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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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的盛况让梁君溪有点措手不及。 这是他回国后的第一个情人节,短短几年,国人对洋节的热情和兜里的钞票一样水涨船高,打眼都是快乐的年轻情侣,暧昧得坦坦荡荡,稍微有点档次的馆子也通通爆满,梁君溪摸了摸饥肠辘辘的小腹,脑补了一下在情人节之夜自己下厨的凄凉场景,索性决定直奔今晚目的地。 路况也是意料之中的拥堵不堪,车流停滞了将近二十分钟也毫无挪动的征兆,梁君溪干脆熄了火,望着车窗外逐渐升起的暮色和华灯,给蒋萌拨了个语音。 “嗨呀,哪位啊?让我猜猜哈,不会是某个千求万求才肯赏脸的梁二少吧?什么风——” 是一把漂亮的嗓子,就是太吵了,叽叽喳喳跟小鹦鹉似的。 不等那边说完,梁君溪就打断了施法: “别贫了萌萌,我已经在路上了,大概还得一会儿,路上堵得太糟了,给我准备点吃的,饿死我了。” “——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萌萌!!!”蒋萌气急败坏地冲话筒吼道。 梁君溪忍俊,不动声色地让手机远离耳朵,捡起哄弟弟的套路道: “好好好,回国这么久一直在忙学校这边的事儿,都没空聚聚,今晚你得陪着我,可不许到别人那花去。” “没问题,今晚可不得舍身陪少爷呢嘛?人家眼里保管只有少爷你一人,只希望少爷不要被乱花迷了眼才好呜呜呜~” 眼瞅着这位戏精又要演起来了,梁君溪咳嗽一声,没好气道: “都多大人了,还没个正形儿。” 蒋萌这才收起了假惺惺的演技,嘿嘿一笑。 “君溪哥,今晚的节目单你要不看一眼啊?我微信发过去了,节目还是以往那些,过节嘛,添了些花头,调教师我都亲自考核过,技术自然是不俗的,就是肯定没有游——” “我知道了,辛苦你准备,我看前面车动了,先这样,待会见啊。” 梁君溪的声音混在嘈杂的鸣笛里,不待蒋萌反应过来就挂了电话。 蒋萌暗自懊恼自己说错了话,平时嘴上火车跑没影儿,脑袋跟不上舌头,一不留神就把心里想的掏了个底儿掉。 已经三年了,游昳这个名字,在梁君溪那里,就像一道永远新鲜的创口,不能提,不能碰。 但那时候,明明是君溪先…… 蒋萌还记得那个总是穿着连帽卫衣来Twilight的大男孩。 当时Twilight刚开始试营业,明面上,Twilight售卖酒水,搞大学生驻唱,和普通的清吧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它每周只在单日营业,其余时间歇业谢客。 双日的Twilight店面紧锁,当夜幕降临,通往极乐的暗门才会开启。 生于暮色,归于微光。 梁君溪有次看到这句宣传语,贱兮兮地笑话蒋萌,嚯,这不就在说夜猫子嘛,晚上出来乱搞,白天回去睡觉,妙哉妙哉。 然后被蒋萌弹了个清脆的脑瓜嘣。 由于位置隐秘,加上入会手续要求极为严苛,一开始,真正的会员人数寥寥。蒋萌把圈子里信得过的熟人挨个数了数,最后也只将梁君溪还有几个发小拉了进来。 所谓人以类聚,在江城,确实也不缺有钱得闲的少爷,偶尔出来组个局,一来二去,大家也就都知道蒋家小子在外面捣鼓了个新奇的小玩意,蒋萌又是出了名的一张笑脸,年纪虽不大,但胜在嘴甜会来事儿,兄弟姐妹认了一箩筐,都是在江城混世的,大家也免不得时常出面为蒋萌捧钱场和人场。 蒋萌记得,游昳是在正式营业后不久才开始在Twilight频繁出现的,至于这个年轻的男孩从何处听说这处隐蔽的乐园,蒋萌也不得而知。 在那之前,梁君溪已经成为Twilight的常客。 回想起来,蒋萌觉得,二十五岁的梁君溪实在是比现在……放荡得多。 半脸面具下,那双蛊惑人心的眼睛永远盛满了待人撷取的春意,丰润的唇珠沾着浅淡的酒液似翘非翘,勾得人想轻轻衔住,好生厮磨品尝一番,蜜色的脖颈上筋肌起伏,散发出桀骜的危险气息,丰满的胸肌被细腻的布料包裹,在劲瘦的腰身处乍然收紧,常年健身的大腿肌肉结实饱满,在呼吸起伏时犹如写意的远山。 Twilight的客人多为猎艳而来,他们在暗处窥伺,意图接近卡座里英俊的男人,有人上前攀谈挑逗,更有大胆些的男孩,直接将项圈的牵引绳递到梁君溪手边,望向他的眼神跟对小钩子似的,流露出赤裸裸的臣服与渴望。 梁君溪对被请酒饮一律敬谢不敏,也从不接过任何暗示缔结关系的物什,至于那些搭讪攀谈,醉翁之意自不在酒,梁君溪心知肚明,却全部来者不拒,侃山侃海,毫无情欲挑逗之意,有人讪讪然败兴而归,也有人为他胸中丘壑所倾倒,甚至愿意结为君子之交。 后来,还是游昳告诉他,当时找他的,大多数是sub。 那会梁君溪刚成为游昳的sub,从小被娇纵惯了的少爷哪里会这么快适应自己的“新身份”,他没大没小惯了,在别的主奴那算得上大错的言辞顶撞,对梁君溪来说那哪能是冒犯呢,是亲昵,是欢喜着呢。 游昳还是第一次见识这等歪理,亏他涵养良好,前两次尚还念是初犯不忍罚他,只是敲打提点了几句。 没想到这厮蹬鼻子上脸,这次干脆连对主人的尊称都省了。 游昳借着由头,正好狠狠治治他。 “啪!” “嗷!疼!不是……三!谢谢主人教训……呜。” 梁君溪浑身不着片缕,四肢被皮革束具牢牢固定在金属刑架上,渗出的细密汗珠让全身好像淋上蜂蜜一样充满诱人的光泽,梁君溪的奶头比正常男人稍大些,又敏感至极,游昳很是中意,乳首早已充血立起,颤巍巍的像两颗青涩的茱萸果,跪趴姿势使浑圆饱满的臀部被迫高高撅起。 一根细长的藤条正在其上平行排列的三道红楞周围漫不经心地游走着,似乎在琢磨下次在何处着鞭。 “咻!” 梁君溪时刻关注着后方动向,被这凌迟般的等待吓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会只听见鞭风呼啸,暗道不妙,浑身一颤,连带着肥臀上的肉也跟着抖了抖。 然而料想中的疼痛却并未如期而至,一只带着温厚热意的大手附了上来,在伤处或轻或重地摩挲着,梁君溪暗暗松了口气。 “小君哥,你那时候在酒吧发骚的时候,勾引了那么多sub,怎么不好好向人家取取经呢?” “?我什么时候……啊!主人……呜……对不起……奴隶知错了……。” 回话没带敬称的代价是挨巴掌。 游昳半句招呼没打,凌厉的掌风就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梁君溪屁股正中央,如果游昳再稍稍往下探一点,就能看到受了惊后不断翕张的嫩红后穴。 梁君溪疼得直咬牙抽气,选择性地忽视了后边传来的奇怪酥麻之感。 没想到巴掌也能这么疼。 他哪里还敢再腹诽开小差,浑身肌肉悄然绷紧,专心等着挨打。 然而下一鞭迟迟未落下,沉默压抑的气氛让梁君溪冷汗直冒,强忍着回头去问的冲动,思考片刻才恍然反应过来。 “四,呜……谢谢主人教训……” 梁君溪的车纹丝未动。 他低头看着蒋萌发来的节目单,浮光与夜色在他的脸庞上闪烁,神情不太分明,直到身后传来司机催促的喇叭声,他才如梦方醒般抬头,左车道恢复了川流不息,自己前方也已经没车了,静止的宾利在众多奔赴爱情的车流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让人没来由地联想到节日里被大人遗忘的孩子。 他的食指和拇指无意识地狠搓着。 他想抽烟。 梁君溪再次后悔起一小时前决定的赴约。 他用力地闭了闭眼,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部驱逐出去, 最后一次了,就当和过往作个告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