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他不是您新来的助理吗
纵使那天吃饭的时候魏子默提过一句之后可能会有点忙，舒逸也没想到魏子默会忙成这样。 早上醒来时只有早餐和便签在桌上，晚上的时候都是直接电话或者短信说一句让舒逸不用等先睡，偶尔半夜舒逸半梦半醒间感觉到魏子默在自己身边躺下，迷迷糊糊地往他怀里蹭的时候会有一个烟草气息的吻落在鬓角。 魏子默身上其实是鲜少沾上烟味的，舒逸不由地想，难道是压力很大吗？ 他每天晚上都回来那么晚，早上自己起床时又已经走了，休息的时间真的够吗？ 于是那天晚上魏子默照常给他打电话让他先睡的时候，舒逸忍不住犹豫着问了一句： “您要我来接您吗？” 那时其实已经接近凌晨十二点了，魏子默愣了几秒，像是终是没有抵挡住诱惑似的，带着点笑意道： “你想来，就来吧……公司备用的门禁卡在玄关抽屉。” 魏子默挂了电话，面露倦色地揉按着太阳穴想醒醒神，却实在抵不过这一连好几天来的睡眠不足，竟是就那么睡过去了。 似乎是在很多乱七八糟的梦里浮沉许久，魏子默突然恍惚着一个闪念。 舒逸……还没来吗？ 凭着这一缕清亮的意识拨云散雾，魏子默慢慢昏沉转醒，迷迷糊糊去摸手机。 屏幕亮得晃眼，他定了定神才看清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原本披在他肩上的西装外套随着起身的动作滑落，办公室里一片昏暗，只有进门会客沙发的茶几上亮着一盏台灯。 魏子默这才看见伏在茶几上的那个人影。 ——舒逸来了竟是没叫醒他，就这么陪着他伏在茶几上睡着了。 魏子默捡起刚刚滑落的西装外套轻手轻脚走过去，正想给舒逸披上，却不想只一点动作就惊醒了他。 “……先生？” 魏子默见他醒了，动作顿了一下，仔仔细细地把外套给舒逸披好，才问： “来了怎么不叫我？” 他那时一心都在舒逸身上，哪里还注意到茶几上还摊着些什么文件。 等到第二天助理整理完开会前的资料送给他时，魏子默才注意到有一份不太一样。 他一意孤行要重启这个被他父亲废弃的北美项目时，没有一个人看好他，就连姜凯文在听了他的企划草案之后，都忍不住说了句太冒险了，不像他的风格。 话虽那么说，但到底还是仗义相帮了。 只不过由于时差的关系，从北美传真过来的第一手资料常常是深夜，有时来不及递送文书部门翻译第二天开会又等着要，魏子默就干脆自己翻译校对了。 那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不过是又少了些许休息时间罢了。 ——但这一份 魏子默大概扫视过一遍，没有什么明显的错处，反倒是整理的纲要条理明晰，校订稿上手写的字迹端秀清丽，魏子默莫名觉得在哪里见过。 他心里隐隐有个难以置信的猜测，于是把自己那个刚毕业不久的助理小安招来问她是怎么回事。 小安似乎比魏子默还讶异，抱着文件夹困惑地眨了眨眼： “他不是您新来的助理吗？” . 昨天又是一个加班过零点的深夜。 小安已经困乏得不行了，但好歹他们魏总体恤，加班费给的不错，也承诺过会再多聘请一个助理来分担工作。 应该也就这几天吧，她想。 正是这时，她听到电梯门开的声音。 难道是谁临时有事回公司吗？ 办公区的灯已经全熄了，只有魏总的办公室和自己的工位还亮着灯，等到那人走近，小安才看清他的脸。 然后起身的动作僵在原地，困意瞬间消散。 大概就是那种网上冲浪人会连发无数个啊啊啊啊啊啊的无声尖叫的程度吧，青年路过自己工位时望向自己的礼貌一笑简直是让人瞬间呼吸骤停。 原来平日里在微博上刷到的那些好看的素人小哥哥是真实存在的啊—— 还不等小安回过神来，她就怔怔看着青年站定在魏总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见没有回应微微迟疑了一下，低头用他手上的门禁卡打开了魏总办公室的门。 ……原来是来找魏总的吗？ 这时不等她多想，传真机传来响动，应该是魏总等的最后一份资料到了。 办公室的门刚刚没有关上，小安拿着整理装订好的资料站在门口正准敲门，却在看清门内的情形时生生止住了动作。 那个眉目秀丽，清俊疏朗的青年轻轻将食指放在唇间，朝自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倾身将手中的外套披在了熟睡的魏总身上，然后向门口走过来。 “你……就是魏总新来的助理吗？” 小安有些迟疑，她笃定自己没有在公司见过青年，如果有——哪怕是一栋办公楼的，她们几个小姐妹的微信群应该早就被刷爆了才对，但他手里却拿着能打开魏总办公室权限的门禁卡，还那么仔细地给魏总披衣服—— 青年似乎怔了一下，眉间微蹙着展露出些许莫名难言的笑意后，才轻轻点了点头。 小安探头望向伏在办公桌上睡着的魏总，她也知道魏总这几天忙得都没休息好，但却还是有些为难道： “这份资料明天就要的，可能需要魏总校对……” 青年接过她手中的资料，低头翻了几页，又回头看向伏在桌上沉睡的男人，才带着点柔和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 “谢谢，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