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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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八道!” 听到江忱竟敢说她可怜,蒋姝愈发面色不善。 “我究竟是不是在胡说,大人听我说完便知道了。”江忱叹了一口气,“大人你想,我原本好好地走在路上,又怎会无缘无故地失去意识?实则是我经过长春宫时闻到了一股异香,这才昏迷的。” “大人应当是还没见过我昨夜的医案罢,”他转过身看向蒋姝,手中拿着她的匕首,“我虽说是记得闻到了迷香,可就连太医都没有诊断出来。如今再查,那可是一点迷香的痕迹都没有了。以至于在我醒来之前,人人都以为我是意外落水。可奇怪的是我本不应该经过红渠,于是嫌疑也就落到了敏贤妃和丁昭仪身上。” “即使如此,这又和贵妃娘娘有什么关系?更不能因此认定是贵妃娘娘所为!” “假做真来真亦假啊……蒋姝大人。”江忱笑了笑,“我若丧命,自然是死无对证;若我没有,说出真相,大家也会心存疑惑。无论如何,都达到了搅浑水的目的。” “但是搅浑水又哪里是关键呢?若我没死,皇上必定会从那种用了不留痕迹的香上查。蒋姝大人莫要忘了,阖宫上下人尽皆知大人您医术高明,尤其对胭脂水粉一类颇有心得,是个既通药理又懂制香的御医。然而贵妃娘娘的医术究竟有多精湛,只怕也只有大人您一人清楚而已。若真要查起来,也查不到贵妃娘娘头上。” “可我……”蒋姝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我跟贵妃娘娘……是一体的呀!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表姐她根本没有理由害我!” “她当然有理由。就像当初不让你当安王妃一样有理由。”江忱徐徐道来,“你对于她而言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她现在有地位有儿子,只要有她在,就保住了蒋氏一门的荣耀,根本就不需要你来分走属于她的光辉。聪明如大人您,难道真的一点怀疑都没有吗?” 蒋姝不禁后退了两步:“表姐她……” 至于她想说的是“会”还是“不会”,也只有蒋姝自己才知道了。 江忱深深地望她一眼:“大人你昼夜苦读考入回春馆,在旁人眼里却成了贵妃娘娘为你求的;你任劳任怨地治病救人,名声也不过是落入了贵妃娘娘和蒋氏的口袋,旁人何曾正眼看过大人你一眼?哪怕大人助贵妃娘娘夺得了协理六宫之权,贵妃娘娘依旧毫无顾忌地拿着您的名头下黑手不是吗?” 蒋姝反驳道:“你……休要胡说!只要好好想想都不会相信我一个医司会无缘无故地去害一个刚入宫的才人,表姐又怎么会下这种毫无根据的栽赃!” “大人您真是单纯善良得很。”江忱看她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悲悯,“皇宫里的人,只要挨上一个钱字,又有什么缘由说不通呢?若贵妃娘娘果真到了要弃车保帅的地步,难保不会给您塞上糊里糊涂的账册和钱财,届时,只怕大人有口也难言呐。” 蒋姝听得心头一震,几乎无力站立。 江忱又道:“这么多年来,贵妃娘娘暗地里究竟使了多少手段小人不清楚,但是大人您不应当不清楚吧?哪怕这才贵妃娘娘还是留下了大人,但难保没有抛弃您的一天。到那时,想必贵妃娘娘也想你能为蒋氏发挥最后一丝余热,洗清以前种种留言,替她也是替蒋氏,将前路……扫得一干二净!” “不!她休想!”蒋姝握紧了拳头,“我绝不会任她摆布、利用!” “所以小人才斗胆,为大人说上一句‘可怜’。”江忱长叹一声,“也因为这小人才没有在皇上面前说出迷香一事。” 蒋姝反应过来,马上对他提起了十二分警惕:“你为什么帮我?你究竟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 江忱笑了笑:“蒋大人,莫紧张。你看我一直以来不仅不记恨你,反而处处帮你,就该知道我没有想要害你的意思。” “你……你是……” “不错,我是安王的人。” 江忱笑着接过话头,在她面前从容地坐下:“蒋大人何必如此惊讶,毕竟大人早有所猜测了,不是吗?” 蒋姝向他走近,逼迫于他:“你就不怕我告发你!” “不怕。”江忱抬眼,“大人无凭无据,若是在皇上面前告发我,伤的不仅是我的前途,也会是大人的前途。” 蒋姝冷笑:“难怪你跟我扯这些,原来是想利用我对付贵妃娘娘,好让皇上失去蒋氏一族的助力。” 江忱微笑着点头:“大人果然聪慧,事实的确如此。不过大人,要知道我可比贵妃娘娘坦荡多了。” 蒋姝道:“说什么坦荡,不也是想要利用我。” “我知道大人一直心系安王,所以今日我是诚心诚意地想要助大人一臂之力。”江忱道,“大人不妨细想,安王想要除去蒋氏对皇上的助力,自然也想要同时把蒋氏收入囊中。这宫里不仅贵妃娘娘出身蒋氏,大人你——也是蒋氏族人啊。 虽说安王后院至今只有王妃一人,但位高权重的男人怎么可能一直只有一个女人呢?尤其……是九五至尊。” 蒋姝心头一跳,这一瞬间,多年来积在她心底深处的怨与恨都好似飘了起来,散作轻风、细雨和薄云,笼罩着她,却不再像从前那般沉甸甸的压得让人喘不过气,让人寸步难行。 若她能助安王登上皇位,虽然表姐不再是贵妃,但只要有她在就能保住蒋氏门楣,甚至会更盛现在! 可若是…… 她凌厉地瞥了一眼江忱:“江大人,你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说这种话,未免过于大言不惭了吧?” 江忱笑了笑:“富贵险中求嘛,蒋大人。”说着,他站起来,踱步至蒋姝眼前:“虽说现今皇位上坐着的不是安王,但皇上登基不满一年,根基尚且不稳,还将安王这个一母同胞的兄弟视作心腹知己,已是失了先机;而安王作为先帝与太后最为宠爱的皇子,未尝没有一争之力……” “将来局势如何,”他将那把镶金嵌玉的匕首递出去,“还未可知。” 蒋姝垂眼看去,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她轻抿朱唇,微颤着接过了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