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畏者（终）
希利尔说要等切斯特爱上自己才告诉他自己的愿望。 说到底……爱情到底是怎么才算有啊？！人类的爱情不就是接吻做爱每天待在一起吗，他们现在不就是这样吗？！ 当切斯特把这话问出来时，希利尔非常自然地反问：“那对切斯特你而言，我算是重要的存在吗？要是我真的死了，会因此觉得难过吗？” 好像确实是那样，结果最后真的输给这个弱不禁风的人类了。 切斯特不爽地磨磨牙，但还是很大方地承认了：“是啊，所以现在你总能说了吧？” 人类继续得寸进尺，语气依然温和柔软，听起来甚至有点柔弱无辜：“可我不相信，你总是那么粗暴，一点都看不出来爱我的样子。” “……我他妈什么时候跟你粗暴过？？”来这不到一星期就敢天天吵他睡觉还完好无损的人类居然也好意思说这话，把这整个深渊翻遍了也找不出一个恶魔有这么好运。 希利尔开始翻起以前的旧账：“总是说脏话，之前做爱的时候也那么粗暴。” “也就第一次的时候让你躺了两天行吗？”娇贵得要命的人类躺在床上说自己腰疼腿疼哪都不舒服，硬是在被窝里赖了两天，搞得好像是他才是操人的那一个。 “可是我想要补偿。”希利尔凑上前坐到切斯特腿上，轻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面带笑意地向对方撒娇，“要是真的喜欢我，就好好补偿我一下？” 眼前的人类太过擅长顺杆爬，不知不觉切斯特都差点被绕了进去：明明一开始就是希利尔打着这个主意来接近他，怎么搞得好像是他在倒过来追求希利尔一样？ “……你想要什么？”算了，懒得计较了。 “我想要你信守承诺。”作为松口的奖励，希利尔又亲了亲切斯特的唇角，像是一只乖巧地趴在人身上的猫，对于撒娇总是得心应手，“不是跟我打过赌吗，要是爱上我就要答应我一个要求。还有，以后不要总是讲脏话，要注意礼貌。” 切斯特已经懒得反驳什么了，几乎算是放弃挣扎地随意点点头：“我尽量总行了吧，你赶紧说。” 跟爽快的对象讲话总是进展很快速，希利尔很喜欢这种完全忠于自我的特质，给他也省了很多麻烦，于是他也同样很痛快地直说：“我想杀掉那位至高神，需要得到帮助，而且能够帮助我的只有特殊的你们几个。” 他觉得如果是切斯特的话，应该会很中意这个目标，毕竟足够疯狂又挑战性十足。 “嗯？”不出希利尔所料，听见这话的切斯特不但没有露出质疑惊诧的神情，反而明显被勾起了兴趣，低头轻轻咬了一口希利尔的脖颈，在上面留下一个小小的红痕，语气愉快，“志向还挺远大？怪不得要大费周章来找我。”一般的废物的确没那个胆量去干这种事。 “哈，要是你一开始就这么说，没准我早就奉陪了。”如果说是别的人类说这话，十有八九是脑子有毛病或者单纯在吹牛说大话，他都懒得多看一眼，但如果是这么狡猾的希利尔，那肯定是在动真格的，他喜欢。 “那是最终的目标，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零散的小问题需要解决，比如我还有不到两年就会死掉，实际可能只有一年。”每一次签订新的契约，随着新的灵魂融入，诅咒都会被暂时压下一段时间，但是那种压制的效力也越来越短了，算算时间最近可能又要出现那种突发性的疼痛了，“为了续命，我需要得到其他强大而特殊的灵魂，所以我提的要求是——” “跟我签订最深层次的召唤契约，切斯特。”希利尔抬手揽上切斯特的脖子，大方地露出雪白脆弱的颈项以及上面刚刚被烙下的红痕，像是一种无言的诱惑，“把你的灵魂借给我，让我依靠你苟延残喘下去，好不好？” 深入灵魂的契约，相当于把自己的一切拱手让人，生命力被分享，不能伤害，不能反抗，也不能强行解除，一直到契约的主人方主动解除契约或者仆从方死亡，而如果在此之前主人死去，那仆从也会一并死亡。 几乎从来不会有谁同意签订这种契约。 黑皮的恶魔姿态懒散地斜坐在椅子上，后腰抵着桌子边缘，一只手臂随意地搭在桌子上，另一只则扶在希利尔腰间，紫水晶一般的眼瞳若有所思地半眯起，像是在打量或者评估什么。 切斯特脸上不经常出现这种冷淡的神情，那样漠然的眼神甚至可以说是冷酷的，但又不真的是无动于衷的冰冷，而是带着浓重的残忍与侵略性，就如同大多数人们对恶魔的印象那样：狡诈、贪婪又暴戾。 就算是已经承诺了希利尔的要求两次，但现在他如果想反悔依然很方便，反正信守承诺这种事向来不适用于他。 但那种模样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很快切斯特就又勾起嘴角，露出平常那样懒洋洋的恶劣笑容：“行啊，但你可别给我半途而废，弑神这么有意思的事儿，我还真没试过。”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桀骜难驯的恶魔还是兑现了承诺，在口头上说完之后，还非常有行动力地直接抬起手，伸出食指点在希利尔的额心，一簇紫色的火焰从他的指尖亮起，摇晃了一下后便一溜烟钻进了希利尔的额心，全过程快到不超过五秒钟。 希利尔也感受到又有一股温暖而霸道张扬的暖流融入了自己的体内，那种灵魂层面的交融很难形容，像是被一团温水所包裹融合，从此在他和切斯特之间建立起了密不可分的联系。 切斯特笑了一声，嚣张地宣布：“拿了我的灵魂，那就是我的人类了，经常做做爱总没问题吧？” 诡异地沉默了一下，希利尔眨眨眼睛，看向面前心情不错的恶魔：“嗯……其实我还没说完。” “什么东西？”切斯特一挑眉，“不就是除了那条蜥蜴还够勾搭了两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吗，契约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了。”屁大点事，杀完神顺手把那几个也干掉不就完了，最后人类还是他的。 “确实是这样，但其实还差最后一个，你们五个缺少任何一个都不行。” 说不上为什么，切斯特看着难得讲话有点犹豫的人类，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猜你应该认识我之后要找的最后一位。” “……”操，怎么右眼皮突然开始跳了，莫名其妙。 希利尔到底还是揭开了残酷的事实：“他在天使族内担任天使长的职务。” “操？！”切斯特差点没弹起来，随着希利尔这短短一句话，他几乎觉得眼前都看见那张讨人厌的死人脸了，“那个傻逼鸟人？！” “不要这么暴躁，也许认真相处过后你们会冰释前嫌呢？” “我操别说这么恶心的话，你疯了吗，要去搞那个一看就是阳痿脑子里还注水的虚伪鸟人？！” “切斯特，刚刚你才答应我注意礼貌的。” “这他妈是礼貌不礼貌的问题吗，那帮傻逼脑子都被洗成废铁了，嘴里除了神和信仰屁都放不出一个，你换一个正常点的老子直接去帮你绑过来行不行？” “你还是努力早些接受现实比较好哦。” 至此，切斯特经历了人生中最恐怖的一次思维冲击，却又无法反抗，只能被打击到神志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