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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情二十一

    接下来的拍摄工作进行的有条不紊,在第一天的大艰难时刻过去后,路行和钟明洛的对手戏越来越自然流畅,当他们将彼此装进眼睛里时那般专注的神色就仿佛纸上活现的角色附体。

    若说传闻白鹿的原型就是路行,那么路行还可以说一句本色出演,而钟明洛……众所周知,钟明洛堪称没头脑和不高兴的两个集成体,而丁写玉写的蓝英,甭管有没有他恶意中伤抹黑的私人泄愤情绪在内,那确实是个精明算计融入风流多情的猎手形象。钟明洛以前演的文艺片也大多是那种直率莽撞,年轻气盛的,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所被诟病的一点。其实当初的选角哪里只是路行被眼红吐槽,钟巨巨这种无时无刻不致力于创造黑酸的顶流钉子户也是被嘲了一片。

    但副导演跟丁写玉拍着胸脯保证:“他们看完后就绝对不会再有任何质疑了!”

    “质疑无论何时都会有。”丁写玉很冷静,然后他无比自然地问道:“路行在哪?”

    副导演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纠结,他本来就不太宽松的五官更加拧巴了。

    “我认为他在休息室。”

    丁写玉也没管他跟便秘无异的神情,点点头后就径直往休息室的方向去了。

    在他走了没多久后,剧组的其他人才敢小部分的小范围聚在一起窃窃道:“为什么

    丁导就是对那个路行情有独钟?我现在每天看他都觉得头顶泛绿……”

    “额,可能男人就是爱这种刺激的快感?”

    “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是丁导被绿了,他和钟巨巨谁绿谁还不一定吧?”

    “这么说也是……”

    “谁绿谁我不确定,反正我有眼睛,能看出谁和谁更甜蜜……说实话,我也想象不出丁导甜言蜜语的样子,虽然他拍爱情片有一手的……”

    “是指那种把自己情人和情敌凑一对儿的爱情片吗?”

    “够了,真的够了,别说了,我都要怜爱丁导了……”

    ……

    休息室的门半掩着,钟明洛的“大内总管”安卓平缩在靠近门跟前的一小片角落里,头扭着向右边,身子斜在左边,全身心写满了抗拒和想逃但不能逃的委曲求全。在他不愿意面对的另一个角度,休息室宽大舒适的毛绒沙发上钟明洛大爷似的横着一条手臂向后搭,另一条手臂揽着靠在自己怀里的路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捋着路行花了大半个钟头接的长发,手法和摸一只猫、一只温顺的宠物狗没太大的区别。

    丁写玉为此虚眯起了眼睛。

    “丁……咳,啊原来是丁导啊!”

    第一个注意到他的是安卓平,平时大家伙一股脑儿的调侃他总理大监,大内总管之类的称呼也就罢了,他刚刚那一嗓子又尖又细的倒是把这名讳给做实了。丁写玉由此皱着眉瞥了他一眼,又见他满脸做贼心虚,就差把有鬼两个大字贴脑门儿上了。

    不过丁写玉倒是知道他为什么慌里慌张的,在戏内主角两个感情升温的同时,戏外的这两个仿佛捅破了什么透明的窗纸,之前一直萦绕的淡淡尴尬和无所适从变得烟消云散,在路行因为逗趣儿的笑话笑的东倒西歪时,钟明洛将他干脆揽在怀里轻拍后背的动作也变的自然无比——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时,介于某些传闻和事实真相,片场短暂的凝固了一下,丁写玉不得不承受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暗戳戳的目光。

    大家伙私下里都说钟明洛能把蓝英的深情款款演的那么到位,那哪里是演的哦,那明明是动了真情了!

    这说法让人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两斤。

    只是安卓平这做派不想是被他逮到钟明洛和路行搂一起了,倒像是被他给捉奸在床了。但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因为不管是哪一种,丁写玉都没什么资格对路行的做法置喙,外人把他两的关系想的过于亲密了,迄今为止,丁写玉还是只敢说他和他的一切都是一厢情愿罢了。

    以前他看着许砚非款款俯身相邀路行跳第一支的开场舞,后来他看着苏现抚去了落到路行肩膀上的新年初雪,现在他又看着钟明洛如揽月入怀……而他自己呢?那间出租来的,狭小的堆摆着他录影器具的屋子就是承栽着他萌芽初长的土壤。

    他习惯将人、景、情,三位一体的影像保存起来,那就像他自己制作的人生走马灯。他有时会想,是否在百年归去后这盏灯的火光依然是由他平乏无味的生命做做燃料的,直到有一天他偷窥来了别人的生命火光,却不料自此后便是他的爱欲情意在燃烧了。于是他又开始思考,观察,审量,这灯油会在何时枯尽。至少他确定现在还没完。

    路行总能在他心头添一把柴火后再泼一瓢水,随后任凭暴烈的星火四溅,烧穿衣洞,燎泡皮肉。

    但丁写玉更知道那不是路行在有意报复,而是凭心而为。倘若他是为了报复丁写玉的所作所为,那么丁写玉尚可品尝疼痛的快感,但事实是,他是许砚非的所有物,是苏现的曾经恋人,是钟明洛现在的暧昧对象,但都和他丁写玉没什么关系。而他不知道的是,他无法定义他和路行的关系,即便他能数清路行身体有几颗痣,清楚在具体哪一个部位,他甚至都不敢将之定义为炮友关系。

    “你快看看我的头发!”一声快乐的呼唤将他的思绪拉回,路行从钟明洛的怀里起身了,他跑到丁写玉面前转了一圈,特地展示出从肩膀到腰部这段头发的全景。

    “简直像我天生长出来的!”

    丁写玉盯着瞧了一会儿,抬手虚虚拢过他的耳鬓再到发梢,随后轻声道:“你看起来就跟以前一样。”

    “以前?”路行顿了一下,他抬着眼睛看丁写玉,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光芒:“说实话丁写玉,虽然我总觉得你认识我应该不止我第一次认识你……但因为你始终守口如瓶,而我不知道那有什么不能说的,但我现在至少能确定了……“他嘴角微微翘起,就像赢了什么胜仗:“在你知道我的时候我至少还没把头发剪短。”

    “那么我算算……我应该是十六或者是十七岁?”

    丁写玉注视着他嘴角小小的弧度,语气冷淡道:“我可不知道你那时几岁。”

    路行砸了一下嘴,发出了小声的“啧”。他看起来还想说些什么的样子,但钟明洛插嘴,并走了过来。

    “什么以前?”

    他紧贴上路行的后背,就好像他有什么肌肤饥渴症似的,手指搭上了路行的肩膀。

    “你以前留过长头发?”

    “应该说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的。”路行纠正他。

    “那为什么剪了?”

    路行脑袋向后仰,拿后脑在他肩膀上轻轻撞了一下,然后耸耸肩不在意道:“长头发会吸收走我的营养。”

    钟明洛冲他咧嘴一笑:“这就是你长这么矮的原因吗?”

    “……去你的,我不矮!”路行翻了个白眼,又拿手肘狠狠捣了钟明洛的肋骨:“假如你知道你自己才是那个营养过甚,长的过高的一个。”

    钟明洛表情扭曲了一瞬,随后倔强嘴硬道:“谢谢夸奖。”

    然后他这才抬起脸,就像才看见丁写玉似的,随口打了个招呼。

    “有事?”

    从某些方面来说,钟明洛性子就跟臭屁小男孩差不多,主权意识和领地意识极强,而同时他又是成年雄性,于是在面对旗鼓相当的对手时不自觉就会展现出他的攻击性。

    而丁写玉,从不允许别人挑战他的权威和地位,比表面的清心寡欲更为突出的是霸道专横,面临挑衅之时奉还以牙眼,路行口中睚眦必报的“小人”——更何况这个挑衅对象还是钟明洛,于是他的视线犹如无形的刀子般在钟明洛触碰到路行的每一处地方巡视,在将气氛降至一个冰点时又轻飘飘移开目光,随后干脆无视了钟明洛不自觉攥紧而暴起青筋的手背,只对着路行道:“派伯在等着你做妆造呢,你不应该再将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上了。”

    路行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钟,点头道:“是到时间了。”

    他脚底灵巧发劲,就将自己从半个身子倚在钟明洛怀里的姿势中挣脱了出来,钟明洛看起来还想伸手够他一下,但路行动作迅捷灵敏,他只堪堪碰到衣角,这并没能引起路行注意,他只得讪讪收回手掌。丁写玉见此,嘲弄的掀了掀嘴角,旋即他又道:“今天会有个随班采访。”

    路行正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角,好像并没有察觉身边剑拔驽张的气氛似的,只随口应答了一声。

    “你的经纪人会在场,你不用太紧张,她会告诉你应该说些什么。”

    “或许你也应该在。”路行微微笑道:“如果你不想我太紧张的话,难道你不应该在场吗?”

    丁写玉微愣了一下,他不想将这理解成他会给他带来安心感的意思,但理智告诉他这只是路行为了不让他和钟明洛两个单独相处的小把戏——他不是真的不知道周围正在发生什么。但怎么说,如果暧昧也有界限,路行模棱两可的唇角就是能迷乱他理智思绪的弦拨。

    “你会来吗?”路行又问道。

    丁写玉在沉默后点了头:“我会去,但,要等一会再过去。”

    路行:“哦,那好吧……”

    他将垂落胸前的长发撩向后耳,又晃晃脑袋,发尾划破空气“啪”地抽在了丁写玉的手臂上,不轻不重,但恼火意味极强。随后他一边一点头一边向门口走去,他向安卓平微笑示意,在临走前最后道:“那么我就先去了,但愿我只用等一会。”

    这句话显然是冲着丁写玉的。

    丁写玉知道路行有点生气,但有些时候他很享受路行的小脾气,那至少能令路行迈过一道泾渭分明的沟壑,离他的身边近那么一点。虽然那远不到能将之拥入怀中的距离。

    待他扭头,钟明洛正戒备的看着他,丁写玉牵动嘴角勾了一下:“你不久前还别扭的像个头一回上花轿的大姑娘……”

    “闭嘴!”钟明洛耳尖涨红,急于打断丁写玉嘴里接下来想也知道不会好听的话,他想安卓平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找个理由把他带走,但安卓平眼抽,会错意了,连忙道:“你们慢慢聊,慢慢聊,我自个麻溜出去。”

    不大不小正正好的休息室顿时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钟明洛下意识绷紧了身上的肌肉,他在想该作何反应,如果丁写玉一拳揍上来的话,虽然他觉得丁写玉不会那么做,但是他那天跟路行在车内鬼混他不信丁写玉不知道,毕竟这厮对路行有着近乎变态的掌控欲和跟踪欲,谁知道他有没有在路行的衣服上留点个什么小玩意,能帮他搞清路行动态的那种。

    “好,我们敞开了说……”丁写玉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那就跟他平时拍戏叫停一样,钟明洛对这个手势有一丝条件反射的畏惧。于是他更加警惕丁写玉的一举一动了。

    “你们上床了?”

    “…明知故问。”钟明洛心中嘀咕:好像你不知道路行多会勾引人似的,甚至我怀疑有些伎俩就是你教的。

    如果丁写玉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定会点头承认道:那确实是。

    “你是怎么想的?”丁写玉又发问了。

    钟明洛顶顶地看着他:“那你又是怎么想的?”

    “我?我认识他很久了……”

    “你不用跟我显摆你跟他认识的久。”钟明洛不耐烦地打断他。

    丁写玉意义不明地哼笑道:“你认为这值得炫耀?”

    钟明洛翻了个白眼:“如果我早一点认识他……”

    “你就能把他据为己有?”

    钟明洛忍不住皱眉,他不喜欢这个说法。

    “但是没有如果。”丁写玉又道。这句话,也是路行当初给他的回答。

    “我曾经做过一些错事,或者说,我甚至都不知道是哪件事开始出错的……”

    是不该将情感和利益放上天平衡量哪一方更重,以至于久久没有行动只是暗暗观察,还是不该在路行最为无措的时候说出更为蛮横的威胁,还是在后来他和苏现的事情中掺合了一脚……细细想来,每一件事他当初没觉得有问题,但那却是将路行越推越远了。

    钟明洛沉默了一瞬:“你是说苏现的父亲……”

    丁写玉有些讶异:“他把这些都告诉你了?”

    “不……”钟明洛舔舔干涩的嘴唇:“是苏现说的。”

    “…哦,对,你和苏现……”丁写玉面上又浮现出那种冷淡但讨厌的狭促微笑。

    “如果你再提一个字的话!”钟明洛色厉内荏道。

    丁写玉摊手示意他冷静。

    “……苏现就是为了那件事才来找我的。”过了一会,钟明洛又开口了:“他希望我能出面去解除这个可笑的婚约。”

    “你答应了?我记得你当初可是很喜欢苏现来着,还夸他漂亮,是你见过……”

    “丁写玉!!!”

    最漂亮的。丁写玉微笑着住嘴。

    “我当然答应了!”钟明洛挠了一把头发,那让他看上去怒发冲冠。

    “我都不知道苏先生……苏诚!他难道就不是路行的父亲吗?!’

    那天苏现,背着书包,看上去像是刚下课,或者说他是翘了课跑来找他的。

    “你必须去和我爸说清楚!”苏现不容置喙道:“在他昭告天下之前,停下他那个可怕的念头!”

    然后他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夹枪带棒地将他自己和路行的曾经说了个大概。

    “…他明明以前就很喜欢我的,但是不知道哪个贱人把这个消息传到我爸耳朵里了!他不是不能接受我是个同性恋,而且,我并不是!你也知道我哥哥身体……总之,我爸他不能接受的是我的恋爱自由观,你知道我们家祖祖辈辈联姻的陋习,他们并以此为荣,但我才不是!”

    苏现冷笑连连,在说起那个“贱人”时面目可怖的恨不得将之剥皮拆骨,但接着他变得沮丧,一种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席卷了他,在钟明洛被他绕晕前,他终于停下了来回打转的步子,随后颓然静坐了一会,过了许久,钟明洛都认为他不会再开口了,他细弱的声音讷讷传来。

    “他是我哥。”

    这四个字让钟明洛眩晕的脑袋豁然开朗——哦,对,他是你哥,我们都知道,你一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二十五小时挂在嘴边,我们都知道你有个对你好的不得了的哥哥,你也爱他爱的无法自拔……哦,我们不知道你是真的“爱”他。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我还可以阳奉阴违,事后我去黏着他,我去跟他说好话,他撵我我也不走就行了,他不能仅仅只是因为伦理纲常就不要我了……”

    ……不,这并不只是“仅仅”的事。钟明洛心中吐槽,但他认识苏现也有段时间了,也清楚苏现的任性是来自从小到大的娇宠和一帆风顺,他认定的事,不是三言两语,或者一份亲子鉴定,血缘关系就能割裂抹消的。

    那么是什么让他现在仍在原地踌躇呢。

    是因为路行。

    “我哥哥他妈妈,在看见我爸爸的瞬间就气晕过去了,这让我哥哥快吓死了,他那时看上去就像跟着他妈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虽然抢救了回来,但我哥哥说……”

    “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我不想再看见任何,任何你们苏家的人,包括你。”

    苏现至今都能回想起这几话剜去他心脏上的肉的力度。

    “后来我爸和我哥哥又交涉了些什么,我只知道我哥哥接受了我爸开出的条件,他将他妈妈送去了国外治疗,唯一令我感到高兴的是,他没有跟着一走了之,但我去找他,我好不容易才能去找他的,但他只是把我撵了出去。他说他不走是因为又别的事牵扯,那和我无关,他从今以后都和我无关。”

    苏现捂住了脸:“他怎么能这么说。”

    钟明洛则酸溜溜地暗暗吐槽:他显然是说一套做一套,他还让你偷摸钻他被窝呢!

    回忆到此,钟明洛道:“你知道苏现他有些情绪化,他的说辞总是因为个人情感因素而让我有些摸不到头脑,另外的一些事,是我去和苏先生交谈时才得知的。”

    “苏先生不是很在意苏现到底喜欢谁,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他都无所谓,他只看重是否能让这段婚姻利益最大化,而在这前提下,我就是挺不错的人选。”钟明洛道:“他们家,我略有耳闻,不在意性别的前提是子嗣的传承问题,苏先生在年轻的时候曾以为自己不会有什么爱情的结晶,于是他就找了路行的妈妈……他说这是一场清晰分明的交易,但不知为什么,在苏先生爱上他的夫人,也就是苏现的母亲,之后他表示要中止这场交易,但结果却是路行的母亲没有按照约定好的……堕胎。”

    说到这,钟明洛将那两个词说出口时从背脊升起一股寒意,显然,丁写玉脸色也不好看。

    他没有继续再说下去,诸如苏诚的类似“路小婕才是那个违约者,我并不欠她任何的,那个孩子也没有理由恨我如此。”的话,由他的口里转述,他还做不到。

    在一种沉默冷凝的气氛下,丁写玉率先打破了僵局。

    “所以我要说的是,我做过很多错事,我不打算再做了。”

    钟明洛不明所以地看他。

    “向苏诚透露路行和苏现的事的是我。”丁写玉尽量平静道:“即便我说让后来的事发展成那样不是我的本意…”他当初甚至都不清楚苏诚和路行的关系,他当时年轻而莽撞,妒忌心却大的可怕,只知个表面就敢将恶果连根拔起。

    钟明洛不禁瞪大眼睛,上下打量这个苏现恨不得扒皮拆骨的“贱人”。

    “你并不需要提防我什么,目前我还没有资格,你只需要清楚你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丁写玉目光如鹰隼地盯住他:“他不是个会将自己投注在别人身上的人,他习惯了漂浮不定,也享受着这个,这意味着他并不懂得什么叫做长情……”

    “我想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钟明洛皱眉:“我不会强迫他做任何他不喜欢的选择。”说这话的时候他有些底气不足,毕竟但还知道他们的第一次是怎么来的,即便他现在知道如果路行不想要,他早被踹床底下去了。

    “我知道他对我只是有一点感觉。”钟明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我知道这个,而且正好,你也不用把我想象成一个为爱痴狂的神经病,我没你们认识他的时间长,我对他……可能也就一点,是的,也就一点感觉。这样正好。”

    “这将代表假如有一天他要离开,我最多也只会伤感一会。”钟明洛深吸一口气:“但那不代表我会尽力阻拦。”

    丁写玉安静地盯着他,用那种审视的冷漠的目光,良久,他才移开视线。

    “你最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