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既种孽因、便生孽果。苏怀瑾，你也有今天

    三天前，苏怀瑾的母亲秦女士出了一场车祸，被医生判断为脑死亡，昏迷期间，高热不退，苏家请来许多业内闻名的中西医生救治。

    名医们聚在一块，召开一次长达5小时的会议，兼收并蓄、博采众长，制定出一份成功率高达百分之八十的治疗方案，然而此方案未经实施便遭遇重大挫折。

    只因这份救人方案，首先需要让病人连续服用十丸93年XX牛黄丸来恢复知觉，剩下的一切治疗手段，都只能在病人恢复知觉的前提下进行。

    苏家动用了所有人脉关系，也只堪堪集齐5枚药丸，没办法XX牛黄丸是救命药，且存世稀少、用一枚少一枚，许多怕死的老头子无论苏家出多高的价就是不肯转让。

    眼看再过两天母亲就要断药，苏怀瑾面色颓然的瘫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

    医院长廊寂静，他听着墙上钟表指针机械旋转时的动静，恍似死神不断逼近的脚步声。

    为什么出事的会是我母亲，为什么死的不是别人！苏怀瑾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恨，只觉得有一把火在灼烧他的皮肉、炙烤他的骨头、煎熬他的心！

    想起母亲插满管子的病弱身体，苏怀瑾双眼忍不住发红，指尖不停颤抖，浑身沁出一层密汗，打湿了浅色衬衫，皱巴巴的领子让他的失意狼狈鲜明到刺目。

    这幅样子若是让他的诸多追求者看到，还不知会怎样心痛。

    原本苏怀瑾是宁死也不肯在大庭广众下展现自己不得体一面的，但现在，他真的没心力在意这些小事了，而且用这幅憔悴落魄样去求人匀药，说不得效果还更好些。

    到底还能从谁手里拿到药呢？苏怀瑾脑内疯狂回想着，忽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是个熟悉号码，难道！苏怀瑾心头一跳，满怀希望的迅速接起。

    “喂？庆云，有消息了吗？”

    对面没有让他失望。

    “是有一点消息，但是不确定是否准确。”唐庆云有些迟疑的开口，他不想给了苏怀瑾希望，又再把他推回绝望的深渊。

    但苏怀瑾已然病急乱投医，声音哑涩的追击：“没关系，你能把消息告诉我已经够意思，这个情分我记下了。”

    “不不不，你不用记我的情分。”电话那头的唐庆云忍不住苦笑，等你知道药在谁手里，才知道什么叫绝望。

    “刚刚霍野给我发了一张照片，说他手里有10丸XX牛黄丸，向我估价。我邀请他出门见一面，想请专家鉴定下真假，结果人家直说不缺钱，推拒了。”

    “这么巧，你确定霍野不是听说我家的消息，故意消遣？”苏怀瑾迟疑几秒，勉强笑了笑，怀疑道。

    “这不太可能，你母亲三天前才出的事，消息封锁的很紧，霍野应该没路子打听到这种事。”

    “那或许......”话说到一半，苏怀瑾心里找的那些借口，倏地全部消失，整个人失魂落魄起来。

    既种孽因、便生孽果，当初自己刻意忽视对方时，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会求到霍野身上。

    但亲人性命高于一切，哪怕明知自己可能遭到报复，苏怀瑾也不能放弃这份希望，他微微俯身，黑发落下几缕，彻底遮住眼底情绪。

    沉默几秒后，苏怀瑾将手机放远些，深呼吸几下，勉强恢复几分往日镇定：“庆云你再帮我个忙，你堂哥不是在警局有关系吗，让他帮忙查清霍野的住址，今天我要见一见这位旧友。”

    唐庆云叹气，有心劝友人不要自取其辱，但想到ICU里命悬一线的长辈，又只能把话咽回去，“行，这个忙我帮定了，今晚最迟七点，青云楼3号包间，你直接过来，我一定把人给你请到。”

    “多谢。”挂断电话，苏怀瑾摘下眼镜，轻轻捏了捏鼻梁。

    太阳穴酸胀不已，不受控的砰砰乱跳，脑子和胸膛共振的感觉糟糕透顶，　这是身体过度疲劳对他发出的警告。

    但现在，他还没时间休息。

    霍野那儿目前只能作为备选，今晚七点前，他必须再去几家可能收藏XX牛黄丸的人那里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