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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妖局员工直播宠物答疑爆红 第24节

    第十九章

    小李哑口无言。

    他轻咳一声, 不好意思地回答道:“那确实不会。”

    【这小伙儿还挺实诚】

    【哈哈哈哈笑死。但他也是真的敢想,怕不是把主播当成仙女教母了。】

    为了带主播看那只可恶的狗獾,小李举着手机来到自家后院。结果刚好撞见鬼鬼祟祟出现在这里的奶奶。

    小李的奶奶听到动静, 连忙用脚踢了下放在狗窝前的篮子,试图把篮子踢到狗窝后面藏起来。

    “奶!你怎么又来喂它!”

    小李抓狂地跳脚, 冲过去拿起篮子。

    低头一瞅好家伙,满满一篮子水灵灵的南瓜红薯,五六根火腿肠,还有三个碗口大的红枣馒头。

    小李捂着脑袋,好声好气地劝:“奶奶, 我不是说过了吗?它是野生动物, 很危险的还带传染病,我们家进进出出的人这么多,万一咬到了怎么办?”

    小李的奶奶个子不高, 长着一张憨厚慈祥的脸。头发花白,佝偻着背,穿着一身洗得发白但是舒适干净的棉汗衫和黑裤子, 看起来是个挺讲究的小老太太。

    被孙子当场抓了个正着, 小李的奶奶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小李, 装傻当做没听见。

    【哈哈哈哈哈奶奶好可爱】

    【奶奶:不听不听, 小王八蛋念经】

    【要不是刚才看到奶奶飞快一脚藏篮子的动作,我还真信了奶奶是耳背】

    “奶奶!”小李委屈大喊。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不喂了不喂了。”小李的奶奶赌气地说。

    说完,老太太可惜地瞅了眼躲在狗窝里没有露面的狗獾,转身就想溜走, 被眼疾手快地小李拉住胳膊。他一脸无语:“奶,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见逃跑的机会已经错失, 小李的奶奶只好老老实实地留下。

    嘴里仍然倔强地说:“我就喂一下嘛,又不要你掏钱,用的我自个的零花钱。要不你找媳妇生个重孙孙给我,我就不喂了。”

    小李头疼地叹了口气,对固执起来的老太太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扭头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主播身上,指着面前的小木屋,“主播,这就是我们家狗的狗窝,我爸用装修时留下来的木头搭的,那个东西就躲在里面。”

    小木屋大概只有一米高,上面还装饰着藤蔓和小花,和田园度假风的民居氛围很搭。洞口黑黢黢的,只能隐约看见卧着的一团东西。

    【看不清呜呜呜呜】

    【什么都看不到】

    “从来没见过它出来,可能是半夜才会出来找东西吃吧,白天就一直待在里面。”小李挠挠头,“但是主播你只有中午才直播。”

    【那怎么办?】

    小李想了想,让好奇得凑过来的奶奶站远,自己也后退几步,然后从院子里地上捡起一块土疙瘩丢了进去。

    “喂,醒了吗。“

    小李没抱多大希望,几天都没动静的狗獾却突然从里面蹦了出来,还没等直播间观众和小李反应过来就连蹦带爬地跑到了堆满杂物的角落里重新躲了起来,发出像是小羊咩咩叫似的颤音。

    【看到了看到了!好大一只好吓人!】

    【家人们,第一次听说狗獾这种生物,它们都是蹦着走的吗?好奇怪啊。】

    【不是的,正常的狗獾不是这样走的,它怎么好像是三条腿蹦着走?我没看清楚谁录屏了?】

    徐瑛:“这只狗獾应该是一条腿受了伤,而且很严重。”

    “啊?”小李意外地摸摸后脑勺。

    小李的奶奶立刻理直气壮起来,得意地说:“我就和你们讲,它肯定是来找我们求助的。这种动物都有灵的你们懂不懂,不能随便赶人家跑。”

    狗獾还在威胁地叫:“你们要干什么?”

    徐瑛让小李把声音开到最大,然后对着镜头里的狗獾说:“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吗?你住的是别人家小狗的窝。”

    狗獾霸道地躲在后面嚷嚷:“它打不过我,这里就是我的了,凭什么我要让给它?”

    “不走不走不走!獾不走!”

    徐瑛被哽住了。

    她只好恐吓它:“因为这里是人类的家,如果你赖着不走,我一会儿就打电话给人类政府,让警察把你抓到动物保护站里关起来。”

    狗獾先是被徐瑛能听懂它的话而吓到,接着又被她话里的内容吓得焦躁地哼唧。

    它愤怒道:“这不公平!”

    小李却两眼放光。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还可以打电话给警察让政府带走这个麻烦精?

    但下一秒小李又颓了。

    他想起来那些曾经看过的“xxx闯入村民家中”的新闻,印象中最后结局都是把那些动物治好后又放回了山林。到时候这狗獾还不是大摇大摆继续来他家蹭饭?

    小李的奶奶不高兴地在一旁嘟囔:“这还打电话给警察啊,多麻烦人家啊。”

    刚还被吓到的狗獾看到奶奶,一下子又抖了起来。“反正奶奶愿意让我留下,奶奶说我是她的宝贝蛋!在这个家里谁也欺负不了我!”

    狗獾想到这儿,大胆地从里面探出头来。毛发灰扑扑的,依稀可见背上胸前不知和什么动物撕咬搏斗留下的伤痕。

    它的脸颊、眼眶和鼻子上还有漂亮的白色条纹,鼻尖脑袋扁,耳朵短短的,居然还有一点点可爱。

    【好像平头哥!】

    【哇,真的好像。而且脸上的花纹好好看,像自带高光修容一样。】

    狗獾探出来的脑袋上挂满了得意:“奶奶说了,有她在谁也别想赶我出去!”

    徐瑛把狗獾的话翻译给小李听。

    小李这下实在忍不下去了,居然还敢嘲讽他的家庭地位?

    搞笑,他就不信这狗獾在他奶奶那里还能比得上自己这个宝贝大孙子。必须得让它去动保站关上十天半月的禁闭,知道这家到底谁的地位更高。

    他气冲冲地回屋拿出备用手机,特意又站到了杂物堆面前拨通电话,眼神挑衅地看向那狗獾的脑袋:

    “喂?”

    “你好,110请讲。”

    电话接通,想到对面是110,第一次打报警电话的小李心里一下子又虚了起来。他干巴巴地说:“你、你好,我家开的民宿里跑来一只狗獾……野生的,好像还受了伤,请问,能不能帮忙把它抓走啊。”

    他又赶紧补上一句话:“不知道归不归你们110管呀?我就是害怕它伤人。”

    “野生狗獾?”

    “对,它来我家好多天了,一直赖着不走。我们实在是没办法。”小李紧张地干笑了两声。

    对面却严肃地说:“好的,请稍等,请不要冒然靠近,保持距离待在安全位置。我们的民警马上赶到。”

    “啊,好的好的谢谢。”

    挂掉电话后,小李重新恢复了自信,在蔫头巴脑的狗獾面前扬了扬手里的手机。

    终于在这个嚣张的家伙面前扳回一局。

    小样,傻了吧。

    小李的奶奶还有点不高兴,但是她也知道狗獾现在需要专业的医疗救助,对孙子的举动不好说些什么,只是悻悻地坐在一旁的板凳上生闷气。

    狗獾敏锐地察觉到了势态的转变。

    它歪着脑袋在小李和奶奶之间打量了几个来回,眼睛一转,变了态度开始卖惨。

    “呜呜呜呜我也是没办法才来你们家的,我自己的家被小偷霸占,而且我的家人全被它们害死了。我想要去给我的家人报仇却打不过他们还受了伤,实在是没办法要饿死了才来到这里的……”

    狗獾嘴里发出像婴儿似的哭声,“……獾獾我惨得要命啊,我也是被逼成这个样子的。”

    说着说着它真情实感地难过起来。

    从它混乱的描述中徐瑛得知,作为群居动物的狗獾,出生起就和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姐姐一起在洞穴里生活。狗獾爸爸和狗獾妈妈都很擅长挖地洞,是了不起的建筑大师。

    它们的地洞有主卧、育儿室、储藏室、卫生间还有客厅兼活动室五个房间,每个房间都互相连通,由客厅上方的一条窄窄短短的洞道通向隐蔽的地面出口。

    这片海边的山林接近人类居住地,没有天敌的威胁,山林中又有水源,气候适宜,食物充沛,狗獾爸爸和狗獾妈妈很轻易就养活了这一胎四只小狗獾。

    所以狗獾的童年在这个地洞中过得非常快乐。

    但没想到,狗獾一家漂亮的地洞给它们招来了杀身灭族之祸。

    去年冬天来临时,狗獾和家人们一起经历了它獾生中的第一个冬眠。当他们陷入沉睡时,三个小偷潜入了他们的洞穴,睡在了客厅里

    ——正是与他们食谱相近,习性相似的竞争对手貉子。

    貉子,一丘之貉中的貉,虽然也有穴居的习性却不会自己挖洞,一直在山林中都是蹭别的动物遗留下的废弃洞穴。

    因为比狗獾更耐寒,冬眠的时间较晚,这三只貉子就在狗獾一家毫无防备地陷入冬眠后,潜入进去蹭狗獾们的洞穴过冬。

    来年二月,它们从冬眠中苏醒。

    看着仍在冬眠中的狗獾一家和温暖舒适宽敞的洞穴,貉子们不仅没有感激之情,反而动了邪心。它们三只打不过体型更大数量更多的狗獾一家,便使出阴险毒辣的一招:

    狗獾垂下脑袋,开始描述那场一直缠绕着他的噩梦。

    “那天我醒来的时候,爸爸妈妈哥哥姐姐都还没醒,我就想要自己出去先玩会儿。”

    春天来了,山林里开满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花,许多都是它从来没有见过的花。狗獾这里咬一口,那里闻一下,很快被新鲜的世界迷了眼。

    等它傍晚玩够了回家时,却没有在它记忆中的位置找到自己家的入口。

    “我只以为是我迷路了,没有多想,根本就不知道我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就在那下面,该死的貉子趁它们还没结束冬眠,用泥巴土块把我们的洞穴封死了。”狗獾开始抽泣。

    当天晚上,它绕了好多圈,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自己家的位置却充斥着陌生动物的气息,也找不到家的入口。

    直到凌晨,三只貉子出现在这里。

    孤零零的狗獾不敢招惹他们,害怕地躲在了不远处草丛里,看到了让它目眦尽裂终生难忘的一幕:

    那群貉子挖开被封死一天的洞穴,进去咬死了因为窒息已经被闷晕的狗獾一家,然后一只只拖了出来,堂而皇之地霸占了他们的家,接着就在被害死的主人家的洞穴外面,享用起冬眠后的第一顿盛宴

    ——饥饿的貉子们吃掉了被闷死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