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 烈火焚身一梦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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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监牢,叶青峰立刻迎了过来,拱手道:“殿下,一切可还顺利?” 羽枫瑾点了点头,说道:“还算顺利。青峰,你现在立刻去军营,在中军大帐的枕头下,找出一个账本!” 叶青峰一挑眉头,诧异地问道:“什么账本?” 羽枫瑾将手搭在他肩膀上,谨慎地嘱咐道:“它应该放在沛王的枕头下面,这个账本上面记录了很重要的内容,你一定要找到!” 叶青峰一拱手,沉声道:“是!我现在就过去。” 说罢,他便扶着羽枫瑾登上马车,然后才转身离去。 马车缓缓往馆驿驶去,羽枫瑾轻靠着车厢,微微阖上双眼,心中却难以平静: 到现在为止,一切该结束了吧!从颍州治水、赈灾,到幽州剿匪。 沛王准备了二十年的造反,如今历经三十五日,终被自己剿灭。 一个月前,自己手中无兵无权,没有后援,只能眼睁睁看着同盟者,留在这里等死,自己却不得不孤身夜奔、狼狈逃命! 如今,一切都已尘埃落定,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的。 他希望这一切就此打住,不要再生事端! 马车缓缓停在馆驿门前,随扈前来打开车门。 羽枫瑾一下马车,见到鬼力赤面色凝重的走了过来:“殿下,沛王府出事了!” 羽枫瑾一怔,一抹不安的预感袭上心头:“出了什么事?” 鬼力赤紧锁着眉头,用低沉的声音宣布道:“方才沛王府的守卫来报,沛王携带家眷……自焚了……” ——内鬼—— 阴云笼罩着死气沉沉的沛王府。 不过一夜之间,曾经的繁华与富贵,已成黄粱一梦,都随着战场上的硝烟,随风飘散、无影无踪。 被重兵把守的王府内,在幽暗冷寂的夜里,时不时传出凄厉的哭声,这声音中夹杂着悔恨或愤懑,更多的是不甘及恐惧。 哭声一阵又一阵的传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听上去令人心惊,可守卫的官兵却充耳不闻、无动于衷。 沛王的寝室内,紫檀的拔步床、熏香的芙蓉帐、上好的金丝碳、馥郁的奇楠香……富贵的生活如旧,这是翊王给他最后的体面。 面对生死,府内每个人都战战兢兢、夜不能寐。 可沛王却与众不同,他叫来了一桌酒席,大吃大喝了一顿,然后倒头便睡。 或许是抱着愿赌服输的心里,他睡得很沉、鼾声如雷。连两个士兵潜入屋内,都浑然不觉。 两个贼兵蹑手蹑脚的走到沛王床前,见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打呼噜,身上的衣服未脱,满屋子弥漫着浓重的酒气,一看便是酩酊大醉! 二人相互使了个眼色,便拿出一根粗大的绳子,以迅雷之势将沛王五花大绑起来。 感觉到身体被束缚,沛王猛地睁开双眼。 黑暗中,模糊的看到两个人影,他立刻惊呼起来:“大胆贼人!你们要干甚?” 一个人立刻塞住他的嘴,阴阴的冷笑着:“沛王殿下,对不起啦!有人想要你的命,我们只能奉命行事!如果要报仇,可别来找我们!” 沛王身高膀阔,一般的绳索怎么能困得住他。 他不停的扭动,却发现身上的绳结越来越紧,看对方手脚如此利索,连绳索都捆绑得这么专业,想必一定来头不简单! 他瞪大了双眼,愤怒的盯着对方,口中发出急躁的呜呜声,似乎在询问他们的身份,和背后的指使者! 二人嘿嘿的冷笑着:“沛王殿下,你活着碍着谁的路,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我们也不方便多说了!我们都是专业的,不会让你太痛苦的!放心吧!” 说罢,二人使了一个眼色,便一个手起刀落,划破了沛王的脖子。 霎时间,鲜血如柱般从腔子里喷溅出来,血花漫天飞舞,洒得到处都是。 沛王惊恐而愤怒的扭动着、呜咽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鲜血喷溅。 两个贼人见状,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同情。 他们趁着沛王未断气时,便掏出火折子,点燃了床帏。 眼看着星星之火,瞬间扩张至整张床,二人便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开。 沛王挣扎着从床上滚下来,可失血过多和满屋的浓烟,让他神志不清、全身无力。 眼看着火舌就要将自己吞噬,他却只能认命的闭上了眼…… 大火很快引来了官兵的注意,虽然他们看管的是犯人,可这个犯人是堂堂王爷,若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们谁也逃脱不了。 众人一边去通知羽枫瑾,一边开始积极的救火。 听闻沛王自焚的消息,羽枫瑾带着鹿宁立刻前往沛王府,马车刚刚转到王府的路口,就停了下来。 二人跳下马车,抬头望去,只见浓烈的黑烟腾空而起,遮蔽了青天红日。 前面的路,已经被前来救火的官兵和百姓,围堵得水泄不通。 羽枫瑾心头一颤,立刻拉住一个从王府奔出的侍卫,凛声问道:“王府现在的情况如何?” 那个侍卫看到他一惊,继而拱手道:“殿下,只有沛王的寝室着火,火势刚起来就被扑灭,可王爷却葬身火海!” “糟了!”羽枫瑾脸色一沉,立刻推开人群往里面走去,鹿宁也跟了上去。 二人看到两个官兵,正抬着一具盖白布的尸体往外走,便立时将其拦下。 羽枫瑾掏出帕子掩住口鼻,一把掀开了尸身上的白布。 看到一具焦黑的尸体,二人顿觉触目惊心。 可当二人看到尸体被捆绑的痕迹,立刻相视一惊。 “看来是有人动了手脚。”鹿宁拿起一段被烧焦的绳索,沉声说道。 羽枫瑾黑着脸吩咐道:“原地搭个棚子,去将仵作叫来,立刻给沛王验尸!没有结果之前,谁也不准靠近尸身!” “是!”官兵重新盖好沛王身上的白布,立刻转身去请仵作。 又来了几个官兵,开始七手八脚的搭设棚子,棚子四周盖着厚实的白布,将里面的尸身遮挡得严实。 羽枫瑾则命人搬来一把椅子,就坐在棚子外的不远处等候,以防有不轨之人,在沛王的尸身上动手脚。 鹿宁命人送来一壶茶,她为翊王斟了一杯茶,送到他手上,低声道:“殿下,沛王的死看来不简单!只是不知,是有人趁机寻仇,还是替别人下手!” 羽枫瑾捧着茶杯,轻轻叹了口气:“只怕此人的目的不是沛王,而是我……” 说着,他轻轻抿了一口茶汤。 “殿下,何出此言?”鹿宁眉头一蹙,有些惊讶。 放下茶杯,羽枫瑾脸微微一沉,冷声道:“皇上下旨,必须带沛王活着回京受审,就是怕我中途会伤害他。如今沛王突然惨死,怕是皇上会怪到我头上……” 鹿宁眸华一转,惊声道:“这是皇上给您的密旨,连我都不知,其他人是如何知道的,除非……” 说到这里,她止住了声,惊疑不定的凝着他。 “是呀。”羽枫瑾反倒十分镇定,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一次岭南之行,我的确有些显眼了,怕是皇上容不下我了……” 二人正说话间,士兵带着仵作匆匆前来。 仵作看到羽枫瑾,立刻诚惶诚恐的行了个礼:“殿下吉祥!” 羽枫瑾指了指棚子,吩咐道:“你也知道里面躺着什么人,验得仔细点儿,不可有任何疏漏!若有什么差错,本王拿你是问!” “是!卑职遵命!”仵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战战兢兢的往灵棚里走去。他刚一进去,外面就被一众官兵包围。 羽枫瑾侧过头,看到面色凝重的鹿宁,便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别担心,接过很快就会出现,说不定是我们多心了……” 鹿宁勉强向他勾了勾唇角,可心中的忧虑却丝毫未减。 自打她从盛京取得兵符,就隐隐有些不安。 可当时事情繁杂、战事吃紧,许多事情根本来不及细想。 可如今她仔细回想在盛京发生的一切:当初满庭芳第一次去求兵符时,皇上明明是百般不愿,而这个结果是大家的意料之中。 可为何顾之礼只身返回,不过一会儿,竟说服了皇上交出兵符! 他究竟和皇上说了什么,才会让皇上让出底线? 是不是那个时候,他们就达成了某种交易? 否则,即便顾之礼再恨自己,在明知道自己手中握有兵符,杀了自己,有可能会撼动北渝江山时,还是毫无顾忌的对自己下手! 会不会给自己兵符,让翊王平叛,包括沛王之死,这些都是二人计谋的一环? 那他们的目的岂不就是……除掉二王? 仔细想通了所有的事,鹿宁不觉一身冷汗,脸色顿时惨白如纸。 “你怎么了?”羽枫瑾握了握她潮湿的手心,抬手摸了摸她冰凉的脸。 鹿宁怔怔的看了他半晌,还是摇了摇头,将盛京发生的事吞了回去,以免让他更加担心。 仵作从灵棚中走了出来,他洗了洗手,整理了一下衣衫,才走过来向羽枫瑾躬身行礼,汇报结果: “启禀殿下,经过卑职的检查,沛王殿下是被人束缚后,遭到割喉后,才被烈火焚身!” 虽然羽枫瑾早有心里准备,可听到这话,还是眉头一皱:知道他不会自焚而死,只是没想到死时这么凄惨! 他紧抿着双唇,没有说话,心中却忍不住在想:如果日后自己不能成功,下场会不会比沛王还要惨烈? 看出羽枫瑾的心事,鹿宁拉起他的手,柔声道:“殿下,一切都结束了,咱们回去吧!” 羽枫瑾却叹了口气,喃喃道:“不,一切都没有结束,而是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