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荒泷一斗拜服

    神里绫华指向不远处的神像，为墨白介绍：“那是千手百眼神像，稻妻境内收缴的所有神之眼都会镶嵌在上面，固定不移，以象征稻妻愿景的永恒……”

    然而就在神像的木制平台上，有个鬼族青年正愤怒地哇哇大叫，身边三个小弟模样的人拉着他。

    “呜哇哇哇哇！气死本大爷了!”荒泷一斗狂跺脚，怒发冲天，“你们没收本大爷的神之眼就算了，凭什么还把本大爷的神之眼镶嵌在最下面！？”

    “老大，镶嵌在最下面不好吗？”有小弟不识相地问。

    “你笨啊！”另一位小弟不识相地解答，“神之眼镶嵌的位置越高，证明其拥有者的实力越强大！”

    “哦！那天领奉行的意思是老大是神之眼拥有者里最弱的？”

    “呸，这话不是我说的啊老大！”

    这火拱得，荒泷一斗气得要发疯了，若不是三名小弟死命拉着他，恐怕已经冲进天领奉行了。

    “九条臭天狗！给本大爷出来！本大爷要和你决斗！”他大喊道。

    一旁驻守在千手百眼神像下的天领奉行士兵，掏了掏耳朵。

    荒泷一斗的大嗓门是出了名的响亮。

    “别闹了，九条裟罗大人哪有空理你这位手下败将。”士兵其实已经对荒泷一斗的行径见怪不怪了，毕竟这可是位进牢狱跟回家一样的主，“实在闲得没事儿去把村口大粪给挑了，一天2000摩拉呢！”

    “啊啊啊！气煞我也！”荒泷一斗拳头捏得梆硬。

    他吼道：“本大爷是那样缺钱的鬼吗？你这是在羞辱本大爷！”

    其实荒泷一斗也不是没干过挑大粪的活儿，不过并非缺钱，而是那次见花见坂一位白发苍苍的驼背老大爷挑着极重的粪水去田里施肥，主动伸出了援手。

    那次可是无偿劳动，连摩拉都没有收！

    毕竟在他看来，帮助有困难的人不能要报酬。

    天领奉行的士兵很熟悉荒泷一斗的性子，没再理他，继续驻守在神像下不说话。

    自讨没趣后，荒泷一斗抱着双手说：“本大爷才不和你一个小兵一般见识。”

    随后他蹲个马步，气沉丹田，冲天领奉行府大喊：“臭天狗！给本大爷出来！约定好的街口相扑的决斗你不敢来吗？再躲下去，本大爷就不叫你九条天狗了！要叫——九条乌龟！”

    刷！

    神像下驻守的天领奉行士兵们瞬间举枪对准荒泷一斗。

    “这里不欢迎你，请立即离开！”士兵眼神森寒，“九条裟罗大人绝不是你能侮辱的存在！”

    “呸！”被明晃晃的枪尖指着，荒泷一斗的脾气也上来了，“你有本事跟本大爷来战一场啊！”

    士兵眼神一冷。

    小弟元太赶忙上去打圆场，对士兵小声说：“大哥，你是知道咱老大性子的，别跟他一般计较，我们马上就走。”

    其他两位小弟阿晃和阿守抓住荒泷一斗，劝道：“老大，我们的敌人是九条天狗，跟她手下的小喽啰争斗，有损你荒泷天下第一斗的气量啊！”

    “哼！”荒泷一斗顺着小弟架的台阶下来，“你们说得对！我可是荒泷气量不止一斗，这次就让着他。”

    天领奉行的士兵们没有再动手，只是眼神冰冷地望着一斗等人，仿佛在说“赶紧滚！”

    荒泷一斗一甩膀子：“元太，阿晃，阿守，我们走！去小吃摊大干一场！哈，我们大吃大喝的时候，这群家伙就只能木在这里喝风，想想就畅快哈哈哈哈哈！”

    就在他离开时，看见不远处的墨白和神里绫华，眼前一亮。

    墨白注意到神像下的争执后，便没有再前往，而是笑眯眯地旁观着发生的一切。

    但谁知道荒泷一斗竟然盯上他了。

    “本大爷知道你！”荒泷一斗迎上来，“你就是刚刚用气势征服了岛家小子的家伙！”

    用气势征服？

    墨白笑着摇摇头。

    “你找我为何事？”他问。

    荒泷一斗猛地单膝跪下，学着先前岛镇海的模样低头，沉声道：“荒泷天下第一斗想要拜你为师！”

    一斗的三位小弟都看呆了。

    他们从未见过老大跪下的模样，远在璃月进修法律的忍姐，也未曾教过他们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三人一时不知该如何行动，僵在了原地。

    墨白眉毛一挑：“你想我教你什么？”

    “当然是气势了！”荒泷一斗抬头，振奋地喊道，“你是我见过唯一能用气势镇住岛家小子的人！先前我都看到了！”

    “那你为什么不先前就拜师呢？”墨白笑眯眯地问。

    荒泷一斗挠挠头：“看热闹的时候被天领奉行的家伙们赶走了。”

    “呵呵。”墨白笑笑，“起来吧。”

    荒泷一斗兴奋起身：“你愿意当我师父了？”

    “想什么呢？”墨白拍拍一斗的胳膊，“你看你胳膊，太细了，腹肌也跟贴纸似的，身为妖怪里力气最大的鬼族，却连天狗都打不过……”

    每听到一句，荒泷一斗的神色便越发难看。

    “你资质不够。”墨白说。

    荒泷一斗忽地感觉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脑子里天旋地转的。

    “老大！”小弟们赶忙扶住有些踉跄的荒泷一斗。

    荒泷一斗稳了稳神，学着久岐忍教的大大深呼吸几口。

    “我可是荒泷天下第一斗！”他重新振作起来，“只要你愿意当我师父，我什么都能做到！”

    “天真。”墨白无奈地笑笑，“我现在可以教你一课，那就是……”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一句话：“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凭着一腔热血，高喊努力和希望就能做到的。”

    荒泷一斗仿佛被一盆冷水浇下，僵在原地。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凭着一腔热血，高喊努力和希望就能做到的】

    耳边萦绕着这句话，那些深埋在心潜意识不敢揭开的往事浮现。

    因为鬼的身份一家人被村人冤枉，赶出村子……

    受尽白眼，父母在贫困中病逝……

    幼时被周边的孩子嘲讽殴打，牙齿混着血落在雨污中……

    长大后明明扫大街赶野猪帮了那么多忙，花见坂的大人们却始终瞧不起他……

    这么多年了，大家都还是厌恶他，厌恶鬼族……

    ……

    “老大！老大！”小弟们摇晃着荒泷一斗。

    一斗回过神来。

    “师父呢？”他问。

    “他走了好一会儿了！”

    “老大你怎么了？在原地呆了很久，我们拿手在你眼前晃都不见你眨眼的！吓死我们了！”

    “哈？”荒泷一斗赶忙叉腰摆pose，“不愧是我的师父啊！我刚才肯定是被他的气势震住了！哇哈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大笑。

    “诶，老大你怎么哭了？”有小弟发现不对劲。

    “哭？我荒泷一斗怎么可能哭？明明是刚刚仰头，眼睛被风吹进沙子了！”

    “那……老大，我们还去小吃摊么？”

    “吃！为什么不吃！今天可是发薪日啊！老大我请客！”

    “好耶！”

    “走！”

    樱花被风吹落，如雨飘零。

    荒泷一斗和三名小弟的身影在街道上渐渐模糊。

    …………

    神里绫华问：“老师，为什么您刚才会说那么重的话？”

    墨白没有直接回答：“绫华，你怎么看待荒泷一斗？”

    “嗯……算不上坏人，心性是好的，只是喜欢争强好斗，有些时候不懂规矩，不过花见坂的孩子们倒是很喜欢和他一起玩。”绫华说。

    “他的武道资质呢？”

    “我不清楚，不过不会很强，拥有神之眼的时候也就能打过训练有素的士兵罢了。”

    “是啊，不强。”墨白叹口气，“你看见他身上的肌肉了吗？看似有力，却不是鬼族该有的肌肉密度，过于细弱了。当年稻妻繁盛之时，我从未见过这般的鬼族人，明显是小时候营养不良。他现在浑身的力气全靠鬼族的血脉才有的。”

    神里绫华静静听着。

    “但荒泷一斗还是拥有了神之眼，这说明他内心有某种渴望在熊熊燃烧，而就算上交了神之眼，他的渴望也未曾熄灭。”墨白说，“如此心性与意志，我们上一个见到的人，是天纵之才岛镇海。”

    “竟然这般厉害？”神里绫华疑惑，“那老师还……”

    “我想知道他的心志能坚韧到何等地步。”墨白顿了顿，“算是考验吧……他的天资的确不够，除非遇见奇迹，否则一辈子也就如此了。”

    “老师的意思是？”

    “提瓦特不缺奇迹，但唯怀有极致渴望的人才能抓住。”说话间，墨白似是陷入了回忆，漆黑的眼眸中浮掠过沧海桑田，“我曾经在绝望的深渊中望见过奇迹并被其拯救，现在……”

    他笑笑：“就由我来做别人的奇迹吧。”

    神里绫华默然不语。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头涌现。

    明明墨白的语气显得那么风轻云淡，她却想要伸手抱住他给予温暖。

    “在想什么呢？”墨白伸手在绫华眼前晃晃。

    “没什么。”绫华抬头微笑，“老师您接下来想去哪里？”

    “就去天守阁下的沙滩吧，那里没什么人经过，足够偏僻与安静。”墨白说。

    “老师想要做什么？”绫华羞涩又隐隐有些期待。

    “想什么呢？”墨白敲了敲绫华的额头，望向无垠大海之上西坠的斜阳，“我打算告诉你一些真相。”

    “真相？”

    “嗯，一些关于提瓦特的真相。”有格局的冰糕的原神：我为稻妻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