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三年前（下）

    此时，沈从的人正守在季家大宅内外，周围也绕了一票人搜索着一直不见人影的管家和俩兄弟。

    ‘‘你们拉我干什麽！放手，我要回去。’’季云凡被管家和季云清拉到了一间密室，而密室的後方就是一扇能够通往外处的地道。

    ‘‘哟，找.到.了～’’　一个满头染成金发的男人朝他们喊道。

    那人的身型并不瘦弱，身高看上比季云凡矮了约半颗头，脸却透露着满满的暴戾乖张，走路姿势一惦一惦的，看上去精神也不太正常。

    ‘‘怎麽会..他怎麽知道这里？’’　季云清脑里不停的思考着，这个地方季家内宅知道的也屈指可数，这个家伙是怎麽找到这里的。

    男人疯癫的笑着，朝季云凡他们走了过来。‘‘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们这几只逃窜的小.老.鼠.们会藏在这里。’’

    又贴向季云清环住他的脖子对视问道：‘‘我说的对吧～我的好.哥.哥。’’，说到哥哥两个字时放慢了语速强调着。

    ‘‘谁是你哥？！嗑了药精神错乱在这乱喊？你怎麽不喊我爸爸！’’　季云清用力推开金发男人怒斥道。

    金发男人满不在乎的站了回前问：‘‘哥哥这是不愿意认我这个弟弟了？’’，说完掏出一个怀表打开，里面放了一张长发女人的照片，在季云清面前晃了晃又道：‘‘妈妈知道了，肯定很伤心吧。’’

    ‘‘沈毅！别用你那张破嘴提她！’’　季云清抬手往沈毅脸上挥去。

    沈毅被挥的别过了脸，身子都歪了，抹了抹嘴角的血笑道：‘‘哥哥对我的相处方式可真特别。’’

    ‘‘就是不知道...对旁边这个同姓氏的弟弟是怎麽相处的？’’　沈毅从袖口内拿出了一把小刀，用刀背贴上了季云凡的脸，笑着看着他。

    沈毅又用假装惊讶的脸说道：‘‘啊，你们一定很疑惑我怎麽知道这里吧？’’

    ‘‘我五岁那年，记得吗？’’　沈毅转了转小刀，猛地指向季云清问道。

    ‘‘！’’　季云清突然想起了什麽，‘‘那时候的事你还记得！？’’

    ‘‘叮咚叮咚！答对了～’’　沈毅轻浮的说着。‘‘就那一次，一次就足够我记了整整十三年。’’

    沈毅解释说道：‘‘当时我真是害怕极了呢，哥哥。你把一个五岁的小朋友带到这密室里来关着，一直不停逼问妈妈的事，可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阿，还记得我吓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呢～最後还是季叔叔找到我，还把你骂了一顿。’’

    季云清皱着眉头回道：‘‘那次是我对不起你，我都对你道过歉了，你还来翻旧帐有意思吗？’’

    ‘‘不不不，不是说给你听，只是你旁边这个应该很好奇，你瞧瞧他一脸呆滞的看着我们俩。’’　沈毅看了一眼从方才就一直没有开口的季云凡。

    沈毅看着傻愣的季云凡说：‘‘你应该不知道吧？我和你这位哥哥，母亲是同一个人呢。也就是谣言中经常听到的，你们爸爸以前的旧.情.人。’’

    ‘‘别说了！’’　季云清对着沈毅喊道。

    季云凡突然站向前说了一句：‘‘不，我想知道。’’

    沈毅继续说道：‘‘当年你父亲和我母亲生下了季云清，可没多久你父亲就转头娶了我姑姑，後来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我老爹娶了我母亲，婚後生了我，但没多久母亲就生病去世了。’’

    ‘‘少爷，老爷正在找您。’’　一个黑衣人出现到沈毅旁边说着。

    沈毅不耐烦的回了句：‘‘老头子，真烦。’’

    ‘‘喂！走吧，跟上。’’　沈毅朝三人喊道。

    季云清突然向前抓住了沈毅的手臂。‘‘我跟你走，放了云凡。’’

    沈毅挑了挑眉，大张双腿道：‘‘哦、放了他？那还得看哥哥您的诚意到哪呢。’’

    ‘‘.......’’　季云清双腿一弯跪下，脸上露出不甘心的脸，朝着沈毅腿间爬过去。

    ‘‘！’’　季云凡看见哥哥跪下，心有些慌乱，向前想去阻拦，‘‘哥！别这样。’’

    ‘‘别过来！’’　季云清喊了声。

    沈毅笑着看向季云清：‘‘这麽心不甘情不愿的脸，让我怎麽看得出你的诚意？’’

    季云清勉强撑起嘴角看向沈毅，沈毅点了点头，他继续往腿间爬行。

    ‘‘行了。’’　沈毅看着这样的季云清皱了皱眉，貌似有些不高兴。

    踩住了季云清的手喊道：‘‘趁我还没改变心意，让他赶紧滚。’’

    ‘‘哥，我能留下的！我不能丢下你和其他人自己离开阿，哥。’’　季云凡有些哭腔说道。

    沈毅听到这句话，又笑了笑。‘‘哟，其他人！我突然想到了，还没跟你们说吧。他们去另一个地方团聚了呢～’’

    ‘‘还是你现在就想找他们去？’’　沈毅笑着朝季云凡的腿扔出了刚刚拿在手上的小刀。

    小刀并没有直接穿过腿部，只是划过了边上皮肤，很明显是故意扔偏，鲜血顺着腿部的划上流了下来。

    ‘‘给你十秒消失在我眼前，否则一个都别想走了。’’　不耐烦的骂着。

    ‘‘十、九、八－’’　沈毅默默倒数着。

    ‘‘哥！王叔！’’　季云凡被管家推到了门前一边喊道。

    ‘‘五、四、三－’’　倒数的数字越来越少，季云清喊了句：‘‘走！走的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了！’’　说完起身将季云凡推到门外，将内门锁死。

    ‘‘砰、砰、砰－哥！王叔！！’’　季云凡急的在外敲着门，而里面却已经听不到丝毫回应了。

    季云凡只好试图摸索着地道的出口，地道里并没有什麽灯光，只能靠着他摸着墙，慢慢的往听起来有风声的地方走去。

    终於他看见一道光线，已经不知道在地道里摸了多久的季云凡，快步向前走去。心想着：‘‘哥，等我...我会救你的。’’

    季云凡撑着力走出地道外，看到的却是一个无比陌生的地方。

    裤管早已被受伤流的鲜血溅红，季云凡一拐一拐迷茫的走在街上，走过的地方，地上也跟着流下了一条的鲜血。

    貌似已经是午夜，街上路灯也只剩下微光，甚至有些坏掉的路灯一闪一闪的，

    季云凡已经累到体力支撑不住，找了个巷子口一盏还能正常亮着的路灯，虚脱的坐下，背卧靠在边墙上，眼神无光的看着前方大街的地上。

    昏暗的夜里还飘着小雨，只见一人看上去非常狼狈的独自坐在街边的电线杆旁，全身湿透的衣服还有几处破损，因为脚上流着血的时间长了，显得面色有些苍白，灯光打在季云凡的脸上显得更加病态。

    这种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人在路上了，来来总总也不过四人，四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却无一人向前询问季云凡是否需要帮忙，或许他们只是认为是哪来倒在路边的醉鬼，又或者是不想找麻烦到自己身上。

    这时，突然有一人朝自己迎面而来，男人看着稚嫩，应该比自己年轻许多，季云凡心里是这麽想的。

    ‘‘好累、好饿、好痛、好困..’’　脑中这几个想法反覆折腾自己，季云凡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吃东西，脚上的伤口也一直没有处理，让他已经精神恍惚，视线又逐渐模糊了起来。

    本想就这样直接倒下去，期望着明天早上扫地的工人还能看见自己，伸手给自己一点援助。

    正这麽想着，走来的男人突然站在上方看向自己。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脸，他的脸上挂着微微的笑容，那种笑…是我二十五年来不曾拥有过的，他过去肯定很幸福吧，没有幸福的生活，怎麽会有那样的表情？

    路灯的光照在了他的脸上，那人长得五官深邃，鼻梁高挺，怎麽看一定都是个很受欢迎的人，再加上那副笑容，给人一种充满阳光的感觉。

    而我…就像是阴沟里的一只老鼠，没有才能、没有钱、甚至...连家人都没了，就感觉自己跟眼前这个人，完全有着明显的对比。

    19岁的卞勳－

    男人蹲下将伞打向我，开口问：‘‘小哥，您还好吗？’’

    见我没有回应，又问道：‘‘您家住在哪？怎麽大半夜的坐在这里呢，要不我帮您打个电话吧！还是您记得路，我送您？’’

    这一脸好几个问题问的我不知从何答起，也不知道该怎麽答，只能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体力透支开始出现模糊的视线，眼睛对着男人的脸都开始出现重叠的样子，声音微弱的从嘴里颤颤发出声：‘‘我...没有家..’’

    季云凡见到有人终於搭理自己，精神慢慢支撑不住了，眼前一阵黑直倒了下去。

    卞勳紧张的拍了拍季云凡的脸说道：‘‘欸！！小哥？小哥！！’’

    见到已经昏过去的人，卞勳拉起倒在地上的季云凡，将他背了起来。

    卞勳并没有比季云凡高，但力气却很大，肩和背也很厚实，手臂线条也像是训练过看起来非常漂亮，就这样卞勳将季云凡背回了自己独自居住的小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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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从坐在一张黑色皮革的扶手椅上大骂：‘‘那小的你放了？’’

    ‘‘是～我放的。怎麽了？’’　沈毅一边不以为然的回答。

    ‘‘你放那个小的出去万一带了其他人回来咬我们一口怎麽办？’’　沈从气得站起来边拍沈毅的後脑勺骂。

    沈毅拨开沈从的手喊道：‘‘就那傻子还能干嘛？放了还能变成只老虎？’’

    ‘‘别傻了，他是不可能再回来的。要是回来了，再把他一起送走了也不迟。’’　沈毅痴迷的看着手里的酒杯摇了摇，在里面放了一些东西，一股作气喝了下去。

    ‘‘我让你那东西别用了，你他妈讲不听是吗？’’　沈从又怒斥着沈毅。

    沈毅吃了东西，感觉到脑袋一阵爽感，身体微微颤抖又疯癫的笑着。‘‘我先去处理那个大～的～’’　疯癫疯癫的又走了。

    边走还边留了一句：‘‘老爹！这次的东西还挺纯。’’

    沈从被沈毅弄的气不打一出，但又感觉沈毅说的话并不无道理，季云凡确实翻不起什麽浪花来，便也没再分心思去管他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