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明天晚上吧
梁恒和梁知打了招呼，周六要带着小元子去外婆家，梁知便同梁母说好周六晚上带她出去吃日料，梁母很喜欢一家日料店的寿司，只是年纪大了懂得克制，梁知便隔一段时间就带她出去吃点，美名——约会。 提前订好了时间，梁知和助手确认下午是空闲的便开车回家带梁母出来逛街了。 年轻时梁母就是个温润的美人，平日不出门的时候也是精致的，出门了就更是讲究。梁知带梁母先去平日里爱去的的定制成衣店里定好下个季度的衣服，又携她看了一场话剧，临到晚了开车来到日料店。 这家日料店在新城非常有名，在临近城外的一处温泉眼边上，四周有几家高级温泉会馆和几家精菜馆。绿化造的四季不同，正是春天，日料店门口一棵盛大的樱花树正是繁茂的时候。 梁母心情很是舒畅，挽着梁知的胳膊跟随服务员的指引走进一处小包，优雅的脱了鞋，款款的坐在榻榻米上。梁知跟着也是心情好的笑笑，梁母总是这么讲究的。 点好了吃食，梁母看了好一会酒水单，又抬头看了看梁知，眼中有些期待。 “妈，只能点一小壶。”梁知可是太明白梁母这眼神了，中年时伤心伤神的，梁母的胃也累坏了些，吃日料梁知会阻止她点寒凉的食物，但是唯独这一小壶梅子酒阻止不了。 以前梁父还在时也好这一口，梁母也是有一些思念在，是断不了了。 “忘记告诉服务员让他给你温一下了，我去讲一下。”梁知说着就往包厢外追去，要跟上刚刚的服务员。 走过隔壁的包厢，恰好里面的服务员刚出来，梁知正准备拉住服务员，让他来备注，就从匆匆关上的门缝中看到庄聊和他边上的女孩。 庄聊周五的晚上接到庄母的电话。从上周庄聊生气离家后庄母一直都没有联系他，庄聊也不在意，反正打电话也不会说什么他爱听的话。这次庄母显得有些小心翼翼，没有提起上周的争吵，也没有像往常那样让庄聊周末回家吃饭，只是和他讲了一些以前的事，又说想和庄聊谈谈心，询问庄聊周六有没有空，让庄聊陪她去温泉会馆。 庄聊听庄母讲起以前的事，心里也没法那么恨了。庄母确实不是个好母亲，但是她在庄家也过得没那么好，庄父就不说了，在庄母进了庄家之后就更不节制，小三小四小五一堆，庄母也管不了这个，只是庄父没有再多个孩子。 庄聊最后还是答应了庄母。 庄母午后让司机接了庄聊一起去了盛汤，要了两个带温泉池的包房，在房内泡了会便去餐厅喝下午茶。 庄母保养得当，泡完温泉后又上了层淡妆，衣着精致，和庄太太的身份十分相符。 母子两随意的聊着天，主要是庄母在讲，讲些庄聊小时候的事，即使是庄聊明白那些道理，心也禁不住变得柔软了些。 “青青？”庄母一边说话，一边余光注意着入口，直到一抹粉色的身影走进，便假装惊讶的打了招呼。 “伯母。”王青青走到他们桌前，笑着和庄母问好，又转身看了庄聊一眼，含羞带怯，“你好。” “小聊，这是青青，快打声招呼。”庄母说着站起来把王青青拉着坐在她身边。 “你好。”庄聊点头示意。 庄母拉着王青青亲热地聊着天，王青青也时不时带着娇羞的神情看向庄聊。 庄聊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庄母趁王青青去洗手间的空隙还说是庄聊和王青青有缘，这儿都能遇上，这不就是命定的姻缘。 天色有些晚了，庄母便自作主张的要和庄聊一起吃饭，顺便带着“落单”的王青青。 三人来到日料店，庄母和王青青亲亲热热地宛如亲母女，庄聊落在后面进入包间。庄母和王青青坐了面对面的位置，庄聊一看便顿住，要往庄母边上走，庄母硬是让他转了个弯坐在了面色泛红的王青青边上。 一顿饭，王青青虽然还有一些矜持在，但是对庄聊的心意已经藏不住了，总是时不时的给庄聊夹些吃食，而庄母一脸的欣慰，言语中还在夸赞王青青与庄聊如何如何般配。 庄聊感觉有点消化不良。他总是对庄母那点可怜的、可能的关心抱有期待，明明从小到大都是落空的，怎么还是抱有期待呢。 吃完饭庄母邀请王青青一起去做SPA，还想让庄聊陪伴，庄聊直言累了回房休息。庄母带着王青青从小路先回了温泉会馆，庄聊没跟他们一起，说去买点东西。 庄聊去隔壁的便利店买了包烟，就站在门口抽起来，看着日料店门口盛开的樱花树出神。他其实不怎么会抽烟，上高中时叛逆了会，以为做些坏事能得到家长的注意，没想到根本没人在意他的事。 庄聊抽第一口呛了一下，也没硬抽，就夹在指尖燃着。他的心情实在不怎么好。 梁知开车出来就看到这幅情景，庄聊站在樱花树边上，手里夹着快要燃尽的烟，面色平静，只是眼睛没焦点虚投在树下，周身笼罩强烈的孤独感。 梁知还没想好要不要打招呼，身体先行一步把车停下了，梁母还好奇的探头看了看。 庄聊察觉有车停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就和梁知对上视线。 “怎么在这里，在等车？” “啊，嗯。”庄聊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梁知，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去哪里，要不上车我捎你一段。” 庄聊反应过来刚刚说了什么，刚要说清楚，但是转念一想，没必要待在这儿，他也没带什么东西过来，走就走了。 “那麻烦了。”庄聊从副驾上车，上车才发现后座还坐了一位夫人。 “阿聊，这是我妈妈，我们今天在这边吃晚饭。”梁知也才想起来梁母也在车上，赶紧给两个人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妈妈，这是我朋友，庄聊。” “哎呀，你长得好俊呐，你好你好。”梁母从庄聊还没上车的时候就偷偷打量庄聊的样貌，心想这孩子模样长得真周正。 庄聊脸上浮现一丝红晕，谁能想到约过一次的炮友的妈妈也在车上呢，上来就夸了自己，不管怎么样都有些不好意思，“阿姨您好，今天麻烦你们了。” “小庄你怎么这么客气，你们是朋友，小知也就是顺便的事啦。小知呀，你先把小庄送回家吧。” “妈，我先送你吧，他和我住的近。” 车上梁母都在和庄聊聊天，听说庄聊是新城大学的老师更是欢喜，一路上聊下来满意得不得了，到了梁家，下车前还嘱咐庄聊下次一定要来做客。 庄聊没和这么温柔的长辈聊过天，梁母又一直在夸他，他脸上的热意都没下去过。 等梁母下车后，梁知看了看庄聊，看他脸上还红扑扑的，像是和长辈说再见时那种小孩子的不好意思。 庄聊坐好，听梁知笑了声，便瞪了他一眼。 这一眼是梁知从没在庄聊脸上看过的，有点娇娇的，还有点孩子气，感觉像是小猫生气了挠了他一爪子。 “送你回家？” “嗯，谢谢。” 庄聊面上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梁知看他这模样，只是觉得有些不同寻常的可爱。 庄聊正经地坐了一会，又慢慢向后靠在座椅上看着车窗外闪过的霓虹灯光，看着看着渐渐的就合上了眼。 到庄聊家的小区门口，梁知转头一看庄聊呼吸均匀还在睡。路灯投在车窗，又打在庄聊脸上，能看到细小的绒毛随着呼吸起伏。嘴唇在灯光的映衬下也是粉粉的，不由得让梁知想到那天晚上庄聊一直吐出的小舌，总是勾着他去吻。 梁知看了会，又忍不住上手拨了拨庄聊的睫毛。睫毛真长，眼睛也好看，嘴巴也好看，睡着也好看，脱光了也好看。 嘶，不能再往下想了。 庄聊眉头轻轻皱起，躲了一下，睫毛抖动起来。 庄聊一睁眼就看到放大的梁知的脸，一时间摒住了呼吸，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 “到了？” “嗯，到了有一会了，看你一直再睡。” “啊，不好意思，你可以叫醒我的。” “太好看了，忘了。” “……” “好了，逗你的，快回家吧。” “谢谢你载我回来。” “那你怎么谢？” “啊？” “怎么，不是要谢谢我？” “那，那有机会请你吃饭。” “我明天有空，就明天晚上吧。” “啊？” “我走啦，明天见。”说完梁知就发动汽车，“晚安，阿聊。” 庄聊还停留在明晚吃饭这个事上，难道梁知不知道有机会就请吃饭就是句客套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