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话 计划
「…呜，师父。」 皮特鲁与贾克罗伤心不已，幸美也很难过，小依更是哇哇大哭，陈永淳与眾 封灵氏门人先进行修復结界，萨特也先回去城都遣人来处理尸体，殷茂与殷良还 有芙萝拉则担忧着伏罗厄萨。 「这是…有毒的。」伏罗厄萨吃力的说，他肚子上的这箭仍泛着黑浊与青绿 色魔气，由于先前重伤，导致吸收能力无法完全发挥，处理这把箭很耗时，这也 导致断腿难续，其林普也帮不上忙。 「毕竟是邪魔，结构性质大有不同。」其林普感到很抱歉。 「没关係的医生，他这么强撑的过去的。」殷茂口里这么说，但其实很担忧。 眾人皆有死伤，陈永淳负责留守巨柱结界这边，封灵氏门人则回家馆通知林 秋霞状况，幸美也召唤恶魔帮忙抬运赦无常尸身以及伏罗厄萨。 黄昏时分，萨特回到纳亚城都，准备给国王报告，村庄内的村民纷纷上前询 问结果，他们都很担心邪魔入侵，尤其是之前驱魔家族的大灭消息，让许多父母 丧失了孩子，间接对除邪家族信任大减。 经过护城河，来到了城都内部，萨特感觉城内似乎挺忙碌，不少物资车来往 频繁，也看见魔法团员似乎正在准备什么，但因为自己身边有跟着两名士兵，也 不方便停下询问，只好先完成报告再说。 由护卫军守护的一座大红门缓缓打开，内部皇宫宽敞且高，上头掛了蜡烛吊 灯，天花板可见艺术性刻画，两旁石柱整齐排列，灯火通明，士兵们从一旁侧门 列队进入…。 敬礼！ 眾士兵整齐划一，立正排好，高声恭迎国王，萨特也在一旁等候传唤，只见 一名高大肥胖，身穿红礼服，戴着黑圆眼镜，还有叼了口菸的男性，缓缓坐上王 座，他就是国王纳瑟亚斯。 「嗯，有结果了吗，耶尔文？」纳瑟亚斯国王吐了吐烟。 「是的，我的团员萨特将要报告。」耶尔文恭敬的回答。 萨特走至红地毯中央，恭敬半跪式的，慢慢说明这次的战役经过，以及结果 ，纳瑟亚斯国王仔细的听着，耶尔文与团员们也是，现场相当安静。 「嗯，这战果感觉还不错。」纳瑟亚斯国王抽了口菸。 「但就形式上，我们已损失两大家族代表。」耶尔文也走到红毯上。 「嗯，的确，这仍很严重。」 「请国王同意我啟动护国计划。」 「护国计划？」萨特听闻，一脸疑惑，他从没听团长说过。 有了国王同意，团长耶尔文随即带领团员们，来到城堡另一处大房，路途中 萨特虽有疑问，但耶尔文总是笑笑的说，等到那里就知道了。 眾人来到大房，这里充满药香味，原来是製作料理与药水的地方，很平常，但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一个隐藏底门，团长领着眾人下去，经过长长的阶梯，萨特 越走越觉得有股香味，相当浓厚的香味。 「哇哦…？」萨特眼睛瞪的大大，他不敢相信煮菜的地下竟有此光景，四周 摆设尽是玻璃管线，无数的气体在内流动，顏色不一，正中央则有四个大透明水 缸，柱满了由气体凝化而成的药水。 水缸内各自有四形体漂浮于中，全都是兽人，兽人在纳亚王国的数量很 少，跟赤卢鬼人一样好认，可是这四名萨特从来都没看过。 「团长，这是？」 「他们是体内注有邪魔力量的兽人，不过呢…外表上有点失败。」 四名兽人分别为熊，鱷，猫，虎，且外表都白子化，他们的双眼都被铁製眼 罩封住，体格也比一般见到的兽人还瘦小，萨特惊讶的沿着管线搜索，与眾团员 纷纷往上抬头，注视着那上方的庞然大物。 「是邪魔！」眾人大呼，该邪魔拥有三颗头，六个手臂，头各自拥有兽，人， 怪物的模样，手则是统一兽爪，无数细条的水晶穿透他的魔躯，上方还有一颗隐 约泛光的巨大白水晶，不断的透出寒雾，像是冷冻着邪魔般。 主要的汲取玻璃管穿透邪魔正胸口，从那里可见滚滚的黑气被吸出，送到下 方精密排列的水晶阵净化，散出七彩气体，然后分别由不同管线运输，再匯聚成 五顏六色的水，给兽人浸泡。 「团长，这样真的有注入力量？」一名团员好奇的问。 「经过各种测量，肯定的。」 「可是团长，他们…难道是殷家村庄那边的小孩？」 「怎么可能，这是很久以前在内陆抓的。」 耶尔文兴奋且高兴的说，这是魔法团长代代传下的伟大计划，到他这代终于 成功，这些白子兽人因为浸泡邪魔之水，也都拥有长寿的生命力，而如今测试有 成，护国计画可以正式啟动。 「……。」萨特一脸惊恐，他看着周围，团员们竟然也开始高兴起来，此时 他突然意识到种族问题，面对这样被当实验的兽人，他们竟然还可以高兴？ 「萨特，你在想什么？」耶尔文突然走过来。 「我…团长，所以是要让那四位来保护王国吗？」萨特呼吸变的快速。 「当然，可是我看你的表情好像不太满意？」 「不，团长，我也很高兴。」 「很好，所有人明天早上到教练场集合。」 「团长，我有问题。」一名女团员举手发问，内容是兽人既然有邪魔的力量 ，那会不会有反噬，不愿保护且背判的行为。 「这大可放心，因为他们没有小脑，已经用一种新术法来控制。」 「什么…？」萨特心中大惊。 「天啊，听起来好可怕。」女团员赶紧把视线移开染缸。 「就是阿，不过反正可以放心了。」其他团员仍高兴的讨论着。 萨特听完，只有无言以对。 当天深夜，城都昏暗只有点点火光巡动，村庄也一如往昔的寧静，魔法团各 团员的房室中，唯读萨特那间还没熄灯，他来回跺着脚，焦急的想着。 「这简直是生物实验了，这种护国计划，怎么是摧残他人得来的呢？」 萨特越想越糟，护国计画虽然是让这四名白子兽保卫纳亚，可是殷家看到他 们会怎么想？除邪家族眾人能接受用邪魔来…这样搞的计画吗？为什么就不能 好好相信除邪家族并给他们完整的后援呢？ 「想不透，国王没必要这么鄙视他们吧？而且这真的太惨无人道了。」 这晚让萨特整个失眠，导致在明早的教练场上呵欠连连，虽然他有就种族观 点疑虑，与团长提出让他去知会除邪家族，让他们有心理准备，但耶尔文总以各 种理由推拖。 另一方面，道家这边正愁云惨雾，素带白灯，黄纸飘漫，赦无常的棺材被放 于房间内，皮特鲁与贾克罗在外燃烧冥纸，哭的一蹋糊涂，小依也坐在地板上且 闷闷不乐，殷茂与幸美上香完毕，共同步出房外。 「呜哇，──师父。」皮特鲁泪眼汪汪。 「没想到赦无常先生就这样走了，可恶！」殷茂怒捶柱子，怨恨自己。 「很感谢他的建议，所以我1定要更努力。」幸美忍住悲伤，坚定的说。 「幸美，听你说要离开，你是认真的？」 「没错，我的实力已经足够，明天我要去拿回黑水晶与恶魔书。」 「好吧，若有困难，可以用纸鸟传讯给我们。」 幸美微微一笑，她握住殷茂的手，殷茂也以笑容回应，而在放置棺材的房间 内，伏罗厄萨与芙罗拉两隻邪魔坐在两旁。 「想不到还没问清楚他就掛了。」伏罗厄萨看着那仍有裂痕的双腿。 「伏罗厄萨，你伤也还没好，就先别多想了。」芙萝拉的手已经痊癒七分。 「他胸口的魔箭有爆炸吗？」 「就跟你说别多想…有吗？我没有印象，就消失而以不是？」 「我想说你吸收他体内的剩馀魔气，痊癒后再帮我1起疗伤。」 「别闹了，现在可是感伤时刻。」 此时，外头骚动不安，原来是纳亚王国的特使来到，他转达了国王的新指示， 除了魔法团将驻兵固守前哨山谷外，国王也将与家族代表进行国安会议，请家族 代表于三天后，前来共商大议。 「哼，国安…。」殷茂超不爽。 「师父过世，我们道家派弟子可以吗喵？」 「无代表可出席的家族暂时不用参加。」 「呜呜…反正我也不想去呜呜。」皮特鲁依然泪眼汪汪。 「我应该不用吧？驱魔家族也算没有了。」 「没错，命令带到，那我走了。」 特使马车远去后，眾人一同回房敬拜死者，之后便各自回家，贾克罗与皮特 鲁仍留在道家，殷茂回家告知大哥此事，幸美也很大方，召唤飞行恶魔帮助大家 早点回家。 「我现在才知道恶魔召唤没有距离限制！」殷茂高兴的说。 「但还是会消耗灵力阿，你还真有脸搭乘。」伏罗厄萨两邪魔也在旁飞着。 「哈哈，幸美很好心啦，考量到我们受伤。」 回到殷家，大家虽然都很高兴此次胜利，但也为过世者悲伤不已，在与大哥 商量国王那狗屁国安会议后，殷茂忿忿不平的先去盥洗准备吃饭。 「大少主，我们也要先走一步了。」眾多人类家僕齐聚厅堂。 「我知道，你们就当放个长假吧。」殷良点头致意。 由于驱魔家族与之前魔雾森林的事件，许多村庄人类与罗亚人等相关亲属， 对于家族的不信任感提升，在国王的安抚下，同意让在外工作的眾人回家渡个 假，而申请最多这种要求的，自然是殷家这方家僕的眷属。 「呼，既然那里气氛不好，还是早早接父亲出院吧。」 殷良委託一些事务给殷洪后，便自行驾着马车，早早出发前去村庄接回父亲 ，这边的殷茂则因为家僕放假，只好让芙萝拉帮他刷背，这让他的气愤迅速消失 ，转而变成难堪的害羞等复杂情绪。 「脸红不习惯啦？还是我用鞭子帮你洗？」伏罗厄萨笑着说。 「不用，谢谢！」殷茂脸红的像关公。 「说来你们国王也真奇怪，既然要国安怎不当时就多帮点忙呢？」 「就是阿，害赦无常先生死去，特使连上香致意都没有！」 「不管如何，你们总算成功打倒吉尔那拉了，多亏我，呵呵。」 伏罗厄萨笑到肚子伤口裂开，闷痛的侧躺一边。 「那个…殷茂，今天不是因为我是女体所以嘮叨，但今次战斗如果没有赦无 常的建议，以及我们给你的能量加持，你认为还有多少损伤呢？不是我们骄傲， 而是邪魔的力量高出你们除邪家族太多了。」 「就是阿哈哈何况你们都还特训过…呜！」伏罗厄萨再度侧躺。 殷茂听了沉默不已，想反驳又反不了，看看现在的成绩，老爸跟一隻打就搞 成这样，之前三代表也重伤而死，赦无常先生又因为大家的不成熟而牺牲。 「但…我更气国王这种无心的态度。」 「是挺糟的。」 盥洗完毕后，殷茂心情总算回復一些，他想到安眠之所与邪魔诉苦，但因为 家僕与大哥都不在，担心二哥殷洪所以便留下陪他。 「放心吧弟弟，晚点附近邻居会请他们的孩子来帮忙。」殷洪笑着说。 「没关係的二哥，我也顺便研读书籍。」 经过这次战斗，殷茂更为主动学习了，这是好现象，殷洪见此非常开心，赶 忙去准备丰盛晚餐，芙萝拉也乾脆前去帮忙，顺便调戏一下殷洪，伏罗厄萨因为 体型巨大，选择等吃就好。 时间来到下午，殷良的马车也开到村庄外围，由于是自己驾驶，他被太阳晒 的有些疲惫，手中摺扇也猛挥搧凉着。 「呼呼，难怪阿力他们都会戴着斗笠，真的很热。」 村庄外围有几处小草原，稀疏的高森林木散落其中，围墙上都有几条双色条 布，封灵氏的结界自然也要在此服务，殷良看了看，又想了想之前的战斗，他觉 得除邪家族的整体实力过低了。 「巨柱就像我当时那样，耗资甚大才能阻挡邪魔，但却不及魔箭一发…。」 殷良觉得自己帮不太上忙，也很担忧弟弟往后会很有压力。 「…？」犬耳竖起，殷良行至小草原处突然感受到魔气，但很微弱，且是从一旁的森林木群中传来的，难道有妖鬼或怪物在村庄徘回？ 将马车停在一旁，殷良决定进入一探，他来到草原上并仔细感受魔气，由于 他非刁鑾氏，无法精准定位，他也不像赦无常先生一样感受敏锐，所以找的很辛 苦，巡视多时候，觉得可能是妖怪，应该不构成威胁。 「算了，先去找父亲…。」 殷良甫要离开，竟突然感受到强烈魔气，同时两隻粗大虎爪从地面破土而出 ，抓住了他的双脚跟，殷良桿紧放出镇压灵符，将白虎爪逼退，但也被抓伤双腿 ，伤口同时產生大量痠麻感。 「？」在村庄医院休息的殷贵也睁开眼睛，他也感受到强烈魔氛。 「这是？」殷良双腿逐渐乏力同时，前方土壤突然破开，从里头窜出一隻身 高二百，拥有四臂的白虎邪魔，他双眼矇上铁罩，虎嘴猛张且流着口水，其中两 臂似乎能随意伸缩，魔气凝聚于一身隐而不散，不容易察觉。 「怎么会有这种邪魔？」殷良疑惑同时，察觉到双腿逐渐失去知觉，同时白 虎邪魔慢慢向前靠近，殷良无计可施，只能使用反爆破灵符结界格档，等待村 庄这边有人来救援，但……。 「殷贵先生你还没做最后检查阿。」护士着急的阻挡。 「让开，村庄外……！」 突然间，一股魔气涌入诊所，眾人包含护士全都瞬间昏睡，殷贵大惊失色， 他着急的想找去外面买吃的妻子，但此时却被两股魔氛挡在门口处。 「邪魔！这怎么可能？」殷贵不敢相信，眼前站着两名身高分别为二百与二百七的，白鱷鱼与白猫邪魔，都仅穿着裙裤，也绑着铁眼罩，口紧闭没有狂流口 水，白猫的双手抖落许多白尘，白鱷则抓着已昏睡的江子。 「江子！──可恶！」 「请随我们来一趟，殷贵先生。」一道身影伴随人声，从邪魔后冒出。 「耶尔夫！怎么是你？」殷贵大愣，这是什么组合？ 「从后门离开。」 耶尔夫说完，晃动手中铃鐺，白猫随即挥动双爪，喷出大量白尘让殷贵昏睡， 然后邪魔带着两兽从后门离开，耶尔文则留下收拾残局，整个过程骚动极少，没有多少人发觉，其林普医生当时也在家休息人不在。 「！」殷茂察觉到隐约魔气，心中顿时產生疑问。 「伏罗厄萨，你有感觉到吗？」殷茂合上书本。 「有三股，从东边传来的，但…好怪的感觉。」伏罗厄萨满口咖哩。 「魔气中又混杂着许多难以分辨的怪气。」芙萝拉感觉很困惑。 「怎么啦？」殷洪完全无感，正忙着抬第二个饭桶来。 殷茂放下手中饭碗，很担心魔气的来源方位，他觉得不能等待，因为老爸跟 大哥都在村庄，加上国王那么的令人不信任，他决定要伏罗厄萨载他前去。 令一方面，由于还在狮子死掉的悲伤中，小依完全没有注意到那细微的魔气 ，只是在准备要离开的幸美这边闷闷不乐，幸美交给莎姨安抚她后，便召唤恶魔， 前往驱魔家族旧址那里取回黑水晶与恶魔书。 时间来到当晚深夜，殷茂与幸美在路途中偶然相遇。 「什么？有魔气，但我完全没感觉到阿？」幸美相当惊讶村庄竟然有。 「我也只感觉到一点点，方位是伏罗厄萨确定的。」 「我懂了，小依现在还在哭，难怪也没察觉。」 「那我先去村庄看我爸跟大哥，再见。」 「对了殷茂，不然等等在这边的客栈吃个宵夜吧。」 「好阿，给你送行。」 由于大哥的既定行程是明日才出发回家，所以殷茂只意识到魔气问题，但当 他来到诊所时，随即遇到魔法团长耶尔文，耶尔文告知殷贵等人正在城都作客， 目前很晚不方便探视。 「你没感觉到魔气吗？」殷茂紧张的问。 「有阿，就你那两隻。」 「不是啦…我是感受到有三股…那…我。」 耶尔文一脸轻松愜意，这让殷茂很不开心，但想到与幸美的约定，殷茂顿时 不知该不该确认一下什么才好，但就诊所看来，好像也没什么异状，没有打斗痕 跡，但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 「明天他们就会回去，当然我也会建议他们就乾脆等国安会议结束。」 「……这…好吧，麻烦请我大哥用纸鸟飞讯给我。」 「没问题，你放心吧，魔气这部分我会再探查的。」 「喔…。」殷茂无劲的回应，随即搭乘伏罗厄萨回去指定客栈等幸美，没多久幸美也顺利取走黑水晶与恶魔书。 「不然我用飞行恶魔送你，直接丢入城都这样。」幸美笑着说。 「这算入侵阿，不行啦，总之祝你顺利。」 「会的。」 两人酒杯对碰，高兴的聊聊天后，幸美便乘着月色早早回去与莎姨告别，至 于殷茂，他仍在客栈不远处的单道路上，默默的想着。 「我还是有点担心…。」 「闯进城不可行吗？你可是除邪家族代表之一阿不是？痛！」 「伏罗厄萨你伤口还没好，闯什么闯阿笨蛋。」 「你！你我本是一体，不支持我就算了，现在竟然还会骂我！」 「好了啦你们，先载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