麻烦的事。所以我们两个现在是挚友，我把他当做兄弟，只要他活着一天，我就会照顾他一天。”

    罗战朋话音落下，猛地收紧手臂，将柯罗飞带进怀里，恶狠狠威胁他：“要是敢对老扬头动粗，爷我现在就勒死你！”

    柯罗飞真是个老实人，他无奈地对罗战朋说：“这我没法保证，不把他打伤，他现在可能小命都丢了。罗先生，要是没什么事我还得回去照顾他呢。”

    罗战朋一把推开柯罗飞，嫌弃地撵他：“快滚快滚！跟他说爷我等他伤好了，还要去他家蹭饭呢！”

    柯罗飞愉快地定好明日再来的行程，被罗战朋踹了一脚。

    赶走柯罗飞后，罗战朋发现旁边站着的尊轶真有点不高兴。

    他挥手让南舵主把北舵主阿悯先带回去，然后自己将尊轶真打横抱起，坏笑着逗弄怀里的男子：“醋坛子翻了？”

    尊轶真扁扁嘴委屈地说：“还坛子呢……酿醋厂都炸了！”

    罗战朋就喜欢这小腊皮吃醋的模样，他放下尊轶真，手掌托在他后脑勺上，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温柔地捏捏他的脸颊，嘴里却说着狠话：“回去吧，爷管你后边好没好，回去你得撅起腚让爷爽爽。”

    尊轶真忙不迭连连点头，这可是他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才盼到的好事，绝对不能让罗战朋再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