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方玉平从酒店走出来时,脑中那种嗡鸣的声响还没有完全褪去,他半垂着头,腿脚仿佛生了一层锈,使得支撑站立都变得奢侈。衬衣被扯皱了,微微地露出一片胸膛,汗水混着酒渍黏黏地纠在身上,像一张绵密的网,缠得他喘不过气。 小少爷走在他前面,已经下了三级台阶,此时恍若才想起他一般,回头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 他能看见方玉平裸露在外的脖颈,深色的抑制项圈牢牢地锁在上面,只能隐约显出一点麦色的肌肤。 男人像个沉寂的死灵。小少爷想。凭依于名为“安于现状”保护伞的庇佑之下,苟延残喘地坚持着生存的本能。他打探过自己这位“未婚夫”的过去,也听过很多对alpha身体的觊觎,那些人肤浅地夸赞他的皮囊,渴望将对方纳入自己身边。就连他精心挑选的女仆,在见过男人后,都放下了一开始故作矜持的身段,甚至暗地策划起如何将对方哄到床上。 ——这些事令小少爷想不通。 alpha所意味着的符号,就那样重要?明明是受制于他人,剥夺自我的意义,依附于一个所谓的人上人生存……为什么会令人趋之若鹜。 他想起男人讲话的模样,很安静又很固执地讲着“忠诚”,一个早该被舍弃的劣性根。 “……你这样的人,”小少爷收回了目光,漆黑的瞳孔中流露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算了。” “我的车停得远,你最好走快一点。” 他抬起手指轻轻按在方玉平锁骨上,略微朝下划了划,像是妻子亲昵十足地为丈夫整理衣领。 “不然东西掉出来,我可不会好心帮你。” 他隔着衬衣,将那条栓在对方胸前的细链拨动了一下。 驾驶位上没人,方玉平本想过去,小少爷却先一步拽他到了后座,他撑着一点精神将车门拉开,就被人在腰上推了一把、倒进座位里。始作俑者还算耐心地关了门,到另一边进来,解开了两枚袖口,随意地将他搬成个仰躺的姿势,手上有点急切地扯起方玉平湿漉的衬衣。 那件衣服早就被酒水打透了,行走一路,水汽也都浸在布里,将那惯常温热的躯体润得发冰。斑驳的液滴挂在胸腹沟壑中,赤色的印子宛若齿痕。 男人的确有个勾人的躯壳,饱满的胸肌,有力的腰腹,尽管不是第一次见,小少爷依旧有些心痒——alpha这幅模样的确有很大欺诈性,那些媚俗蠢笨的人渴望被其执掌并非没有原因。他这样想着,手指勾起那条银色的细链,链子两端挂着小巧的乳夹,此时正捏在男人两侧乳首上,铃铃地响了一声。那两颗软肉被夹得发硬,缀在馒头般饱胀的胸乳上更为显眼,方玉平头还是昏的,他枕在椅背间那个狭窄的凹陷,只留了个下巴在外面,小少爷正压在他身前,抬眼就能看见他包裹在项圈下微微顶起的喉结。 小少爷没来由地想看他的脸,手上也便做了,扯着项圈将那人的头压下来,依旧是一双冷淡的眸子,只有唇上是红的,嘴角留了一点血和淤青。 “您还想让我做什么?”他听对方问道。 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就像刚听到他讲“补偿”时,也只是垂下眼睛,低顺地问他同样的一句。 真丢alpha的脸。 他心里暗自发火,手上动作也粗鲁起来,草草地给男人夹了乳夹,粗暴地扒下那人的裤子,往后穴里塞了两枚跳蛋。说了句去车里,便头也不回地先走了。 到了现在,他才听清那两颗东西嗡嗡作乱的声音,没好气地将人扒拉到一边,扭开对方松松垮垮的腰带,攥着内裤便朝下扯。 他只扯了一半,男人挺翘的屁股被收紧的裤腰箍出个情色的弧度,两条纤细的小绳从股沟里隐隐探出,一点黏腻的水将它们濡得很湿,那两根线纠缠着贴在臀瓣上。 “咬得还真紧。” 小少爷牵着绳子把那两个玩意依次拽出,他随意地够了只手套戴上,趁着最后一枚跳蛋脱离男人后穴时将手指挤了进去。他没什么耐心,四下摸索了一番,等对方渐渐放松时再闯进一根指头,待方玉平能吃下三指时才抽了手、换上了暗格中取出的按摩棒。 也是在这时,才听见对方轻轻哼了一声。 “alpha的身体还是太勉强了。”小少爷流露出一点遗憾的口吻,手上却按着柄部又朝深处撞了撞,果不其然看清了男人骤然紧绷的躯体,两片诱人的臀瓣也给那支作乱的玩具咬紧了。他心上涌出点恶劣,抬手捉住了那饱满的臀,捏着两边朝中间挤弄。 小少爷戴着的手套上还留着些湿,随着手指挤压都画在皮肉上,方玉平被人玩得发热,那点湿潮只是短暂停留,又被他自己的温度灼得消散。单调的揉捏终究有些无聊,对方不一会儿就放了手,离去时右手小指勾起束缚在外的裤腰,略微扯远了些,心满意足地瞧着已经蹂躏红肿的软臀被弹得肉波荡漾。 ——他好像找到了一个,可以光明正大愉悦自己的手段。 “你以后到我的房间睡。”他散漫地摘下手套,眼尾露出个狡黠的弧度,精致圣洁的脸上挂着与之不符的恶欲。 “行使你该有的权力,满足伴侣的需求是符合规定的……你在听吗?” 对方的走神令他十分不满,小少爷倨傲地将男人的头掰过来,他掐着方玉平的下巴,手上没了遮档,这时才感知到肌肤相贴传递来的热。 alpha安静地闭着眼睛,浑身肌肉紧绷,鼻腔里呼出的气体急促又炽热,他微张着口,低沉细密的喘息一阵一阵地从口中溢出。他在无意识地发抖,像个被操得狠了的处女,后穴里的按摩棒被吸得很紧,仍旧孜孜不倦地捣弄着深处。 男人胸前挂着的乳夹随之叮当作响,摇晃在空中的链子时不时地打在胸口,银色的光幌得小少爷心烦,他生硬地拽着那根链子扯下,夹子同样突兀地掉落。方玉平脆弱的乳首已然涨大发硬,脱离时短暂的疼令他身体一颤,整个人从车座上栽倒下来,头枕在小少爷双脚之间。 他根本看不到对方的脸,只能在模模糊糊间感知到对方浑身僵硬,接着抬起一只脚把他的头朝外挪了挪。 但车厢还是有些狭窄,效益不大,方玉平缓了几口气,伸手摸索了半天,扶住座位借力起身。他想着既然对方排斥自己接近,那就尽量避免任何主动接触,不必惹出什么不快。只是刚要爬上座椅,就被人钳着肩膀、一下拖进怀里。 “你很享受吗?”他听见对方问,言语中燃着气恼的火。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耽于现状,像条落水的狗!”年轻人的怒火有点莫名其妙,“连挣扎一下都不会,哪怕真是条狗都能叫上两声——别他妈的喘了!” 男人平静地闭了嘴,极缓地散出一声压抑难耐的鼻音。 小少爷的额角青筋直突,掐在方玉平肩上的手也气得颤抖,暴怒令他的声音都冷了起来:“给我舔。” “用你的嘴、给我一滴不剩地吃下去。” ——他在说气话,哪怕是个beta都能被他此时身上暴涨的信息素吓到不能动弹。 男人却自然地凑到他胯间,张嘴咬下裤链,将弹出的阳具含进口中。 那一下来得突然,对方的口腔又湿热不堪,本能的兽性冲头,小少爷根本推拒不了。 alpha依旧是沉默的,像在做一件与他不相干的事,动作间还有种尘埃落定的释然。他的舌划过茎身,硕大的顶端压在喉口,使得那灵巧的舌尖还能勾搭囊袋上细小的褶缝,将那沉甸甸的器物舔得更显骇人。微抿的唇瓣夹着性器底端,温吞地捋到沟壑,再退回原处,来来往往搔刮了几次,那根硬挺的东西只是更热了,主人却并无宣泄的预兆。这是件口干舌燥的体力活,方玉平口中泌了几滴涎水,他也没什么所谓地裹着阳具吞了一口,含着的那根却抖了下,有了点泄身的苗头。 他干脆松了口,拿舌底去磨阳具顶部的马眼,不过多时就舔到了精。那姿势颇为不适,方玉平收了舌,正准备缓口气,后脑就被人摁住、直直地把他钉在那根偾张的性器上。 小少爷眼里冒着不似人的光,他压下方玉平的脖子,整了个顺畅的小道,阳具插在男人嘴里肆意操弄起来。alpha就跪在他腿间,张着嘴挨他的东西操,衣衫不整的下身露出大半个挺翘的屁股,股缝间深埋的按摩棒还在上下抽插,在地毯上落了一小块深色的痕。 他全射在了那人嘴里,临离去时抵着男人的上颚,给最后一点精水都蹭净了。 缓了一会儿,他才渐渐从那种精虫上脑的状态剥离,后知后觉地皱起眉:“你从哪儿学的?” 男人的回话一如既往地给他点火:“看过。” 这个“看过”,是拿眼睛看的,还是用别的地方看的,是自己看的,还是跟别人看的……都不好说。但无论怎样,都和他理解范畴的忠诚两个字搭不上边。 小少爷笑得还算体面,下车嘭的一声给车门砸上了。 他到前面坐上驾驶位,看起来还算冷静地发动车子。 “你完了。” 年轻的alpha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