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父子闲聊议王妃

    自出使柔然回来，允纬就已经准许元湛上朝了。可元湛为了不过早惹眼，便一直拖着。偶尔大概心情好，就去上个朝，平常基本不去，但每月一次的大朝会，他倒是每月到场，也当应付允纬。而允纬也不勉强，就算有朝臣弹劾，他也会以元湛回国不久需要适应来应付朝臣。

    但这个月的大朝会元湛却缺席了。事出有因必有异。第二日，允纬便宣了元湛觐见。

    大朝会可以旷，但允纬的圣旨却违背不得。元湛只能进宫觐见。

    本来每日早膳过后，元湛就会和礼物一起来到云瑢阁。可今日，露古青只等到了替元湛送礼的道路。

    她看着满桌的礼物，心中的失落之意因元湛的没有出现油然而生。

    虽然露古青没有说话，但道路也感受到露古青的失意。看露古青的样子明显是在意元湛的，但傲娇的心理总把事情往坏处想。

    道路不怎么会说话，但也知道若是不替元湛解释解释，只会让他们的心结越来越死，“公主，我家殿下并非有意不来。只因……”

    但道路还未说完，露古青便打断了他，“不用解释，我并不想知道！”露古青想着元湛一定是厌倦了，一切不过是借口罢了。说着就要上楼离开。

    “不是的！”道路追上去，“是因为殿下前日为了见公主你没有去参加一月一度的大朝会。所以今早被皇上叫去问话了。只怕这一去，又要受些责罚了。前些天还发了低烧，但怕见不到你，每天都强撑着过来。也不知道这次进宫会不会触怒皇上，要是圣上不悦，殿下更定惨了！”道路说的惟妙惟肖，自己都快感动了。他来之前雷鸣教他在公主面前不用多说什么，直接卖惨就对了！有多惨就有多惨！

    “他病了？”露古青从中抓到重要的字眼，回头盯着道路。一想到这些天元湛不顾自己的无视跟个没事人一样天天来云瑢阁外坐着，她只顾自己的情绪，而忽视元湛本身，就有点自责。她也想和她的六哥好好的，可他们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墙，她不知道该怎么穿过去。

    “是啊……”道路见露古青动容，赶忙乘胜追击一阵输出卖惨，就差直接哭出来了。

    雅若丹一脸懵，觉得有些不太相信。但她知道她得配合，走到露古青身边，帮衬道，“那殿下可还好？昨天我还听他咳嗽了。”

    “好是好了点，毕竟咱府上有尚小溪，本来夜里殿下都睡不好，得亏有他，殿下才能入睡呢！”道路把元湛说得极为可怜。心里还想着他家阿丹可真棒，还知道配合他。

    “那你们怎么不让他好好休息？还天天跑我这里瞎折腾！”露古青明显被说动了。本来她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再者事关元湛她一向上心，这么一来，她就更担心了。

    “我们自然是劝了。可殿下不听，还说不来，就可能再也见不到公主你了。我们拦不住，只好由着他了。”道路继续卖惨。这次绝对是他头一回演这么真切。为了他家殿下也是蛮拼的！

    “我有什么好见的！”露古青又气又忧。也不知道这次进宫，胤皇会不会难为六哥？

    ……

    ……

    胤王宫，勤政殿。

    允纬坐在龙椅上，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搭在扶手上，食指一下一下地点着。他看着微低着头的元湛，屏退左右。

    “说说吧！”允纬淡淡地开口。

    “额……那个……不知父皇让儿臣说什么？”元湛愣了一下，叉手回禀。他此刻知道允纬想问什么，但他不知道允纬到底了解多少，自己应当如何回复才最为恰当。

    “好，既然你不知道，那就朕来说。”允纬换了个姿势，放下左手，曲起右臂弯，惬意地搁在右侧扶手上。

    元湛没有作答，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等候允纬的训诫。

    “你向来不愿上朝，一个月朕能见到你两回就算多的了。对此朝臣们本就颇有微词，你倒好，现在连大朝会都不来了！你要是不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朕也很难帮你说话。”允纬望着元湛打量着他。

    “儿臣知错，前日大朝会儿臣并非有意缺席，只因那时儿臣身体不适，实在是没办法出席大朝会，直到父皇的圣旨到了，才想起忘了请假。”元湛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还适时地咳嗽了一声。

    “奥，是嘛？”允纬故作惊讶，不经意的一笑，“那现在朕看你好像好多了？”

    “多谢父皇关心，儿臣好多了，但还没好全。”元湛对着允纬一礼，抬眸一双无辜的眼神惹人怜爱，让允纬内心一悸。

    允纬没料到元湛竟然直接对着自己撒娇，面对儿子如此地示弱，突然就激起了他盲目的父爱。他起身快速来到元湛身边扶着元湛的肩膀关切道，“朕看着你挺正常竟没想到还没好全呐！朕马上就传太医令为你诊治！”

    “没用的，儿臣的病太医令看不了。”元湛惨兮兮地说着。不过他内心却有点虚，因为允纬的反应明显有点太过了，他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去。

    “怎么会！天下还有荷华看不了的病？朕这就去拆了她药灵谷的招牌！”允纬一听竟还急了，扬言还要去拆药灵谷的招牌。

    “哎别别别！常言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儿臣这是心病，所以太医令看不了。”元湛还是委屈巴巴地在自己老父亲面前卖惨。

    “心病？什么心病？很严重？”允纬一脸心疼地摸了摸元湛的头。

    元湛一怔，这是他自回国后，允纬第一次这般温柔地摸着自己的头，这让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他还被众星捧月着，拥有着这个世上尊贵的福泽。他有些失神地望着允纬，“父……父皇……”

    “嗯？”允纬柔和的目光，让元湛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这真的是自己的父皇？

    “儿臣……儿臣……”元湛低下头，原本组织好的言语似乎都不会讲了。他咬了一下唇，似是鼓足了勇气才抬起头回答道，“儿臣其实是相思病！”

    “相思病？”允纬诧异了一下，“思谁？你又看上谁了？”他微微蹙了一下眉，“朕跟你说这事不行！本来你若想要个侧妃侍妾啥的，朕都不会过问。但你婚期将至，你那正妃就住在驿馆。你若是这样，可没法跟柔然交代。”

    “不是！”元湛立刻反驳，“儿臣才没有想要侧妃侍妾！况且什么叫做又看上谁啊？除了儿臣自己的王妃，谁还能入得了儿臣的眼！”他鼓了鼓嘴，一副憋了屈但又不服气的样子。

    “呦！那眼光还挺高！”允纬面色有些严肃，但心中却是大为愉悦。也可能因为盲目父爱的普照，他看着这个样子的元湛，就好像看到小时候的元湛。软萌的一团拢在自己的腿边喊着“父皇”，真是叫人极其舒心。

    这下元湛没有回复，移开和允纬相触的目光。内心既高兴又紧张。今日的父皇似乎特别平易近人。感觉就算提点过分的要求都能被应允。

    见元湛移开目光，允纬嘴角一勾，“不过，身为朕的儿子眼光高点也属正常。”说着他又拍拍元湛的肩膀，“但你和露古青不是一向挺好的吗？还是说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还让人给发现了？”

    “没有——”元湛一脸挫败委屈抬眸偷偷瞧着允纬的神态，意外地发现允纬竟是在慈祥地笑着。这使得元湛多少有些肆无忌惮了。从偷偷试探到理直气壮地撒娇，原来被父皇宠着是这样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那又是怎么回事？”允纬今日真的很有耐心。

    “儿臣……”元湛不敢把那日苏的事直接告诉允纬，纠结怎么把这段掐掉说给他听。

    “不好说？”允纬见元湛支支吾吾，眯眼打量了一会儿，“听说你前段日子，你还大闹了浩儿的府邸……”

    “父皇！”一听允纬提到元浩，元湛便知道允纬其实知道一切，但具体了解多少还不清楚。那日苏在瑜辰馆的事自己下过严令，了解具体过程的人全是露古青的亲信，也不可能外传。一知半解的人也只知露古青跑出驿馆追自己的那一幕。只要不是玷污露古青清誉的事，自己就能把一切揽过来。

    “愿意说了？”允纬保持着嘴角的弧度。自从元湛回国，他们父子俩从未有过除了国事以外的交谈。所以对于这次交流，允纬显得格外珍惜。

    “儿臣……”

    “过来慢慢说。”允纬动动脑袋，示意元湛往偏殿去。豆氏凉拌的湛湛露斯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