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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盈盈是下午一点过醒的,陆泱买的早饭早凉透了,陆泱把它热了热自己吃了,等陆盈盈醒了给她做了午饭,很清淡的饭菜,也没什么油水,陆盈盈随便吃了点,又回房间了。

    陆泱收拾好了桌子,背着书包出门去做兼职。

    他做过很多兼职,体力活脑力活,差点还去搬砖,包工头看他脸太嫩,像未成年怕身份证是假的就没敢用。

    最轻松的兼职是给人做家教,一个初二的男生,偏科偏得厉害,又正值叛逆期,家长让往东他往西,其他科目都很不错,物理成绩低到地心去,他妈妈没办法了想着找个家教,阴差阳错找上了陆泱。

    本来陆泱一个高中生,要去教初中生是很没有说服力的,但他把之前去参加竞赛拿过的奖拿给人家长看,成绩的确很漂亮,又想着他一个上着学的小孩要出来兼职也不容易,就让他试上了两节课,效果很不错,自家小孩原来说什么也不学的居然还开始写作业了,就把陆泱留下继续教了,也没坑他,给的价格算是不错的,一小时一百元,一周四个小时。

    陆泱兼职的小孩住在三环内的高档小区,离陆泱家很远,坐地铁得坐一小时,等到了地方,给小区门口的保安报备过,放了他进去上到十八楼,进门把书包放下,准备的教案拿出来,开始给那小孩补课。

    小孩叫王一浩,他教了半年多了,一开始以为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后来发现只是脾气有点暴躁,现在已经比较熟稔,偶尔还能有些共同话题聊。

    王一浩从冰箱里拿出罐汽水来递给陆泱:“哥,你喝。”

    “谢谢。”陆泱接过来拉开拉环喝了一口,最初时他不愿接,小孩就瞪着眼睛问“你是不是瞧不起我”,陆泱只得接下来,慢慢地也不推脱了。

    之前陆泱给他补课,把从前没认真学的知识恶补回来,王一浩人聪明,就是学习方法有问题,补得也算轻松,等补完知识陆泱就开始给他划重点攻克重难点。

    休息的间隙里,王一浩问陆泱:“哥,你们是不是快高考了?”

    陆泱点头说:“是啊,还有一个月。”

    “那你紧张不紧张?”王一浩对高中生活和高考充满好奇,那是他还没能踏足的阶段。

    “还好吧,不是很紧张。”陆泱笑了笑。

    小孩叹了口气说:“唉,哥你成绩这么好,不紧张也正常。我妈说你刚来的时候他看到你的奖状都惊了,你好厉害。”

    陆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样纯粹的赞美让他感到无所适从。

    王一浩絮絮叨叨地向陆泱诉苦:“我妈对我要求可高……她想让我考清华北大,嗐,清华北大有这么好考吗?没有吧,这也太瞧得起我了。”

    陆泱说:“你很有天赋,努努力应该可以。”

    “这才哪到哪啊,”小孩一脸不信,又想起什么来问,“哎,哥,你这成绩是不是可以保送了啊?”

    陆泱抿着嘴笑笑摇头说:“没有。”

    王一浩一脸不可置信:“什么?!居然没有保送?我的天哪,那得成绩多好才能保送啊……”

    陆泱看着王一浩饱受打击的脸,说着话岔开了这个话题,等今天的课补完了,他对王一浩说:“我还能再给你补两个星期,你现在成绩已经比较稳定了,就是还需要多巩固一下,后面不需要我也可以了,你帮我给你母亲说一下吧。”

    “嗯嗯,好。”王一浩把陆泱说的话记下来,“那哥,你暑假还给我补课吗?不止补物理,也补点别的,我英语也想补补。我让我妈给你加钱。”

    “不了,”陆泱摇头,“我高考完就走了。”

    “啊?走了?去哪啊哥,你要去旅游?”

    “不是。”陆泱否认道,但直到他从王一浩家里走出来,王一浩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走,要走去哪。

    因为陆泱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想离开,去哪里都好。

    ——

    周天陆泱回校过后,就马上被赵卓拖到厕所做了一次。

    陆泱被他按在厕所隔间的门上,喘息着问:“这么着急吗?”

    赵卓一边狠命地抽插一边捏着陆泱的下巴同他接吻:“你和孔代容那个杂种做了几次?”

    “嗯……啊……”陆泱半眯着眼睛哼着,不回答他的问题。

    赵卓就按着陆泱的胯射进他身体里,眼睛里是藏也藏不住的偏执,他说:“我不会让别人抢走你。”

    陆泱顺着门板滑下来坐到地上,笑得几乎发抖,他问:“赵卓,你们到底是在争抢什么啊?是在抢一具让你们操得舒服的身体,还是无法被打碎的自尊心,还是别的什么?我不懂。”

    赵卓蹲下来直视陆泱,理了理陆泱的鬓发,他说:“我不知道。但你不会逃开的对吗?既然总要待在谁的身边,为什么不能待在我的身边?”

    “可我是个人啊。”陆泱平静地说。他不是个什么玩意儿,可以没有自主权地被人抢过来抢过去,抢坏了也没关系。

    赵卓道歉说:“对不起。”

    陆泱别开眼睛看地板砖,他知道赵卓不是在为他伤害了陆泱而感到抱歉,是为他明知道这样做会让陆泱受伤,但他仍然选择坚持而道歉。

    赵卓凑过来吻陆泱的唇,舌头顶开陆泱咬着的牙,和陆泱的舌头厮缠。

    陆泱脸上没有表情,他的痛苦不体现在表面。

    等赵卓吻够了,就把陆泱拉起来,为陆泱整理好校服,两人又一前一后地出去了。

    陆泱回了座位,高侪已经坐在座位上了,他的脸上有个明显的掌印,不知道是周五的时候赵卓那巴掌打得太狠没消,还是回家之后又被覆盖上了新的。

    高侪看一眼陆泱就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他默默站起来给陆泱让路,瞥到他领口下的一抹红痕。

    陆泱坐了一会儿放空自己,把作业拿出来摆放在桌面上,听到高侪小声地问自己:“小陆,你作业能不能给我抄抄?”

    陆泱拧头看他,问:“你说什么?”

    “我……”高侪咽了口唾沫,“我说我想抄你作业。”

    陆泱沉默了一会说:“作业还是自己写比较好,毕竟学到的知识是你自己的。”

    高侪有点着急:“我知道啊,但是,但是我写不完了,小陆,你帮我一次吧。”

    陆泱想了想,还是把作业递给他了,那句“为什么之前那么多时间不写”被他按住没说出口。

    陆泱有一点期待这次模考之后,高侪的排名会掉到多少了。

    模考的前一天,陆泱在天台上撸猫的时候再次见到了余君昊。

    算一算,他好像很久没看见过他了,如果余君昊不想在陆泱面前出现,他就真的可以做到不出现。

    因为已经习惯了余君昊突然冒出来一下,陆泱没有什么大的反应,怀里的黑猫打着瞌睡,动都没动一下,陆泱对余君昊点了点头,也把眼睛闭上,继续假寐。

    过了会儿,陆泱感到有风往他的睫毛上吹,睁开眼睛就看到余君昊近在咫尺的脸,余君昊弯着腰看他,有些埋怨似的说:“这么久没见,居然不多看我两眼?”

    陆泱有些无奈:“你想看我,可以天天到天台上来。”

    “我可不敢,”余君昊作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我怕你烦我。”

    陆泱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他知道余君昊无事不登三宝殿,每次余君昊上天台来,总是有原因的,他不会做无缘无故的事。

    于是陆泱开门见山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余君昊本来是弯着腰和陆泱讲话,因为有点别扭干脆坐了下来:“没什么啊,突然想起来明天就是最后一次模考了,来看你一眼。”

    陆泱知道余君昊没有说实话,不过他也不在意,余君昊愿意说就说,不愿意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这样。”陆泱说,然后没了下文。

    “是啊是啊,”余君昊点头,“祝你超常发挥,争取拿个年级第一。”

    “这对我来说有点困难。”陆泱说。

    “是吗?我记得你刚入校的时候,成绩就是全校第一呢。”

    “那是之前的事了。”陆泱不动声色。

    “好吧。”余君昊遗憾似的叹了口气,“这次拿不到第一,应该也没有下一次了吧。”

    陆泱猛抬头盯着余君昊,悚然一惊。

    “我不懂你的意思。”他谨慎地说。

    “随口一说。”余君昊背着光看陆泱,眼睛是笑着的。

    美美醒了,喵喵地叫了两声,从陆泱怀里跳进余君昊怀里,被余君昊薅了两把毛,把毛都撸炸了,打了两个哈欠开始无所事事地玩尾巴,两人之间又陷入沉默。

    “陆泱啊。”余君昊叫了一声。

    “嗯?”陆泱望着远处的树,应了一声。

    “你没有打耳洞。”余君昊说。

    “……”陆泱无语,不知该回什么。

    “想给你打耳洞,”余君昊继续说,“左边一个右边两个,戴黑色的耳钉。”

    陆泱没有说话,余君昊自顾自地说着:“想给你纹身,纹在侧腰上,纹一支曲折的玫瑰。想在你身上烫烟疤,烫在手腕上,烫在大腿内侧,烫在锁骨。”

    “你真血腥。”陆泱说。

    “但我舍不得。”余君昊接着说。

    陆泱把目光收回来,静静地看了会儿余君昊,等时间到了,拍了拍身上的猫毛,自己下楼了。

    余君昊还是坐在原地,把美美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良久,慢慢地说了句:“陆泱啊。”

    他自嘲地笑了笑,才想起原本要对陆泱说后来却忘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