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慈树王：请遗忘我

    （读前提示：本章中大慈树王的名字是二创设定，为波斯神话永生圣神阿梅沙的名称变体，也算是伏笔。）

    暗红的天空，黑色的灰烬飘浮，仿佛血在燃烧。

    混沌的呓语从不知多遥远的地方传来，却像是有人在脑海中疯癫地呐喊。

    天地错乱而破败，唯迎面的巨树梦幻。

    繁盛如云的树冠遮盖了天空，数以亿万计的樱色树叶如同水晶莹莹发光，光芒汇聚在一起，若太阳般耀眼，若月亮般皎洁。

    粗壮的树根延伸，搭在墨白脚下。

    树根上铺满粉色晶莹的花草，绒绒相拥，无风摇曳。

    墨白踏出步伐。

    脚下柔软的触感让人联想到母亲的子宫，明明什么也回忆不起来，却莫名觉得温暖而怀念。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清澈动听的歌声悠悠飘来。

    墨白抬头望去。

    世界树的尽头，羽毛般白发的女人背对着他，坐在草木的秋千上摇晃，轻柔地哼着风一样的歌。

    墨白慢慢靠近，最后站在女人的身后。

    歌声的余调渐渐消弱，摇晃的秋千慢慢停下。

    “原来你还活着呀。”寂静中，女人轻声说，“真好。”

    墨白笑笑：“你也还在，真好。”

    女人柔柔地叹息。

    她从秋千上下来，转过身。

    白色的羽衣飘摇，映衬出雪白肌肤上的莹莹粉红，纤细的锁骨上草叶流纹宛转，耳朵尖细，精灵般美得让人窒息。

    “好久不见，墨白。”女人微笑，森林般繁美的绿色眼眸却流淌着岁月给予的温柔。

    “好久不见。”墨白顿了顿，说出另一个名字，“爱梅莎。”

    女人温和地笑：“很高兴能再次听到这个称呼，大家都只会叫我大慈树王或布耶尔，只有你和真会叫我爱梅莎。”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墨白微微一笑。

    “朋友？”爱梅莎嘴角含笑，“我和真的确是朋友，但你看我的目光……可没有那么纯粹吧？”

    墨白讶异地眨眼：“啥？”

    爱梅莎青葱般的手指向下划过，花草编织的长椅在温暖的荧光中显现。

    “坐吧。”她望着墨白，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墨白坐下。

    “墨白，我有一件事很好奇。”爱梅莎说。

    “智慧之神也有疑惑的事物？”墨白笑笑。

    “因为和你有关，谁叫世界树对你的记录断层了呢？”

    “和我有关？”

    “嗯，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说你并没有把我看作纯粹的朋友吗？”

    “那你认为我把你看作了什么？”

    爱梅莎抿了抿嘴：“女儿，这么多年，你一直把我当作女儿来关心爱护，为什么？”

    墨白沉吟片刻，随后温和地笑：“因为你是一个朋友托付给我的，让我帮忙照顾的。”

    爱梅莎沉默。

    良久，她幽幽道：“那位朋友，是上一代草神吧？”

    墨白没有否认：“你知道了？”

    “可以猜到。”爱梅莎的眼中蓦地浮泛出慈怜的爱，“因为我也有了相同的感受呀。”

    “纳西妲？”墨白问。

    “你见过她了？”

    “很可爱的孩子，乖巧懂事，就像是上天的珍宝。”

    “呵呵。”爱梅莎掩嘴轻笑，“她是我共同的本源，是新生的我，也是我的孩子，就像树木结出果实，果实会长成新的大树。”

    说着，爱梅莎望向墨白：“一千年前的我，就像现在的纳西妲，对吗？人们都说草神用尽力量，退化成了孩童的模样，却未曾想那确是新生的孩童。”

    墨白点头。

    爱梅莎笑着叹息：“果然是这样，在你眼里，我一直是小孩子吧？”

    还未等墨白说话，爱梅莎便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为什么会来世界树？嗯……如果你说你专门来看我，我会很高兴的。”

    “我是专门来看你的。”墨白说。

    “谢谢。”爱梅莎笑笑，“好啦，不开玩笑了，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作为交换，你也要答应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墨白问。

    “先说你的。”爱梅莎晃晃手指。

    “读取世界树对真的记录。”墨白说，“我要复活真。”

    爱梅莎很开心：“夫妻团聚，真是美好呀。我会帮你的。”

    “你呢，爱梅莎？”墨白问，“我需要帮你什么？”

    “五百年前的那场大战中，我为了保护世界树，被禁忌知识污染。禁忌知识至今仍在侵蚀世界树，因此有无辜的孩子得了魔鳞病，繁茂的雨林中死域横生……即便我死去，我的存在，和我相关的一切，依旧会作为回忆与知识保存在世界树中，那么禁忌知识便永远无法根除，世界树将永远陷于侵蚀的危险中。”爱梅莎顿了顿，脸上露出无比温柔的笑：“墨白，请抹除我在世界树的记录。让世界……遗忘我。”

    闻言，墨白心底忽地没来由生出一股闷气。

    又是这样！

    多少次了！

    为什么要这么温柔地说出对自己那么残酷的话！

    墨白眼底闪过微不可察的暗色，那是深渊的涌动。

    “抹除记录？”墨白压抑住突如其来的愤怒，声音低沉，“你的功绩、你的牺牲、你的名字、你的存在，都会被彻底忘记，替换为另一个人！”

    爱梅莎笑笑：“我当然知道呀，墨白。但世代的草神不都是这样传承与轮回吗？所有的荣誉、所有的尊崇、所有的爱，包括布耶尔这个名字……”

    墨白皱眉，没有说话。

    的确，历代草神的更替皆是如此。

    这是守护世界树的宿命。

    墨白以为自己已经对此麻木了，学会了无奈的妥协，但此刻却依旧对命运感到愤怒，一如从前。

    但他没有办法阻止。

    不然何以称为宿命那般的东西？

    爱梅莎感觉到了墨白内心不平的狂涛，她握住墨白的手：“你以前对我……或许是前代草神吧，这样说过……”

    【人的一生，要经历三次死亡。】

    【第一次是他断气的时候，心跳停止，呼吸消逝。从生物学上，他死了。】

    【第二次是他下葬的时候，人们穿着黑衣出席葬礼，静息哀悼。在社会上，他死了。】

    【第三次，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将他遗忘，他才终于真正地死去。】

    “你和我说，命运是一条直线，死亡是一切的终点。”爱梅莎轻声说，“被遗忘，是第三次的死亡，所有人都会迈向的尽头，我只是提前些许罢了。况且……”

    爱梅莎忽地抬头，展颜一笑，美得不可方物：“就算提瓦特所有人都忘记了我，你也还会记得我的，不是吗，墨白？”

    墨白觉得喉咙被什么东西哽住了，说不出话来。

    他轻轻点头。

    “只要你还记得我，我就很满足了。”爱梅莎微笑，“如果你能将我的存在告诉真，那就更好了，你们是布耶尔永远的朋友，传承的记忆里，是你们从一开始便陪伴着我们。”

    墨白沉默。

    许久，他开口，声音微微嘶哑：“我答应你，爱梅莎，我会抹去你在世界树的记录，以彻底清除禁忌知识，但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呢？总不能设个永远的期限吧？”爱梅莎问。

    “最晚三个月内。”墨白神色坚定，“我会以自己的方式完成承诺。”

    爱梅莎开心地笑。

    她凑上前，轻轻在墨白脸上留下一吻：“谢谢。”

    她没发觉墨白眼底的一抹疯狂。

    …………

    禁忌知识与深渊力量同源。

    靠近世界树，墨白的精神愈发受到深渊的影响，意识海中混沌的深渊力量游荡，逐渐同墨白的精神融合。

    墨白很清醒自己的状态。

    但他认为自己无须拒绝这种变化。m.

    或许深渊真的让他变得疯狂，他开始想要尝试某个可怕的计划。

    …………

    “世界树的种子？”爱梅莎好奇，“你要用它做什么？”

    墨白神秘地笑笑，没有回答。

    （PS：歇一会儿，凌晨继续更新）有格局的冰糕的原神：我为稻妻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