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第158章:捧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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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然一身绿色锦缎袍子,肥壮肥壮的,像只绿色的蝈蝈。 看身形,能将五郎这小身板儿装进去。 他仰着下巴,眼睛望天,斜眼看人,一副‘老子天下最大,你们都是刁民’的模样。 凌月手里抓了一把药粉,冷声道:“你先骂人、推人,还有理了?” 五郎拿着他的小宝剑从屋里窜出来,拉开架势,叫嚣道:“来呀,咱们练练!” 上官若离从屋里出来,对凌月和五郎道:“上门便是客,不要这般没礼貌!” 顾然斜了她一眼,仰着双下巴,道:“我是来道歉的!对不起!” 凌月和五郎都是大感意外,互相望了一眼。 顾然傲娇地冷哼一声,道:“反正我道歉了,爱接受不接受!” 说完,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唉,这位同学。” 上官若离叫住顾然,“我家五郎也有错,将你伤成这样。” 既然人家上门道歉了,说明骨子里不坏,趁此机会让两个孩子和好,省的以后在学堂再打架。 五郎收起小宝剑,轻咳一声,别别扭扭地道:“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该下手这般狠,也不该往你脸上招呼,对不起。” 顾然又窘又气,用鼻孔哼了一声,道:“勉强原谅你了吧!告辞!” 说完,又一甩袖子要走。 上官若离微笑道:“等等,我这里有上好的药膏,为表歉意,送你一盒涂一涂,立刻止痛,半天消肿,三、四天就好了。” “真的?” 顾然说话动作太大,扯动了唇角的伤处,疼的咧了咧嘴。 五郎与有荣焉地道:“当然是真的,我娘的医术可好了!你看看我,用了这药膏,一宿的时间,都好多了。” 顾然看看五郎脸上的伤,果然好了很多。 而且这药膏没有颜色,涂上也不难看。 他家的药膏是黑绿色的,涂在脸上像鬼似的,他早起就洗掉了。 上官若离拿了一盒药膏、两盒点心出来,递给顾然的随从。 顾然示意随从接了,态度好了些,“多谢了!” 看了一眼五郎手里的小宝剑,冷哼了一声,道:“我爹为我请了武师傅,过不了几天,一定能打得过你!” 五郎才不信,“我都练了两年啦!你用几天就想打过我? 难哦!” “哼!你等着!” 顾然说着,一甩袖子,这次是真走了。 上官若离看着这孩子走远,“他不是个真坏的孩子,才七、八岁,打扮成这样,养成这个脾气,应该是家长惯得。” 翌日去上学,凌月就与韩思思打听顾然。 韩思思是顾家旁支一位太太的娘家侄女,对顾家的事也了解一些,就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凌月。 凌月下学回家后,就在饭后谈心环节,将此事告诉了上官若离,“娘,那顾然是顾家嫡支五房的嫡孙,父亲是嫡出第三子,任奉城抚军。 顾然是后娘,都说后娘很疼他,比她亲儿子还疼。 吃穿用都是最好的,伺候的也都是貌美的小丫鬟。 顾抚军一管教,后娘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护着。 学武怕他吃苦受累,背书怕他费神劳心,真真是疼到骨子里,连她那亲生的儿女都嫉妒吃醋呢。” 上官若离:“……”这不是捧杀吗? 眸光转了转,问道:“你们对此事怎么看?” 大丫想了一下,道:“奶常说小树不修不直溜,惯孩子早晚要后悔,这后娘做的不对。” 凌月作为公主,这种事听的多了,道:“惯子如杀子,这后娘不安好心。” 五郎蹙着小眉头做深思状,说道:“我练武不用功,爹要用棍子打的,说现在不努力将来遇到危险就是挨宰的份儿。 比如我与顾然打架,他比我高比我壮,若是我没练过武功,非得被揍惨了。 我若是背书不认真,师傅是要用戒尺打手板的。 说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将来同窗有秀才、举人、进士,不努力读书,考童生都难。” 最后,他总结道:“顾然的娘这是不想他有好前程呢。” 上官若离对三个孩子很满意,道:“这就叫捧杀。 用漂亮丫鬟乱他心性,用银钱麻痹他的警惕心,不让习武念书是要将他养成废物。 继子是个草包废物,她儿子优秀成才,偌大家业,会是谁的? 她对自己的孩子肯定严格要求,还会说,顾然是长子,将来有七成家业继承不愁吃穿。 她儿子继承不了多少家业,只能努力读书,自己去博个功名养家糊口。” 大家也就是闲聊,说完这事,就商量起大郎成婚那天他们穿什么来。 谁知,五郎翌日上学,看到顾然,直接问道:“你后娘是不是对她亲生子特别严厉? 不给漂亮丫鬟,督促他努力习武读书?” 顾然蹙眉,“你如何知道的?” 五郎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娘真猜对了,就小声道:“你后娘,是要将你养成废物草包,让她儿子抢你爹,抢你的财产呐!这叫捧杀,懂不?” 他还好心地将上官若离那些话说了,听到上课钟响了,就扔下呆愣的顾然跑着去上课了。 顾然缓缓坐在了假山上,眸中翻涌着惊涛骇浪。 其实他一直也很纳闷儿,为什么继母对自己比她亲生儿子还要好,甚至他那继弟还哭喊着说他才是继母的亲生儿子。 他的身边都是漂亮的小丫鬟,吃的用的穿的都是顶顶好的,想用银子要多少给多少。 而继弟的身边都是识文断字的小厮,吃穿用都次他两等,每天继母都检查他的课业,做不好就打手板。 而继母却经常对自己说:“大郎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咱家虽不是豪富也颇有家资,你就是什么都不做,这辈子也是吃喝不愁的。” “大郎不想练武就别练了,咱家的家丁都是好的,多配几个家丁跟着就是了。 你是金尊玉贵的公子,有的是人用,何苦自己受这份儿罪?” 他父亲恨铁不成钢管教他的时候,继母总是哭着劝,可不知怎么的,越劝父亲打的越狠,他越受罪。 原来,这就叫捧杀!顾然也不上课了,直接跑回了家,先将自己院子里的丫鬟都赶了出去,然后就去找他继母。 继母正在举办茶会,跟几个妇人们品茶交际,谁知顾然跑进来,指着她的鼻子就大骂道:“你这个毒妇,想捧杀小爷!” 继母一惊,脸色煞白,嘴唇直哆嗦,委屈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大郎,你这是在外面听了谁的胡话? 这般冤枉为母?” 顾然还没傻到将五郎供出去,扬起下巴,怒呵道:“那为何我念书,你说我有家业不用念书? 我习武,你说咱家有家丁,不用我受苦? 伺候我的都是貌美小丫鬟,伺候你儿子的都是识文断字的小厮!你儿子不读书,你就上戒尺,他都以为我是你亲生的呐!” 顾继母哭的梨花带雨,“都说继母难为,我真是要冤死了啊!” 顾然对着她啐了一口,“呸!面甜心苦的毒妇!以后少管小爷的事!” 说完,摔门走了。 众位夫人谁也不是傻子,都对顾然的情况心里有数,此时看了这么一出,默契地找了各种各样的借口起身告辞了。 顾继母等人都走了,委屈幽怨的眸中迸射出寒光,“给我查,好好查,是谁跟他胡说八道!挑拨我们母子关系!”此木为柴的盛世娇宠:废柴嫡女要翻天(上官若离东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