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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谁死了?

    周敬文刚进家时,姑姑正在往手上擦指甲油,擦完又伸手在阳光下打量了半天。

    “你回来得正好,让你打听的消息,打听出来了吗?”

    跟天底下大部分后妈一样,她不待见丈夫前妻生的儿子,往常在江远面前装体贴温柔,背地他不在,就不勉强自己。

    听人说他殉职了,自己别提多高兴,这样以后老江财产都落到她们母女头上。

    不过那小子命硬,有些事还是要打听清楚。

    周敬文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姑,他活不活,跟咱们又没关系,早年跟家里划清界限后,他可没再登门过,干啥把心思放他身上。”

    女人吹吹指甲。

    “你不懂,那叫欲擒故纵,他越这样,你姑父就越对他歉疚,就任他拿捏了,亏得他死了,不然这次结婚,还不知道往里面填多少钱呢。”

    说完又不耐烦问他,到底死了没。

    “外界都说死了,汽油爆炸温度太高,人都气化了。”

    “太好了,算命的都说他命硬,他不死我就得倒霉,他一死我好日子就来了。

    敬文你认识人多,一会儿去买点花圈、纸人跟上坟用的火烛什么的。”

    周敬文直起身子,“你要祭奠他?”

    这倒一反常态,难不成觉得人死如灯灭,过往一切都不追究了?

    他这么想很正常,但女人像听说好笑的事儿一般,“祭奠?我哪儿有那闲情逸致,他不是明天办喜事嘛,我就去给人送葬。

    你找几个生面孔,跟咱们扯不上关系的,然后再找个送葬班子,吹吹打打,风光给他办丧事。

    婚事变丧事,想想我就高兴,而且叶穗那丫头早就看不惯我,我不给她添点堵,以前的委屈不就白受了?

    反正江潮那么有威望,头七时大家自发祭奠他,也是美事儿一桩啊。”

    周敬文想到那个女同志。

    漂亮骄傲任何时候都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现在估计很难过吧。

    闹这么一出,他有点为难啊。

    …………

    有这样想法的岂止他一人,叶穗平时张扬,不爱吃委屈,看不惯她的人多,在她手上吃亏的更多。

    方晴她妈就是一个,气愤她抢走自己房子,老太监的稀罕东西。

    被她雇来的人骂了好几天,再朋友亲戚面前彻底抬不起头。

    借邓林那个混混的手教训她,成效好像不大。

    她搬弄是非,刚开始也怕,但久久没被拆穿,胆子就大了起来。

    江潮出意外不是秘密,整个市的人都知道,她听说后,笑得合不拢嘴,跟邓林借了些钱,说是有好法子报复她。

    坏人的想法,大多一样,她也雇上一批人去哭丧,而且她还吆喝大家,说她克夫。

    也别怪她恶毒,谁让她得罪自己呢。

    …………

    叶穗清醒后,就到第二天中午了,刚醒余光就瞥见数道身影朝自己奔来。

    叶穗跟琳琅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做了噩梦,梦见江潮没了……”

    温琳琅鼻子一酸,话也说不利索,借口跑向外面。

    她说完后,大家一言不发,看她的目光是那么怜惜,叶穗眼泪又溢满眼眶,原来,那不是梦。

    她蜷缩身子,平息着那股难言的疼痛。

    江潮,江潮……

    以前咋没觉得那个男人这么重要呢?

    他出事的时候,会不会很疼啊。

    李红英见女儿这么难过,不知该怎么安慰,而且她也知道,这种事再怎么安慰,都是徒劳无功的。

    想到明天就是她的婚事。

    有些事还是要问明白的。

    “叶穗,明天的婚事,咱们就不操办了吧?”

    新郎官都没了,闺女一人跟谁结,而且触景伤情,孩子得受多大打击,出自一个母亲的私心,她不想让孩子被人议论。

    她以为闺女会同意,谁知刚才还垂泪的孩子竟然拒绝了她。

    “妈,他最期待的就是这场婚事,取消会有遗憾。”

    见她妈欲言又止,叶穗擦了把泪,“不办酒席,不宴请宾客,消停一点就行了。”

    闺女心意已决,夫妻俩也没立场拒绝,也就照办。

    她态度在那摆着,朋友邻居也知道劝说无用,默默地把家里拾掇好,贴上对联,挂上灯笼。

    当然,叶穗还是不相信他就这么没了,不顾他们阻挠,去事故发生地找了一圈儿。

    除了一地满地狼藉,还有那个空壳架子,什么也没留下。

    时间眨眼就到了第二天的好日子。

    明明是大喜事,但家属院却安静得厉害,温琳琅今天是伴娘,一直守着她,也做好她会痛哭、伤心过度的打算。

    谁知叶穗反常的淡定,没哭没闹,早早起来化妆,穿了喜服。

    新郎官不在,也结不成婚啊,马婶子提议拿牌位或是大公鸡代替,都被她婉拒,取了一身他的公安制服做替代。

    叶穗抚摸着帽子上的警徽,热泪盈眶。

    就在气氛沉闷时,外面传来一阵阵鞭炮声,杜三暗叫不好,都说好悄悄办,走个过场就好,咋还放起炮仗来了?

    出去后外面就是黑压压一堆人。

    他还没法脾气,为首哭丧的,看模样像主事儿的女人,已经抓住想偷跑的婆娘,劈头盖脸就骂,“你还是个人吗?

    我先前问你主家是谁,支支吾吾不说,到这才说是给江局长哭丧。

    公家还没出死亡通告呢,你就喊我们过来,不是触人霉头?

    那么好的人,你们咋忍心咒人家?黑心烂肺的玩意儿,你死了就该进十八层地狱!”

    她刚说完,同伴就一阵附和,方婆娘也没想这些人临时倒戈,正被人抓着头发骂时,另一拨吹吹打打的队伍就来了。

    第一波哭丧的也不骂她了,马上转移阵地,一直对外。

    今天有他们在这,谁都别想触人霉头!

    好家伙,两拨扛着花圈儿,吹着唢呐的送葬队伍,还没见主家,就闹腾起来。

    东方已经出现晨曦,家属院外,一个身形高大,但又虚弱万分的男人,停在送葬队伍后面,摇摇欲坠时,拍了拍吵得面红耳赤的婆娘。

    “请问,是谁去世了吗?”糖锦的重生七零,糙汉老公俏娇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