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远离主线的快乐生活
顾母最终还是抱走了纪青临。顾衍文和魏思绮走出顾府，找了个茶楼开始谈话。 …… “所以说，和书中主线有关的角色记忆都被回溯了，而无关的不仅保留了记忆，还被警告不要试图干扰主线，不然后果自负？” “是的。其实你也应该被清空记忆，但龙胤尘带你卡了bug。”魏思绮喝了口茶，又捏起点心，“因此，我的新任务是阻止你和莫染冰见面。” 顾衍文敲击桌面的手指顿了顿，问到:“师尊的记忆被回溯了吗？” 魏思绮:“没有。他作为主角，是这个世界的根本，系统也只能对他施加一定的约束，而无法再进一步。” “……”顾衍文沉默半晌，然后说，“这和之前又有什么区别？” 魏思绮叹了口气:“区别可大了，等他发现这个世界的你并不存在，恐怕会变得更加魔怔。” 顾衍文看着魏思绮，把心底的疑惑问出了口:“为什么？” 魏思绮一愣，虽然她已经见识过了顾衍文对于情感的迟钝，但到这地步还是不免有些震撼。 “当然是因为他喜欢你啊！” “……他做出那些异样举动也是因为他喜欢我？” 魏思绮满脸的惨不忍睹:“你居然不明白？那他不是纯纯白给了吗？” 顾衍文无言以对，端起茶盏吹了吹，把自己的表情掩在氤氲雾气里。 “行吧，先不谈这个了。”魏思绮又吃完一盘点心，拍了拍手中碎屑，“我们接下来去哪？” 顾衍文看了看桌上堆叠的空盘子，确认道:“你没打算吃霸王餐，对吧？” 魏思绮:“……诶嘿。” “……此地不宜久留。” “赞成。” 两人同时起身，趁着店小二无暇顾及他们直接开溜。 这一溜就溜到了闹市街头，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顾衍文和魏思绮一边在如织人流中穿行，一边商讨一穷二白的他们能在何处安身。 “我看要不直接住在顾府吧，那不是你老家吗？” “现在他们都不认识我。再说了，万一师尊直接找上门怎么办？” “说的也是。”魏思绮沉吟了一会，而后提议到，“以我们现在的修为，倒是能去某些小门派蹭个客卿当当。” 顾衍文对此十分无所谓:“那也不错。” 于是他们在弈州地界找了个名不见经传的门派，干起了写作客卿，读作镇场子的活计。 龙胤尘因为灵力的缺失，断断续续昏沉了一月有余，等他彻底清醒时，顾衍文已经在神音宗混得风生水起了。 他一现身就看见顾衍文斜坐着，双腿翘在红木雕花椅的扶手上，一手捧着本封面花哨的闲书，另一只手捻了颗葡萄往嘴里送，生活过得十分滋润。 他上前抽走了书，纸页上的文字映入眼帘。 “……沈安看着埋头吃面的顾衍文，目光柔软。他并没有意识到，看上去开朗外向的顾衍文实际上有着一颗冰雪铸就的心。他坚信自己能靠温情把这颗心捂热，殊不知冰雪融化后只会变成水，过分靠近的热源甚至会使之蒸发，让顾衍文永远离他而去。” 龙胤尘挑高了一侧的眉毛，看向依旧翘着腿的顾衍文:“这是什么？” 顾衍文把果盘放在了怀里，边吃边回答:“魏思绮写的。” 龙胤尘将书翻了个面，封面上写着书名“升温”，还附带精美插画一张，画面中沈安靠在顾衍文的后背上，两人的指尖缠绕着，而顾衍文目光看着远方，他们的身后是红彤彤的夕阳。 他把书丢还给顾衍文，一时不知该如何评价。 但看到顾衍文不再搭理自己，拿起书打算接着往下，龙胤尘又觉颇不得劲，嘴里说着“这有什么好看的”，身体却往顾衍文那边靠，先是看了眼文字内容，确感无趣之后转而开始看顾衍文。 龙胤尘的视线虽然强烈，但没什么影响，顾衍文就随他去了。 他看着编排自己感情生活的书也没什么羞耻的感觉，看得也不算认真，权当消遣。饶是如此，当书中出现沈安逆推了他并把他搞得泪眼朦胧这种情节后，顾衍文还是放下书，开始思考自己明明是攻方，为什么不仅在现实中被这么搞，连在里也这么惨。 沉思者顾衍文想了一会，得出答案，觉得是自己武德不够充沛。 顾衍文相信，只要自己武力值够高，就没人能搞自己。 正好大家还集体倒退了十年，现在他已经是修为第五高的人了。 他转过头看向龙胤尘，这个武力值全书第一的男人。显然没有人会选择搞他。 顾衍文更觉自己的推论合理，下定决心要拾起快被自己荒废了的功法。而龙胤尘因顾衍文的目光长久看向自己，回望的眼神也越发不对劲起来。 顾衍文的目光好像真的有魔力，明明只是单纯且平静地看着他，他却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变化。 比如，他现在很想吻他。 身为一个存在了上千年但真实清醒时间未满百年的剑灵，龙胤尘还是头一回拥有这样的情绪。 他见证过别人圆满的爱情，却不曾憧憬过，并认为这是只属于人类的感情，与自己并无关系。 而当这种情绪仅因一次目光的长时间接触就降临到他心间时，他不禁怀疑这一切是否只是身为剑主的顾衍文给自己施加的心理层面的暗示。 如果是，他不得不承认，这波暗示大获成功。 如果不是……龙胤尘看向顾衍文沾着葡萄汁液的嘴唇——那他就要顺从本心，凑过去吻他了。 龙胤尘的手抚上顾衍文的小腿，灼痛没有出现，这无疑是个很好的信号。他又靠近了些许，肖想的对象已然近在咫尺，龙胤尘抬眼同人对视，顾衍文眸光沉静如湖水，不曾因他的举动掀起任何波澜。 就在他即将触到那双唇时，顾衍文说话了，热气尽数扑在他脸上。 “你应该先问我能不能这么做。” 龙胤尘停了下来，他知道现在虽然是自己主动，但控制权一直在顾衍文手里。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龙胤尘甚至能闻到顾衍文皮肤下血液的气味。这让他的理智摇摇欲坠。 他哑着嗓子问道:“那么，我能吻你吗？” 顾衍文抓起他按在自己小腿的手，把他推远了。 “不能。” 龙胤尘怔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被戏耍的恼怒，他几欲发作，却听顾衍文说到:“你应该不想让自己的嘴被痛麻吧？” 也就是说，普通的肢体接触在被允许的范围内，但亲吻不属于这个范畴。 龙胤尘压下脾气，劝慰自己，好歹比以前好点了。 顾衍文来到仍在奋笔疾书的魏思绮面前，提出要求:“能不能不要写我和别人的文了？” 魏思绮头都没抬:“怎么了？我们不是说好二八分成吗？不用担心销量，这些书都卖得可好了，特别是，都要准备二贩了。” “我觉得你写师尊师叔或者随便什么人都能卖这么好。”顾衍文诚恳道。 魏思绮停了笔，抬头看到顾衍文手里的，明白了些什么:“不要告诉我你其实有猛1癌，那我会狠狠养胃。” “倒也不是，”顾衍文已经对这些用词了如指掌了，和魏思绮交流起来十分顺畅，“我只是有些ptsd。” 魏思绮摇了摇笔杆，表情为难起来。她当然知道莫染冰对顾衍文干了什么，甚至有本纯肉是写黑化莫染冰囚禁顾衍文每天酱酱酿酿的。但现在当事人对她说他对这件事很介意，她确实不好再写这类题材。 她退让了一步:“好吧，我可以不写逆推。” 顾衍文乘胜追击:“干脆别写肉了。” 魏思绮猛一拍桌子，毛笔都甩到了对面:“不可能！搞簧可是销量的保证啊！” 面对她如此激烈的语气，顾衍文耸了耸肩，没再坚持，算是和人达成了一致。 顾衍文照常去帮忙镇场子，龙胤尘也跟在身旁。他自从接吻失败后就一直维持着实体，常伴顾衍文左右，足以证明其心有不甘。 顾衍文到达现场，却发现这次的情况似乎有些奇妙。神音宗的宗主紧紧握着一个人的手，眼冒精光，而那人戴着斗笠，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子，亦用面纱掩了面容。 顾衍文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感觉自己应该不用再做什么。 宗主见他进来，十分热情地给他介绍自己刚结识的神秘人:“衍文，这位是江御清江公子，他可真是个天才啊，居然能设计出让人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的功法……” 顾衍文不加掩饰的错愕神情让宗主愣了愣，他疑惑到:“怎么了？你们之前认识吗？” 顾衍文回过神，目光转向丝毫无法窥见容貌的江御清，说道:“曾有过一面之缘罢了。江公子的昳丽面容可是让人过目难忘，不知为何如今要戴着斗笠示人呢？” 江御清尚未说话，江晨羽先说到:“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看她这反应，大概他们的记忆都被回溯了。顾衍文稍安下心。 “想必这位公子遇到的是和在下同名同姓的人物。在下面容丑陋，怕惊扰了各位，故而戴着斗笠。” 江御清声音一出，顾衍文更确定他在胡扯。 所以这正巧是江御清和江晨羽被逐出盛京门的时间点？ 还真是……好巧啊。 顾衍文眯了眯眼，轻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