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楚渊子衿番外（1）
他并未停下，湿热的唇直将代薇胸前那花蕾逗弄得红肿挺立，才转战到另一处，胸前薄薄的衬衫早已被润湿透。 姽婳：“我要睡觉了。”苏泽栎：“嗯，晚安。” 莫小染下了QQ后将手机扔一边，伸手摸到枕头下掏出那张成绩单。她垂着眼盯了很久，暖暖的灯光打在她的睫毛上，显得又软又长。过了很久她眼睫微微一颤，几不可闻的叹息轻轻飘出。胡乱将成绩单塞回去，伸手摸出一本书翻来看。她窝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枕头旁边是画了一半的漫画。可惜实在困得不行，没看几眼便睡着了。 这里的世界总是无声无息，天空都是深邃到阴沉。但每一个人的动作话语表情就像在她脑海里回放般清楚透彻。 莫小染爽朗地大笑，她骑着匹高大的骏马，纤细的手指紧抓着僵绳。“驾……”明明看不见前方的路，两旁是万丈深渊。她却没有丝毫畏惧，驾着马儿向前飞奔。高大的骏马像极了神话故事里的那些神兽，它的背脊两边长有修长宽阔的洁白翅膀。那羽毛柔软白净，在深邃到幽暗的天穹下泛着微微的白光。 渺远的前方是片巨大的森林，白压压的云雾几乎与森林融合在一起，朦胧神秘的美丽令人忍不住想不顾一切闯进去。 风夹带着雨将她的长发吹起，像极美的飘带在空中飞扬。莫小染笑得很开心，笑声如恣意的雁儿般自由自在。那雨落在她身上脸上，却没有丝毫冰冷坚硬，反而温润如软化的碎玉。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自在，那种腾飞在空中的快乐让她想忍不住拥抱天空。 莫小染笑着从梦里醒来，睁眼望见是熟悉的房间还有些怔愣，脑子里还回放着刚才梦见的内容。 她缓缓呼出口气，原来是做梦的，想起梦里自己肆无忌惮的欢笑，心里有淡淡的失落与憧憬。 “光怪陆离。”她重新闭上眼睛，淡淡哂笑。 “染染！还不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莫妈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恨不得能将她从床上震下来。 莫小染不耐烦地睁开眼，瞄了眼墙上的挂钟，刚八点。“噢——……”极不情愿地懒懒应道，但她没起身，慵懒地打个哈欠。 莫小染的床一直以来都是乱糟糟的,各种书本漫画，画完的没画完的画纸到处都扔，随手一捞不是捞到橡皮就是铅笔。 “我可不想再重温噩梦，睡莫小染的床就算不被捅成筛子也迟早被莫小染的一惊一乍吓得患精神分裂，你不能保证她不会睡到半夜就突然像打鸡血一样，蹦起来找纸笔疯狂画画。”面对陈宁月痛心疾首的评价，莫小染连眼皮都没抬，窝在床上赶画赶得天昏地暗。 她拿起昨晚画好的稿纸，纤长的眼睫毛静静垂着，她认真的一页页看过，每一个线条都不会放过。看到不满或想修改的地方都会轻轻皱眉，但无论怎么沉思纠结，她的眼神都透着种温润的笑意，专注异常。 此刻，莫小染趴在床上翻画着稿，铅笔在她白嫩的手中翻转跳跃。身侧随意放着本昨晚没看几眼的书，书页不知道是被自己压的还是被被子压得翻卷成一团。这本书她看了已有一年的时间，但依旧在第一章徘徊。画好的稿纸她都会反复看上很多遍，陈宁月总是问她;“你的东西画那么久总不拿出来有谁看?”“怎么会没有？”她如是说道，“如果自己都不满意的话，怎么拿出去？打动别人之前先打动自己。” “染染！还不起吗？”经不起莫妈妈分贝越来越高的语音轰炸，莫小染只得无可奈何地起身穿衣。 看见她终于顶着一头乱发从房间出来，莫妈妈新一轮的唠叨又拉开序幕：“都叫多少遍了？啊？你看看你，头也不梳哪里有个女孩子该有的样子？……莫小染！你的床乱成什么样了？！你都多大的人了就不会收拾一下吗？什么东西都放到床上！” “妈，你别乱动我床上的东西！”莫小染边刷牙边喊道。 忽然房间里传来乒乓乒乓的声音，莫小染还来不及跑去看就见莫妈妈一脸阴沉地扫了一堆东西出来，手里不知道还抓着什么。她一看瞬间就瞪大了眼，甩手扔开毛巾就跑过去。 “你怎么把我的东西都扫出来了？！那些都是我画了好久的画！”莫小染连忙伸手就往垃圾堆里抓出早已被弄的乱七八糟的画纸，心里又急又气。 “画，画，画！整天就知道画这些东西，你不看看，还有多少天高考了？每天除了画这些没用的你还能干什么？！”莫妈妈嗓音尖锐，说着就把莫小染拉到一边，更加气愤嫌恶地将那堆纸扫出房间。 “这些画是我画了很久的！我都已经快画完了！你怎么可以把它们扔掉？”莫小染气怒地挣开她的手，抢过去就要夺画。 “你敢动一下！”莫妈妈抖动着手里的成绩单，面容阴沉，气愤使她脸上鱼尾纹道道跳出，“这次考试的成绩为什么不拿出来？是不是我没发现你就不打算给我们看了？你看你的成绩，心思都放在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上！” “干什么啊？吵吵闹闹的？”爸爸从卧室出来，步伐微浮眼神困倦，宿醉醒来整个人都显得萎靡不振。 妈妈一声不吭，脸上怒气未消，莫小染则保持着拦在她面前的姿势。 “这些是什么东西？”莫爸爸看见地上那堆画纸，眉头不悦皱起。 莫妈妈憋着一肚子火，没好气地说：“除了你宝贝女儿还能是谁的，学习弄得一塌糊涂，整天就只知道涂涂画画。”说着一甩手将成绩单扔给他。 莫爸爸怠倦的脸上风雨欲来，看见成绩单上的倒数十名更是青筋直冒，双眼像察着了火般看向莫小染，她瞬间觉得站立不安。 “就你这种画也能有出息？说了多少遍不许画你都听哪里去了？！你也不看看你上高中那么久能考到什么好成绩？你就这么败我的钱吗？！！下次我还看见这些东西你就带着它们给我滚出去！”莫爸爸平常不是个多话的人，但他一直很反对莫小染画画，就像莫小染讨厌他爱喝酒一样。对于特别看重学习成绩的莫爸爸来说，今天莫小染这张成绩单无疑是点燃火药的引线。 莫家夫妇的眼神，莫小染看着极为讽刺和陌生，就像突然发现他们辛苦养育了十几年的女儿不是自己亲生一般的痛恨和痛心。他们的言语神态在莫小染看来都是剜入心脏的锋利刀刃。 外面的天阴沉沉地在下雨，有风冷冷地从门口吹来。莫小染微低着头，头发没梳理散乱的披在肩上。她蹲下身一声不吭的收拢起被扫在一起的画纸，莫爸爸以为她要重新捡起来，吼道：“莫小染！！” “撕啦——”跟莫爸爸的吼声同一时间，莫小染纤细的手指狠狠一翻，将紧攥在手里的画纸用力撕烂。只是钉得太厚她根本无力撕尽，莫小染紧咬着下唇，抱起那堆沾满灰尘的画纸走到门外甩手扔在小巷口的垃圾堆里。 满天飞扬的画纸，就像飘飞在雨里的垂死的蝴蝶。 莫小染抬手一扬又扔掉一把，看着他们的眼眸异常明亮，犹如锋利的剑刃。“你还好意思说我？”莫小染嘴唇颤抖着，心里的委屈化成了疯狂的眼泪。她不停抖动的纤长睫毛就如雨里飘飞的苍白画纸一般。“你们常年在外工作，请问一下，我的家长会你们有来过？我每年的生日你们有在过？我去年在学校患急性阑尾炎疼得半死不活你们又在哪里啊？！我有什么爱好你们懂吗？我的成绩现在这样糟我愿意吗？凭什么你们一回来就要对我管东管西？” 莫家父母表情僵硬，一时间竟呆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从不知道，平常在自己印象里少话沉默从来没跟他们大声辩驳过一句话，甚至有些木木的女儿，会有情绪如此激烈地指责他们的时候，她看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怨恨和难过。 他们似乎在一刹那明白了什么，发现自己忽略了什么。 那些飘落下来的画纸，凌乱地散落在肮脏的地面上，也一起被污染弄湿了。 她趴在温暖的床上费劲认真又笨拙小心描绘的小小梦想和憧憬，只仅仅在这样细如牛毛的细雨打击下，就脆弱得看不见本来面目。 她一笔一画勾勒的美丽线条也开始扭曲狰狞，模糊不清。 莫小染几乎是吼着说完，吼完才发现心里空茫一片。整个人虚脱般不断颤抖，她表情倔强的转身走出家门，一抬眼却看见站在不远处的陆雨凡。惹眼的栗色发丝在烟雨蒙蒙里突兀显眼，她脚步一僵，但也仅仅只是一瞬。 少年目送着步伐越来越快，几乎是飞奔着跑出去的莫小染，然后又望向她家门口狼藉散落一地画纸，慢慢俯身捡起其中一张。 简单勾勒线条被污水弄脏，整幅画已看不出本来面目。他薄唇轻弯，那些熟悉的画风却还能看出来。 恣意，温暖，爱憎分明。 没有人想得到，看起来不怎么爱说话有些木木的莫小染，心底藏着这样一个世界。 莫小染一口气跑到街上，雨依旧不停歇地下着，毛毛细雨早将她的脸和头发打湿了一片，看起来落魄狼狈。她随手抹了抹脸，微微抽噎着在街边树下的长倚上坐下。 城市整天都是乌烟瘴气，现在下着雨，路面上总散发着股难闻的柏油混合泥土的气味。来来往往的人打着伞行色匆匆，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路边狼狈的莫小染。 虽说距离产生美但是有种东西距离永远无法产生美，只能产生隔阂，那就是亲情。父母常年在外工作，说白了莫小染就是留守儿童。她有时认真想想，他们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饭的时间寥寥无几。 虽然已经习惯爸妈不在身边的日子，但她心里依旧渴望有他们陪伴，但是现实永远比想象残酷，他们一在一起，那么多年的代沟就立马呈现眼前。那些年久失修的沟通，终于演变成今天出格的争吵。 被时间架空的亲情，是满腹牵念，也可以是满腔怨恨。莫小染就是属于后者。 莫小染呆呆望着路上的行人，口袋里手机铃声响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看见来电是陈宁月，她鼻子一酸，委屈复又涌上来：“宁宁？” “莫小染。”陈宁月的温软的声音愤恨不已，“你到底想怎样？” “……什么？” “你昨天去找韩曦干什么？”陈宁月声音低沉。 “宁宁你听我说，”莫小染听着她不善的语气连忙解释。“昨天我去找他只是因为……” “够了莫小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喜欢他，现在是不是觉得我们吵架了你就有机可乘？！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陈宁月微微哽咽的声音透着暴怒。 莫小染听着手机里尖利怨愤的叫喊，愣住，本就心情不好的她更是雪上加霜。 “是，我以前是喜欢他，但不代表现在还喜欢！我也不会不知廉耻地去抢自己朋友的男朋友！”她的指甲因用力捏着手机而泛着淡淡的青白色，“我去找他只不过想告诉他不要抱着玩的心态和你在一起！” “呵！那我得多谢你好心了？既然不是的话那我当初决定和他交往你为什么意见最大？他什么样的心态和我在一起也是我们之间的事，还不劳烦你来插手。”陈宁月语气激动，说话也更加不计后果“莫小染你想跟他在一起麻烦能不能光明正大说出来？这样背着我你就做得很开心是不是？！” 莫小染愣住，她张着嘴巴呆了好久，陈宁月的话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轰进耳来，昔日好友闺密，今天唇枪舌战。其实认识那么久，更恶毒的话都相互骂过，但今天听来莫小染觉得前所未有的刺痛。 “宁宁，你认为昨晚我去找他就是为了挖你们墙角？”莫小染僵硬地勾了勾嘴唇笑，疲惫的闭上眼，轻声说，“我是不是该怀疑我们这么多年来的友谊了?” 说完直接抠出电池将手机扔在椅子上。碧海的夜曲的病娇孽徒的白月光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