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给他吃点肉好了
51 最后邢秀决定买些燕窝，看上去很健康很适合老年人很体面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买得起。 邢秀看着明码标价的标签，决定还是买自己能力范围内最好的。 虽然付钱的时候，他还是不可免俗地肉痛了一下。 唔，不如算在家庭开支里好了。 邢秀这样想着，决定这个月给周予扬少吃点肉。 52 谈恋爱可以做些什么呢？ 邢秀不想问周予扬，因为他知道周予扬从过往经验出发不可避免地会想到李汨。 邢秀自己上网搜，密室逃脱，剧本杀，游乐场，看电影，KTV… 好像都不是他的菜。 突然觉得谈恋爱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呢。 “不如我们去看画展吧。” 邢秀举起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显示附近就有一个私人的艺术画廊，最近正在办展览。 艺术展览似乎是邢秀感兴趣的事，周予扬想起他偶然瞥见的邢秀在看的书的封面，于是点头说好。 “95后新锐艺术家Alexander Lee，毕业于英国伦敦大学…” 周予扬站在画廊入口，看着介绍一栏这样写着。 “原来是他啊，上个月还在杂志上看到介绍呢。”邢秀觉得很凑巧，所以就微笑起来，回想着杂志上的内容结合自己的记忆给周予扬介绍起来。 “我是不是说太多了？”邢秀微微抿唇，不好意思地低头。 “不会。”周予扬安静地听着，看来邢秀真的很关注这方面。 入口处摆着一些庆贺的花篮，邢秀不经意间瞥了一眼，看见其中一张的落款是李汨。 然后他顿时浑身警钟大作，装作没看见一样拉着周予扬走掉了。 好没骨气哦… 53 进到展馆内部，周予扬放邢秀自己去看了。 因为他看起来兴致盎然，而自己似乎就…缺少一些欣赏“后现代艺术”的艺术细胞。 但是邢秀总能敏感地察觉到他兴致不高，所以挪到他身边关心地询问他。 “其实我也看不太懂，但是可以感受啊。”邢秀鼓励他到。 “嗯。”周予扬听话地点了点头，看着面前这幅被撕成不规则的三段又被重新拼贴回一张纸上的白色布面，感受了十秒钟，遗憾地看向自己的妻子。 “可能…接触不良。” 邢秀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 “那你喜欢什么样子的艺术？” 邢秀趁机问他。 周予扬想了想，在自己过去的生活里勉强能称其为艺术的爱好大概有… “古典油画…围读圣经，还有…拉丁文。我在美国读研究生的时候，课余时间加入了拉丁文俱乐部。”周予扬诚实地说，“我很无趣吧。” 几乎每个人都跟他这样说。 “不会啊。”邢秀认真地摇摇头，“再有趣的爱好在不懂的人看来也是一样无趣的。就像是玩滑板…说唱…或者是街头涂鸦。所以有趣从来都是个人标准，没有普世意义。” 周予扬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解释。 邢秀又自己去看了会儿，周予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严肃又冷漠的样子吸引到作者本人，总之竟然是作者主动向前跟他攀谈。 “先生，我看您有点眼熟。”Alexander Lee不解地笑笑，“我们以前可能见过，您去过英国吗？或许在英国伦敦念书？” “你可能是认错了。”周予扬淡淡地说，“我在美国念的硕士。” “不好意思。” … 邢秀好奇地看着他们讲了几句，等到周予扬回来，他才问刚才他们在聊什么。 “作者说我不懂欣赏他的艺术，以后不许我来了。” 邢秀看他一本正经地开玩笑，但是就着他的话题问下去。 “那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说我等我老婆。然后他就拿我没辙了。” 周予扬无奈地摊手。 “走啦…” 邢秀红着脸走在前面。 讲得跟真的一样。 54 邢秀觉得最近似乎有点像是…恋爱了。 周予扬工作的时间变得像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七点准时到家，再也没有让他等过吃晚餐。 周末会载他去超市然后晚上周予扬会下厨。 他们一起去公园野餐了，吃的是周予扬做的西式料理和小点心，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周予扬的手艺比他还要好真的是真的；一起在公园放过风筝，虽然最后被风刮走了；周予扬还给他买了气球，虽然一路上都有小朋友用一种艳羡的目光看着系在他手腕上的三只漂亮的气球，他想取下来送给小朋友周予扬还不准，让他有点不自在。 在周予扬在电影院睡着过一次后邢秀就拒绝去电影院看电影了，四年来没踏入过几次的视听室被他启用，他们窝在里面看了好几次连映的夜场电影。 他们还在家里玩了一次只有两个人的剧本杀，最后的结局竟然是他们俩都有双重人格，都有一个人格深爱对方，一个人格想杀死对方。所以其实相当于是四个人的剧本杀，邢秀有点被吓到了。 他们还约好这个周末去看星星。周予扬父母家在半山别墅，所以吃完晚饭的那个晚上可以顺路去山顶。 而且周六恰好天气晴。 一切都好顺利，顺利得让邢秀都觉得有些反常。 就比如现在，吃完晚餐后周予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陪他一起看八点档，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因为是沈星编剧的新剧上映，所以邢秀才会想要看看。 “他们为什么要离婚？”周予扬面色凝重不解地问。“他们不是很相爱吗？” “可是男主的妈妈反对他和女主角在一起啊。” “是他们结婚，又不是他的妈妈和她过日子。” 周予扬依然不懂。 “可是夹在母亲和妻子中间的生活是很痛苦的，肯定会有矛盾的嘛。”邢秀耐心地解释到，对八点档的狗血套路已经见怪不怪。 “所以他就决定和母亲站在一边了？而且女主角没有哪里做得不好。不知道男主角的妈妈喜欢女二哪一点？” 周予扬感到有点气愤。 怎么会有这么不讲理的婆婆。 邢秀看着遥控器，犹豫要不要换一个台来看。 让一向理智的周予扬也开始共情了，这就是狗血八点档的魅力吗？ 55 邢秀犹豫着开口，“那个，李汨约我吃饭。明天哦。” 周予扬顿了顿，将遥控器按了暂停，认真看着邢秀问：“你呢？你想去吗？” “唔…”邢秀咬了咬唇，该跟丈夫说吗？动物般的本能让他直觉靠躲避是没有用的，竞争者总是要正面交锋的不是吗，他不能永远躲在暗地，没有主动权。“他一个人，的确没什么朋友嘛，而且听说他似乎找好房子了，估计明天找我是聊做饭的事情吧。” 邢秀决定还是这样说。 “我可以去吗？”他小心地看着周予扬确认。 “当然。”周予扬面色平静，“明天几点，我去接你。” 在三番五次约他都碰壁后，约邢秀是很合理的选择。 周予扬冷静地想。 第二天中午，邢秀早早地来到约好的地点。 地点是李汨选的，是一家高级的日本料理店。 高级的日本料理也叫做怀石料理，这家周予扬和他来吃过。虽然很好吃没错，但价格也贵到令人咂舌。 邢秀又默默心疼了一下。 虽然周予扬是买七百三十五万钻石项链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每个月汇到他卡上的家庭开支也完完全全够用，但是… 邢秀还是想替他省钱嘛。 这大概就是他普通人的心态吧。 那就…再少给周予扬吃点肉好了。 邢秀默默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