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品香（剧情）

    翌日，谢清还在被窝里迷糊着，裴一就来了，说是早晨饭也没吃。

    谢清不懂，什么西域来的香，别是迷魂香吧，这么急。

    按住了裴一想要往自己被窝里钻的身子，谢清才不情不愿的起来了，好不容易得来的旬假，不多让人睡一会儿。

    因着没睡饱，吃饭的时候谢清还带着气，只草草对付了两口，惹得麦冬直急眼，说要去讲给夫人知道。

    谢清今日却没什么好心情，拉了裴一就走了，只想早点儿回来，好再补个囫囵觉。

    对于谢清来说，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当然，林涯除外。

    虽说还是早晨，可街上已经熙熙攘攘一片，做买卖的，吃早点的，还有闲逛的，人来人往。谢清的起床气也在这市井烟火中消失殆尽。

    两个少年郎顺着街头随便走了走，望着街头菜贩，早点铺子，又点了两碗燕饺去补肚子。

    吃完了暖食，谢清才感觉自己彻底活过来，看裴一挤眉弄眼的样子也觉得还算可爱了。谢清于是回了个“收到”的眼神，二人便甩了小厮，七拐八拐的去往一条小巷。

    小巷不算偏远也不深，不同于其它巷子自带一股幽静，风中飘着如有若无的脂粉香，这便是露华阁的后门了。裴一熟门熟路的跟守门人打了声招呼，不到片刻，掌柜的便迎了出来。

    谢清倒是很好奇，东看看，西瞧瞧，竟不知裴一什么时候在露华阁也混开了。

    这掌柜的是个清瘦的中年人，很有几分书生气在身上，脸上却挂着市侩的笑容，看上去只有一些小聪明的样子。

    “王公子，您来了，您前段时间预定的冷香凝，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您要是方便的话，先去里面验验货？”掌柜弯着腰，并没有胡乱打量谢清这个新客人。

    谢清躲在折扇后看了裴一一眼，用眼神询问他“王公子？这可没有事先对好啊。”

    “如此，便有劳钱掌柜了。”裴一回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给谢清。两人便随掌柜的去看那稀世的冷香凝。

    说是熏香，却不是传统的膏脂和香料，而是用琉璃瓶装的淡黄色的液体。掌柜的事先准备了两条精致的帕子放在托盘里呈给二人，示意二人先捂上口鼻。

    就是品香来的，还要这帕子做什么？谢清只觉着古怪的很。

    谢清见裴一大方的取用了，便也取了帕子拿在手上。

    “二位公子，这便是打西域传来的冷香凝，又唤依兰情。”钱掌柜向二人解说道“因着原料的特质，做成精油更能发挥它的功效。”

    “依兰？哪两个字？”裴一很是好奇的样子。

    “回公子，这依兰是西域的一种花，也是冷香凝的主要原料。”钱掌柜边说边拿了纸笔写下“依兰”二字。“至于功效如何，我说了不算，还得您二位亲自品鉴，二位公子现在要品香吗？”

    见裴一点了头，钱掌柜拍了拍手，不多时，进来了两位白嫩干净的少年，看着岁数比谢清二人还小些。

    “接下来就由苏合，和罗向您二位展示冷香凝的功效了，有什么需要您再传唤小的。”钱掌柜对着其中一位少年耳语了几句，便拱手退下了。

    两个少年先自我介绍了一下，哪个是苏合，哪个是和罗，这名字都是取自香料，功效又是什么。谢清没接触过这些，听着也很有意思。

    接着详细介绍了冷香凝的由来和具体功效，听到有催情的效果时，谢清便斜了一眼裴一，心里想着：我说呢，怪不得一早巴巴的拉着我来。

    苏合劝说裴一和谢清用帕子捂上口鼻，说是香气刚开散发时过于浓烈，恐伤了贵人身体，如此谢清也就配合了。

    帕子上有淡淡的薄荷香，很是清凉。

    只见苏合拔出了琉璃瓶上的木塞，往口鼻处拨了拨，脸上就露出陶醉的神情。又沾了冷香凝抹在手腕和耳后，不一会儿，苏合白嫩的小脸上就布满了红晕，小口喘息起来，眼望着，下面的那根似乎也硬了，在衣物上勾勒出朦胧的形状。

    谢清有点儿不好意思，遂别了眼不再看苏合。

    和罗瞧见了就说：“贵人不用难为情，小的们皆已成年，今岁都二十有二了，因用了药，所以看着小些。做这一行，也是真心喜欢的。”

    听见和罗这么解释，谢清就更尴尬了，眼睛也不知道该看哪里了。

    虽然管住了眼睛，却管不住耳朵。此时苏合已吟哦出声，媚人的声音在空中凝成了实质的丝线，正一寸一寸的缠绕在场每个人的心头上。

    谢清觉得身体开始有些燥热。

    这冷香凝果然厉害，苏合这一会儿竟是站也站不住了，和罗连忙上前扶助了。

    眼看着并没有涂抹冷香凝的和罗也开始情动，谢清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赶紧拉了裴一夺门而出。

    深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平复下身体的热气，谢清才开始向裴一问罪。“你可没跟我说过这是催情香啊，裴一一，你安的什么心，带我来看活春宫？”

    裴一很轻松的接住了谢清敲在自己身上的折扇，没有先回答谢清的质问，而是拾了刚昂捂口鼻的帕子轻轻嗅了嗅，还没等凑近，就摆出陶醉的样子。然而依兰香的浓烈和薄荷的清凉碰撞在一起，让裴一打了个很大的喷嚏，使得其故作风流的的形象打了很大的折扣。

    乐得谢清哈哈大笑起来。

    “行了，别笑了，我这还不是为了你。”裴一把谢清的帕子也要过来，搅合在一起，随手扔给待在门口的钱掌柜了，转身又对谢清说：“这效果你可瞧见了，方才看那苏合的反应，再等一会，才是真的活春宫，这不比你从犄角旮旯淘来的劣等春药有用多了。你拿一瓶回去，用在你那情人身上，保管让你如愿。”

    虽然裴一话说的隐晦，但谢清还是回头看了眼缀在身后不远处跟着二人的钱掌柜。放低了声音去问裴一：“你怎么什么都说，这钱掌柜靠谱吗？”

    “放心好了，自己人。”

    “我放心个屁，他刚刚还叫你王公子呢。”

    “讲粗活可就不可爱了，你忘了，我母亲就姓王，这是我娘家的产业。”

    闻言，谢清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你也不能什么都往外说啊，怪难为情的。听上去是我强取豪夺一样。”

    裴一嘿嘿笑出了声：“那你可不就是了吗？别人不清楚，咱俩谁跟谁啊。”说罢，摆手让钱掌柜上前来，包了两瓶冷香凝给谢清。

    “我也用不着这么多啊。”谢清推辞道。

    “拿着吧，这可是好东西，放在露华阁可留不住。你想要可再没有了。”说着，裴一又令人提了一个精巧的篮子过来。“可别说哥哥我不疼你，这里面都是润肌生香的好东西。用法都在单子上了，回去你自己慢慢琢磨。”

    谢清又补了几罐香蜜，和裴一在外面酒楼用了饭，还没吃完，广白就找来了。说是有林公子的信来，随着的还有好些个包裹。

    “呦呦呦～，这有人惦念就是不一样。”裴一在旁酸言酸语道。

    谢清哪里顾得上回他，立刻策马回府去了。

    望着脚底抹油离去的主仆俩，裴一也没什么心情用饭了。看着楼下的大街上车水马龙，这人来人往的却没有一个能惦念自己的人，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