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结界
第二十七章 结界 第二天是元旦节，但是苏霓还是要正常上班，前一天晚上门店中已经布置了一番，气球用双面胶黏在门框上和柜子侧面，红包墙看着氛围热烈气势壮观，今天是重大的爆破日，这一天一定会很忙的。 一个上午连续辅助设计师接待了几位客户，到了中午十二点左右，店里面的人终于少了一些，很多客人都回去吃中饭了。苏霓坐下来喝了一口水，趁此机会看了一下微博，她如今很少泛泛刷博，经常是点进自己感兴趣的博主主页去看，结果今天就被她看到了一个大的：北青报，元月一日起，境内个人办理购汇业务时：不得用于境外买房、证券投资、购买人寿保险和投资性返还分红类保险等尚未开放的资本项目。不得虚构申报个人购汇信息；不得提供不实证明材料；不得出借和借用购汇额度。 苏霓的眼睛紧盯住最后一句：不得出借和借用购汇额度，紧张地对冬敏说：“冬敏，幸亏那一次没有帮辛小姐买美元，现在这可是属于违法的事情，查到了估计要被抓的。” 冬敏笑嘻嘻地说：“本来我也没有打算做这种事，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如果是自己家里亲戚还可以考虑考虑。” 苏霓把那条消息念了一遍，最后说道：“所以说换了美元欧元能干什么呢？这就是变相地不让人换汇了，除非是出国旅游，但是海外购物回来也要交税啊。” 小土豪嘿嘿笑着说：“没所谓啊，反正我们一般也用不到绿票子，出国买房啊，一个月就这么一点点工资，我在国内还买不起房呢，保险啥的，我们的社保好像还没买哦！所以和我没什么关系哦！” 苏霓摇摇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最后说道：“这个样子眼看是要闭关锁国啊，你不怕到那时候打土豪分田地？你号称小土豪，生怕人家不来找你吗？还‘乱世小土豪’哩！外边越乱你越豪是吧？” 小土豪阿铖一脸油滑地说：“我这个土豪是假的，怕什么？阿霓，你这个土豪才是真的呢，一台电脑七万多啊，啧啧啧！” 苏霓白了他一眼，道：“家里的电子产品就这个最重要，当然要买好的啊，半年的工资呢！我容易吗？” “嘻嘻嘻，阿霓你家的烤箱最近烤什么好东西了？” “烤土豆，要吃吗？以后只有这个了，三年困难时期来了。” “哈哈，烤土豆也好吃啊，加上孜然和姜蒜粉，很有味道的哦，我去美食节吃过的！” 苏霓噗嗤一下乐了：“你还挺会生活的，每个月那么多快递，难怪总是说钱不够用要借钱。好了，明天烤土豆给你们吃啊！” 冬敏瞪大了眼睛说：“阿霓明天你不是调休假吗？” 苏霓转过脸来歪着头说：“是啊，不过可以来店面关心一下妹妹弟弟们啊！” 冬敏两只手臂举了起来，开心地说：“太好了太好了，吃烤土豆啦！” 苏霓笑着说：“放心，不会只有土豆的。” 积临立刻眼睛一亮：“还有肉是不是？烤羊肉吗？” 苏霓晃着脑袋嘻嘻笑着说：“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积临嚼着嘴里的槟榔说：“还保密啊。” 晚上回到家里，苏霓匆匆吃了饭，骑着车子便来到湖边，将两个虾笼放了进去，她有一阵子没吃虾了，湖中的种群密度应该可以小丰收一下吧？ 顶着寒风苏霓又回到云梦泽，略暖和了一下之后，她便来到公寓浴室，不过没有开启浴霸，低温之中苏霓飞快地洗了个澡，裹上毛绒睡袍回到空间中便抱着手炉坐在暖气边取暖，一天的事情到了这时候全部结束了，她便很有闲情思来想去各种有用无用有趣无趣的事情。她出神地想了一会儿穿越古代遇到大饥荒，尤其是光绪三年那一次，思绪便又拐到东边暗间里的那两个攒盒，然后不知怎么一转，又想到今天刚发生的购汇急冻令上去。 这一条法令看起来对很多人影响不大，因为毕竟能在国外买房买保险投资的人很少，顶多是出国旅游，而出国旅游暂时不受限。即使是对于苏霓，虽然理智上知道这种趋势很严重，但是情感上却也没有太大触动，但是这件事这起码说明天朝的外汇储备已经岌岌可危了，最可怕的不是购汇受限，而是后面会不会出台一系列极左政策，彻底闭关锁国，形成一个魔法中的脑洞：结界，只不过这个巨大的结界不仅仅是针对外面的，更主要是针对结界里面的人。 这是最让她担心的，那种情况下必然是资源紧张，人人自危，自己虽然有空间，但是在外界的时候也是要面临很大风险的。 而自己店面的同事很多都还没有意识到中国经济的危险性，这让苏霓有一种深深的担忧，所有的岁月静好不过是那块石头没有砸到自己头上，这种事情过去是概率问题，但是一旦经济崩溃，后面恐怕就是集体中奖的问题，几乎所有人的水平线都要下降，除了顶层那一小撮红色贵族。 苏霓浮想联翩了一会儿，这时已经到了十点多，周围愈加显得安静，她的盹睡便渐渐上来了，于是苏霓便将手炉里面的炭用灰压灭，回到床上睡觉去了。 第二天，苏霓早起去处理避秦津的事情，忙到将近十一点，回来简单吃了饭后，就开始准备下午的烧烤。 她踩着脚踏车嗖嗖地来到湖边，从里面提出昨天下进去的那两只虾笼，她将笼子里面的虾装进塑料袋里，然后提着掂了掂分量，幸好虾笼捉到的虾不算少，足够今天用，否则自己还要匆匆忙忙去杀鸡。 苏霓一路骑着车子回到云梦泽，将袋子里的虾倒在一只小盆子里，泡了水清洗，便将两个大个的土豆洗干净放在砧板上，两边放上筷子，拿起菜刀勇敢地切了下去，这样的装置下绝不用担心切断。切好了土豆，将各种调味料抹在上面，土豆需要腌制大概二十几分钟，这中间她便处理湖虾。 将腌好的土豆包裹在锡纸里放进烤箱，苏霓调了二百五十度的火力，一个小时的时间，然后烤箱里的灯就亮了起来。 苏霓慢悠悠地用汤匙将调料与盆子里的虾搅匀，这时她忽然想到前几天自己看到的一则离奇好笑的新闻，人民日报的官V给出了治理雾霾的高招：停止餐饮业！还真的给出了具体的测试数据：长沙一个居民测验的，一盘炝炒辣椒就能让PM2.5爆表，餐饮油烟的污染能力不可小觑啊，约占百分之六呢。于是城区饭店、早餐摊点都应该停止营业，尤其是成都重庆的烧烤店，那个污染可是重头戏啊，烟熏火燎的，全都要禁了才好。 苏霓测转过头看着烤箱里正在考着的土豆，一时间觉得荒谬绝伦，大家不去餐厅吃饭，难道在家里能吃生的？还不是照样要使用燃气或者电子炊具做饭？煎炒烹炸的都有油烟，除非是白煮清炖。照这样看来，自己用电烤箱烤东西，不产生油烟，还是有利于环保呢，不过今年春天真想在外面来一次老式烧烤，就用木炭来烤香肠，那样烤出来的东西味道应该不太一样吧？ 饭店也就罢了，连早餐摊也取消，这是逼着大家都在自己家里做早饭来吃啊，哦，或者实在想睡懒觉也可以不吃，正好节约食物。这时候就突出了公司食堂的好处了，如果是大型公司工场，一日三餐都有供应的，虽然味道可能不是很好，但是总比没得吃要强。 苏霓已经脑补出一群人大清早从住宅区出来，脸上还带着没睡足的疲倦，但是她们马上就要继续征战职场。上班族们按照以往的习惯直奔路边早餐店，但是却发现那些包子店炒面店都关门闭户，门上贴着封条，哦，这才想起来，这些小店都已经被封了，为了治理雾霾。这一下别说包子牛奶，连豆浆油条都没了。于是大家只好揣着空荡荡的肚子，挤上公交往上班地点赶去。 那个微博下面有人尖锐地讽刺说：建议以后按身份证尾号单双号限定吃饭。 苏霓真不希望这是一语成谶，如果未来爆发环境灾难，这恐怕就不是一句玩笑话，而是直接口粮减半的结果，一天的饭分两天吃。 一个小时后，土豆烤好了，苏霓将烤土豆装进保温桶，拧上盖子，便开始烤虾。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苏霓提着一只保温桶一个微波饭盒匆匆向门店走去，几分钟便来到了店面。她眼神先扫了一下，见外间没有客人，冬敏积临都在专心作图，便放开声音说道：“大家快来吃东西啊，烤虾烤土豆啊，下午茶来了！冬敏，快来吃东西！” 冬敏答应了一声，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没有立刻动，坐在她邻桌的积临则站起来说：“阿霓怎么这个时候才来啊？今天中午一直在等你，就等着你的烤肉来下饭呢。” 苏霓呵呵一笑，说：“我上午也忙啊，好多事情做呢。” 冬敏接口道：“就是，积攒了一个礼拜的家务事肯定要做好久的，我就是一到休息日就是要洗好多衣服。” 这时印庭也从里面走了出来，笑着说：“这个是下午茶，你还当饭吃哩！” 阿凯咧嘴笑道：“就是的，有下午茶已经不错了。哇，这个虾味道真香！” 积临一边吃一边说：“她有什么好忙的？没结婚，一个人住着，什么都不用管，离家又很近，自己的那一点点事情不到半个小时就处理完了。” 冬敏对着他说：“你以为阿霓像你一样，粗枝大叶？” 阿凯这时候说：“可别小瞧我们积临总监，人家可是有了孩子的人了，远远跑在我们前面哦！” 冬敏听了登时眼睛睁得溜圆，十分惊讶地问：“真的吗，积临，你结婚了，有孩子了？” 阿凯笑着说：“很惊讶吗？” “可是他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唉，这么年轻就有小孩了？” 积临嘴里嚼着烤虾，说：“我比你大两岁的，冬敏妹妹。” “那么你是一出校门就结婚了？” “差不多吧，我们那边结婚都很早的。” “那你老婆孩子现在在老家？” “是啊，所以有时候我就要请假回去看她们啊。” “要不要把她们接过来呢？这样一家人分开了，不是很好唉。” “明年看看吧，*的房租太贵了，工资又低，一家人在这边生活不容易啊。” 苏霓一听他骂粗口，便皱了皱眉，说：“积临你又骂脏话，你这样子会教坏小孩子的。” 这是积临身上最让苏霓讨厌的一点，动不动就骂粗口，而且都是骂到母亲身上，苏霓听一次就反感一次。这种口头语已经成了积临的语言习惯，似乎已经深深融入他的血液中去，仿佛这个人就是从土里拔出来的一样，苏霓本能地感到，这个人难以提升了。 这时冬敏把话岔了开来：“阿霓，这烤土豆味道好特别哦，葱姜孜然之外还有别的味道，好像松木香一样，那是什么啊？” 苏霓笑着说：“放了迷迭香和红糖哦，土豆这种东西如果调味不丰富一些，滋味就没那么好了。” 小土豪嬉皮笑脸地说：“还有迷迭香啊，阿霓你越来越专业了哦！” “那是，精益求精嘛！我买了好多调料，百里香啊，迷迭香啊，罗勒啊，披萨草啊，很有趣的。” 大家正边吃边说，忽然门一开，瑛姐进来了。 苏霓一看她来了，连忙招呼道：“瑛姐你来了，我们正在吃下午茶，烤土豆和烤虾，快来尝一点啊，给你牙签！” 瑛姐看到她们围着一个小圆餐桌正在吃东西，有些意外地笑着说：“喔，这么好啊，有下午茶，好的让我来试试，嗯，真的很不错喔，这是谁自己家里烤的？” 印庭麻利地说：“是阿霓烤的，自从阿霓有了烤箱，时不时就烤东西来大家吃呢。” 瑛姐发现新大陆似的望着苏霓，道：“原来阿霓手艺这么好啊，真的很厉害，我家里也有烤箱，可是我从来都没弄过，就一直放在那里，感觉好浪费啊！” 苏霓笑道：“瑛姐你哪里有时间？成天东跑西跑的。” “好了，差不多吃完了，我今天来是给大家发工资的，来来来，印庭，工资条是不是在你那里？拿出来我们发工资了。” 印庭将牙签丢进垃圾桶里，说：“嗯，在我那儿，昨天阿霓交给我了，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又有东西吃，又有工资拿。” 瑛姐一脸开朗的笑容，道：“是吧？今天真的是一个很吉利的日子，吃了下午茶，然后发工资，你们大家今天晚上都可以去买彩票了。” 积临对苏霓乐呵呵地说：“阿霓，你今天是特意来领工资的吧？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苏霓一笑，道：“这就是我的福报啊，送一餐下午茶，结果恰巧今天领工资，嘻嘻。” 其实苏霓真的没想到今天能够领到工资，瑛姐的行程是不固定的，不一定在什么时候会来店面，因此昨天苏霓为了以防万一，便将打印好的工资单交给了阿静，以便如果自己今天休假的时候瑛姐突然过来发工资，这样虽然自己要延迟一下，但是起码其她人都可以领到，没想到居然这么巧被自己赶上了。 因为苏霓今天是休息的，所以瑛姐就给她先领，苏霓领了一个月的薪水，将纸钞装在皮包里，和大家道了再见，就拎着饭盒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她就打开电脑开始上购物网站，点击了图书这一项开始搜索起来，她的电子记事簿上记录了一些书名，现在就是按簿寻书。 而苏霓搜索的第一本书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