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如此稳定

    谭虎缓缓放下了手机，他走回了现场，看了一眼冰下的车子。

    他想到了阿尔法，阿尔法那条千钧之力的手臂。

    他又拿起了手机，“任一，我有个老朋友，他拥有着改造过的身体。虽然不确定他是否有能力破开坚冰，但他已经脱离了人类的力量体系。”

    “改造！？”任一吓了一跳，那些只有在科幻片里才能看到的桥段，居然存在于现实里。

    “嗯。”谭虎很确定，“这个事情我可以确定，他的半个身子都是机械的。我仔细观察了一眼，上面甚至还有齿轮！”

    任一拿着手机的手突然没了力气，手和手机脱离开来，落在了被子上。

    方圆紧张了起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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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一没有回答他，他好像灵魂出窍了一般，所有的思绪回到了那间已经不存在了的“曾国强实验室”中。

    “人类可以突破力量的极限，可以突破寿命的极限...身高、体重、体重、思维、什么都可以，只是要付出代价而已...”

    曾国强厚重的眼镜下面，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任一，然后缓缓走来，一把推在了他的胸膛上。

    任一感觉自己像一团棉花，直接飞了起来，飞得老远。

    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模糊，上面长满了羽毛。他转动着长长得脖颈，看到了周围全是鸡，而自己，也成了其中一只。

    有只鸡扇动翅膀，飓风随之而来。

    有只鸡像变魔术那样，拿出了很多很多物质。

    而自己，轻轻鸣叫一声，那些鸡直接灰飞烟灭。

    他自己也是如此，鸡的身体慢慢分解，变成了细细的粉末，然后随风而去。

    任一又回到了曾国强的身边，他还是那个眼神，盯着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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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界之外...尽是灾难。”

    “哈...呼...”任一喘着粗气，从自己的妄想中回到现实。

    方圆已经到了他的身边，那只玉手正一个劲儿的顺他的背，生怕他一口气上不来。

    “我没事...我没事...”任一的手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才发现手上已经全部是汗水了。

    方圆不敢停手，她还是顺着任一的背，亲亲得、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刚刚想到什么了？我看到你的眼睛瞪得好大，看起来很...恐惧。”

    “是吗？”任一又呼了一口气，这会儿才感觉自己好了点。

    “喂！？喂？！喂！？”

    被子上的手机里面，传来了谭虎粗犷的声音。

    “老谭，我没事，刚刚手抽筋儿了。”任一拿起手机说道，“你这会儿声音挺大啊？”

    “嘿嘿！老子开车走了。”谭虎得意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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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车？”

    “是的，雪已经停了，现在铲雪除雪设备都已经到位了，从今天晚上开始，正式开始处理雪灾了。不过身为警察，提前享受了这个便利，铲雪车直接开到了我家，然后给我引路，一只到了这边。我现在顺着原路返还就可以了。”

    “这样啊...我没想到车子回去专门为你开路了。”

    谭虎的声音里夹着风声，“这个案子，吴文斌交给我办了。”

    “怎么会交给你办呢？何长江不是他的人嘛？”

    “不然怎么说你年轻呢，愣头青一个。何长江是他的人，凶手今天敢动何长江，下次就敢动他。这个案子，他肯定想知道真相的，肯定是想抓到真凶的。”

    “怪不得...”任一恍然大悟，“老谭...还有一个事情，你那个老朋友，能不能约着见个面，吃个饭什么的？”

    “不太行...”谭虎没了刚刚的得意，“我联系不到他，上次也是他来找我的。”

    任一想了想，“算了，先不管这个了。老谭，这个案子你打算从哪里查啊，怎么查？”

    “先从何长江的死亡时间上确认他的行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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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先给孔祥平反吗？”任一叹了口气。

    谭虎那边好久没说话，呼呼的风声顺着听筒灌进了任一的耳朵里面。远在鹿城大学的任一，听到了白河上方的自由之风。

    “这就是要保密，保证不外流的原因...”谭虎有些无奈，“这件事情如果公开，那么就是对司法和检察体系公信力的巨大挑战。”

    “会影响社会稳定是吗？”任一抢在他前面说到。

    谭虎又陷入了沉默。

    任一的声音冰冷而刺耳，“这样的稳定有意义吗？”

    谭虎的思绪飘到了警局，在任一进法庭的前一天。

    “坐吧。”

    “不用，我汇报一下就走。”

    “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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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虎坐在了吴文斌办公室里的沙发上，他仔细想了想，到鹿城入职以来，还从未坐上这张沙发。

    吴文斌坐在他的办公桌前，虽然堆着不少文件，但都被整理成整齐的几摞，桌面看起来很干净，整体看起来他又很敬业。

    他打开灯，屋子里瞬间明亮许多。谭虎有些意外，毕竟他在的时候，这里总是挺昏暗的。

    “是来求情的吗？”吴文斌没抬头，手里把玩着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嗯。”谭虎并不想说谎，“我可以保证，任一不会杀人的。”

    “那你也不应该出现在我的办公室啊。”吴文斌仅仅是一抬眼，眼睛里的锐气冲着谭虎，“你应该去的地方是检察院和法院，如果你相信你心中的正义的话，你甚至哪都不用去，在这里等着任一无罪释放的宣判就可以了。”

    “如果你不从中作梗，我可以这么做。”谭虎毫不示弱。

    “我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吴文斌笑了起来，“我怎么能让你们毁了这座城市的安宁呢？”

    吴文斌抬起了头，顶着谭虎，明亮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呈现出一种渗人的惨白色。

    “安宁？你在跟我说笑话吧！”谭虎斜视着他，“你管这个叫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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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吴文斌看着很自豪，“我给这城市，带来了三十万个就业岗位，带来了挤破头都要进来投资的商人们。”

    “恐慌没从在这座城市蔓延，最好的政策总在这座城市试行。鹿城的教育、医疗、交通、安全，所有的体系我都可以一把抓，也正因为如此，鹿城安宁的环境坚如磐石！”

    他说完，闭着眼睛看着谭虎，“你们呢？你们为鹿城带来了什么？”

    “我和任一，一直秉持着正义的原则，执法办案...”

    吴文斌打断了他，“你说得对，那你告诉我，你们为鹿城带来了什么？”

    “带来了...”谭虎一时间什么也想不到，愣在那里好几秒也没说出话来。

    “这就对了。”吴文斌笑眯眯得说道，“想不起来吧？当然想不起来，因为根本就没有。你们所做的一切，只是在自我满足，自我感动。”

    “鹿城人民缺的是几个凶杀案的真相吗？缺的是秉公办事的警察吗？”他继续把玩着手里的黑色小盒子，“他们不缺，他们要的仅仅是财富和地位。而能够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得到自己想要的人，就是我。”

    “而你们，试图打破这一切。”

    谭虎瘫坐在沙发上，“什么叫稳定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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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反抗，没有质疑。”

    吴文斌盯着谭虎，好像要看穿他的灵魂。

    “老谭...”任一的声音唤醒了他，“你怎么了？”

    “没事...”谭虎结结巴巴，“我在想，我能不能帮他平反...好像...很难。”

    “唉，不行的。”任一苦笑了一声，“警察肯定不行，而我可以！”

    “任一...你想干什么？”谭虎感觉这个任一，有些陌生。

    “我要勾起鹿城人心里的恨和怒！”

    任一的声音很是平静。

    谭虎却从里面听出了癫狂的味道。旧时清风的人类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