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 聒碎贪心梦不成(二)
书迷正在阅读:住在我床下的那个变态、长生:从下山娶妻开始、圣与灭的洗礼、神话灵塔、梧凰在上、一切从遇见另一个自己开始、我在冥府直播精神分裂后爆红了、武道:我靠加点横推无敌、丧气仙、娇滴滴庶女一睁眼,禁欲王爷失控了
羽枫瑾端看着他的神情,温言劝道:“我知道将军在想什么,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我们不能冒险!” 鬼力赤却皱起眉头,看样子似乎并不赞同:“殿下自从来了岭南,不是一直都在冒险吗?如果您现在选择乖乖回去,就算皇上不杀你,也会将你囚禁,那时你就失去机会了。不过,如果此时殿下先下手为强,以您如今的威望,加上燕荣的兵力,还有我们朵颜三卫效力,足以和渝帝拼上一拼!” 羽枫瑾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道:“刚刚经历沛王之乱,各地的城防都进入戒备状态,兵力已大大增强。从朝廷到百姓,又是万众一心,坚决反对任何反叛。若选择此时动手,不但坏了本王定下的计划,也是最坏的时机。” 鬼力赤仔细想了一下他的话,再次提议道:“殿下说的不错,那不如您制造一个事故,造成失踪的假象,然后暂时离开。待到时机成熟时,再杀它个回马枪!” 这显然是个不错的主意,可羽枫瑾却没有露出赞许之色。 斟酌片刻,他才沉着说道:“能近身杀了沛王的人呢,必定就在我们身边。怕是渝帝的人,早就渗透到曹州府衙中了。现在再想脱身离开,怕不是那么容易。上次,我是孤身一人离开,尚且是死里逃生。如今我们要带着这么多兄弟一起消失,根本逃不出渝帝的眼线。一旦被渝帝抓住,我们非但没有生存的希望,还会牵连很多无辜的人……” 鬼力赤皱起眉头,沉声道:“说来说去,殿下还是打算回京送死?” 羽枫瑾为他斟了一杯茶,平静地说道:“我回去,不是送死,反而是给自己一线生机。只要我示弱,向渝帝表示诚心,让他觉得我畏惧他,不敢违逆他,他定夺会幽闭我,绝不会杀我。” 鬼力赤微微眯着眼,捻须反问道:“殿下就如此有信心吗?” 羽枫瑾淡淡一笑,表情看上去十分坚定:“这二十年来,我时时刻刻都在揣摩渝帝的心思。好不夸张的说,我对他的了解,甚至比他自己更甚。” 见屡劝不听,鬼力赤也只好叹了口气,似乎还有些不甘心:“您已幽闭了二十年,这一次回京去,您还打算要隐忍多久?” 羽枫瑾走到窗边,推开窗子,看着天边冉冉升起的旭日,笑道:“放心吧,一切都在计划中,这一次,我们不会等太久的。” ——震惊朝野—— 盛京刚一入春,就迎来一场大雨。冰凉的雨水,浇灭了刚刚回暖的天气,却浇不息紫微城内的焦虑和火气。 一大清早,顾之礼便急匆匆的入宫来,在早朝前单独面见渝帝。 刚一迈进后殿,顾之礼就躬身施礼,单刀直入地禀道:“陛下,事儿成了!” 渝帝挑起眼皮瞧他一眼,似乎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的神态依旧慵懒,口气不疾不徐:“沛王死了?” 顾之礼微微颔首,一脸的得意之色,似乎在等着渝帝的褒奖。 渝帝却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口气略有不悦:“人是死了,可朕却听闻,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沛王不是死于火灾,而是死于谋害。翊王那么聪明的人,一定会有所惊觉。你现在可是打草惊蛇了……” 顾之礼猛地一怔。他着实未料到,渝帝虽然将此事交给自己,却还是安排了别的眼线。 看来,他还是不信任自己。 他脸色有些难看,迟疑了一下,才深深一揖:“是卑职思虑不周,手下人办事不利,还请陛下责罚!” 渝帝用杯盖拨弄着茶水,声音不辩喜怒:“责罚的事过后再说,朕再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就看你能不能做好!” 顾之礼一撩衣袍缓缓跪下,郑重的拱手道:“臣但凭陛下吩咐,一定尽心尽力,绝不敢辜负陛下的嘱托!” 渝帝轻轻“嗯”了一声,随手放下茶杯,淡淡道:“让顾纪昀带着五百金甲卫,将翊王和相关人员,全部带回盛京受审!” “是!臣遵旨!”顾之礼不假思索的回答着。 “记着!”渝帝忽然加重了语气,提醒道:“相关人员一个都不能少!少一个,朕拿你们爷俩试问!” 顾之礼怔了怔,才缓缓答道:“是,臣一定帮不负陛下所托!” 说罢,便缓缓起身,慢慢退出殿去。 双喜公公走过来,向渝帝一拱手,陪笑道:“殿下,大臣们都已到了紫宸殿,就等着陛下了!” “好。”渝帝缓缓起身,理了理身上龙袍,才迈着方步款款走向正殿。 朝臣得到的消息,比渝帝要晚一步。 此时,沛王被捕的事,刚刚传入盛京。 满朝文武一时间惶惶不安,有些人在担心,自己恐被牵涉其中。有些人则担心,朝中怕是要迎来一场暴风雨。 一大早,众人便齐齐聚集在紫宸殿,趁着皇上未来,便赶紧相互交头接耳,套取最新的情报。 顾之礼则淡定的站在一旁,仿佛对周围的嘈杂丝毫不放在心上。 随着双喜公公尖细的宣告声,渝帝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大殿内。大家立刻收声,恭敬地行礼问安。 渝帝缓缓坐到龙椅上,阴沉着脸看向殿中众人,却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周身的怒气,直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起了。 渝帝冷声出口,怒道:“兵部尚书,平叛之事如何了?” 满庭芳一步走上前来,深深一施礼,恭敬的说道:“启禀陛下,历时三十三日,翊王殿下成功平叛,将沛王极其党羽全部抓获,等待回京受审!” 渝帝扫了一眼诚惶诚恐的朝臣,又问道:“满爱卿,沛王叛乱之事并非一朝一夕,为何他召集了兵马五万人,你却一点风声都没得到?” 渝帝并不打算说出沛王之死,他今日定要看一看,这些人得知沛王落网后,究竟会上演着怎样一出戏! 他要鉴别出身边的叛徒,和真正效忠之人! 满庭芳缓缓跪下,向渝帝郑重一拜,赧然说道:“陛下明鉴,沛王的兵马,并非以他的名义召集,而是全部来自于田不恕和曾瑞。所以,臣一直没有听到风声!是臣的失职,请陛下责罚!” “哼!”渝帝一拍书案,厉声喝道:“别以为朕呆在盛京,就什么都不知道!沛王能有如此声势浩大的行动,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想必是有些人,刻意帮沛王隐瞒下来了吧!” 说这话时,他目光如鹰一般,挨个瞧过去。 殿上每一位大臣都噤若寒蝉:因为这殿上大多数的人,都收受过沛王的贿赂。他们现在什么都不敢说,因为说得越多,可能错的越多。 枚青手持笏板大步走出来,朗声道:“殿下,沛王自从被发配到曹州之后,表面上装疯卖傻、花天酒地。实则在暗地里招兵买马,想必早已蓄谋已久!臣听闻,沛王在曹州起兵前,斩杀了许多不配合的本地官员。想必这么多年,他拉拢了许多朝中官员,不肯收受贿赂的官员均惨遭徒手,所以自然没人上报!” 渝帝凝眸瞪向王肃,质问道:“王肃!你身为吏部尚书,曹州有如此频繁的人事调动,你一定最清楚,为何没有及时上报?” 王肃气定神闲的走出来,拱手道:“启禀殿下!曹州的确是换过几位知府。只不过,这几位大人知府均是因疾暴毙,并非遭人谋害!还望陛下明鉴!” 说罢,他斜眼睨着枚青,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说枚大人,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莫要轻信那些传言,小心害死人啊!” 枚青却不以为意的冷笑道:“身正不怕影子斜!若是和沛王之间没有勾结,又何必害怕被牵连!我就不怕皇上调查嘛!” 如今的枚青,不再是以前那个受王肃气的弱者,他眼中的挑衅和嚣张,好似在向王肃宣战。 渝帝看向满庭芳,转过话头问道:“满庭芳,可有查清那五万人,是从何处而来?又是如何被招募的?” 满庭芳只沉吟了一下,刚要开口,却被王肃抢先一步:“陛下,那些小兵不过是受人操控的木偶,他们不足为惧!现在真正要注意的,是沛王此人!臣以为,不该将沛王押送回盛京受审,而是应该在曹州进行受降仪式,将沛王处斩!” 渝帝皱眉看着他,沉声问道:“爱卿何出此言?” 王肃义正言辞的说道:“臣以为,从曹州到盛京路途遥远,恐怕沛王的党羽会在半路将他劫走,那岂不是就前功尽弃了!” 渝帝面色平静的看着他,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心中却有了计较:这王肃对沛王之事如此敏感,又拼命阻止沛王回京受审。看来,他和沛王也交情匪浅! 渝帝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他可以容忍王肃的贪腐和摆弄权势,甚至是纵容他那个蠢儿子为非作歹,却不能容忍他背叛自己! 因为忠诚,是他检验一个人,是不是能留在自己身旁的唯一标准! 此时的王肃,只心急火燎的,希望掩盖自己的过失,以及和沛王的那些勾结。 却没有感觉到,因为自己的一时着急,让渝帝捉住了蛛丝马迹,从而将他彻底抛弃,也奠定他接下来的命运! 渝帝看向满庭芳,又问道:“满首辅,你意如何?” 满庭芳知道,这是渝帝在试探,可王肃说的也不无道理。 他仔细想了想,才说道:“启禀皇上!沛王有多少同伙,我们目前尚未可知。如果将他从曹州护送回盛京,的确是有风险!” “所以……”渝帝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摸不准满庭芳,便继续试探:“你也觉得,让沛王在曹州受降,才更为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