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节
三娘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不但给陆青买了吃食，连大明的也买了很多，想着家里能用甜甜换钱，脚步更是轻快了不少。 第二天，等到三郎来了医院，三娘连忙带着大明往家里赶，她要把这件事情给说好了，不然晚上觉也睡不着。 春婶正在家里伺候那些天麻呢，听到三娘在门口叫唤，连忙跑了出来，三娘左右看看没人，连忙拉着春婶开始商量了起来。 “妮子妈，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三娘在考虑怎么说话比较动听。 春婶原本对三娘还是很好的，当她得知三娘要将甜甜换回自己的儿子时，就觉得三娘这个人太过薄凉，好歹也是养了七年的闺女啊，说不要就不要了。 “哦，说吧，啥事？”春婶不冷不热的问道。 “这样的，我家甜甜今年已经十岁了，你家大树也十四岁了，我觉得两个人挺般配的，要不定个亲如何？”三娘问。 春婶心里一动，她的确很喜欢甜甜这个姑娘，长得好看不说，还能干，如果能说给自家大叔做媳妇，这可是祖坟冒青烟了呢。 “咋定” 春婶问。 “你给个一千块钱做聘礼吧，等过几年就 把甜甜带回家圆房不就完了吗。”三娘喜滋滋的说道，她就知道春婶是喜欢甜甜的。 春婶的脸色立马难看了起来，她不是肉痛那一千块钱，而是三娘对甜甜的那种不在意，卖了人家还摆出那副见不得人家好的嘴脸。 “哎呦，果然不是亲生的就不知道疼惜了啊，你是想把甜甜卖给我们家啊，多少钱我都愿意给，可你可别忘记了，甜甜可是林叔的孙女，聘礼要给也是给林叔的。” 三娘的脸色也红了起来，那是气的，转身就往老宅走去，她要讨回那张卖女文书，把甜甜给赎回来，再卖给，不是，是嫁给大树。 春婶看着三娘的背影啐了一口，想了想就知道三娘去干嘛了，看来陆家又有好戏看了，春婶连忙让小树去召集村民了。 小树不知道吃了甜甜多少糖，所以非常喜欢甜甜，听到甜甜要嫁给自己大哥，心里也很高兴，可听到要一千块钱，小树不乐意了，甜甜又不是猪，咋能卖钱呢。 听到自家老娘要他去叫人，立马撒腿跑了出去，只要他在村里溜一圈，这些话绝对能传遍整个村庄。 陆老爷子坐在客堂里抽着烟袋杆子，陆奶奶坐在边上做衣服，陆小妹马上就要出嫁了，她要帮小闺女做嫁衣。 看到三娘走进来，两人都眉头微皱，但没有开口说话，三娘沉不住气，开口道：“爹，娘，你们把甜甜的那张卖身文书给我。” 陆奶奶放下衣服开口就骂：“啥卖身文书，你可别瞎说，告诉你没了，烧了，你这个黑心肝的，当初硬是为了五百块钱，让我帮你把小子换成赔钱货，难不成你卖了小子还要卖赔钱货。” 三娘听了陆奶奶的话惊呆了，当初不是娘你动手换的人吗，咋怪到我头上来了。 陆老爷子眼神一闪，嘴角微微上扬，继续抽着烟草，他在等，等家门口的人多起来，才能把话说死。 果然，随着婆媳两的争吵越来越激烈，家门口已经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当然，其中离不开二娘时不时冒出的一句二句很有深意的话，总能把即将熄灭的斗嘴又死灰复燃。 陆老爷子磕灭了烟袋杆子，慢悠悠的将老婆子往院子引，三娘也跟着往院子跑，她今天一定要拿到甜甜的文书。 “三娘，当初你为了五百块钱，一定要你婆婆把小子换成姑娘，已经不仁不义了，难道你现在还想把甜甜也给卖了吗？”陆老爷子猛地大喝一声道。 三娘气得连呼吸都忘记了，她伸出颤抖的手说道：“爹，青天白日的，你胡咧咧个啥啊，明明是娘贪那五百块钱，把我的儿子给换了闺女的，钱还在你的手里呢。” 二娘开口了：“三娘，爹说的对，你真是不仁不义到极点了，明明是你为了五百块钱换了孩子，老天都看不下去了，不然咋会让你家陆青脑子里长了个肿瘤。” “哇” “不是吧” “脑子里长肿瘤，哎呦妈啊，这要死人的啊。” “谁说不是呢，看来是三娘做了恶事了，不然老天爷也不会让她大小子长肿瘤啦。” 第二百四十八章 谣言起 “就是就是，平时看上去挺老实忠厚的，原来是个坏透的黑心鬼。” “听说没，她还要把甜甜卖给陈林海的大儿子做媳妇呢，开口就是一千块。” “啥，一千块，这个女人疯了。” “甜甜不是已经卖给林叔做孙女了吗，她三娘凭啥卖啊。” “你没听到她说要赎回甜甜吗，原来是想再卖一次啊。” “反正又不是亲生的，卖来卖去不心疼。” 当陆奶奶听到三娘居然要把甜甜卖给陈大树做媳妇，还想要一千块钱时，不由的怒从心起，怪不得总是要问自己拿文书，原来是想把人给卖高价啊。 那个赔钱货可是自己弄回来的，要卖哪里轮得到你卖，陆奶奶真的生气了。 不由分说的拿起墙边的笤帚，直接往三娘身上抽去，一边抽一边骂，那骂人的话，句句不堪入耳。 最后，陆奶奶还指天画地对村里人说，就是三娘让她调换的，反正她有三个儿子了，所以用小儿子换丫头，能得五百块钱还是值得的。 还有那五百块钱，也被三娘拿去给陆青看病了，不然把脑子打开，把肿瘤拿掉，那得给医院多少钱呢，她三娘有这个钱嘛。 众人都连连点头，五百块钱呢，按照每年工分换下来的钱，一年算一百块，他们都要攒五年才能攒到。 三娘急的嘴角都要冒泡了，想说那治病的钱是甜甜给自己的一千块，可她不敢说出来，不然估计自己今天要被村民们的口水给淹死了。 大家看到她不说话，都默认了三娘为了钱换孩子的事实，看她的眼神都带着鄙夷，不过还是有人觉得三娘运气好，这种好事自家咋没轮到，熊孩子太多了，换他两个才好呢。 在一边听着他们吵架的陆小妹，也对着三娘啐了一口：“三嫂，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为甜甜感到悲哀，幸亏不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 三娘翻了个白眼，刀子没有戳到自己身上都不会喊痛的，将来你的孩子被你婆婆换了，看你还能这么轻描淡写的说着这些屁话。 大明和小明兄弟两个躲到自己家里，将门关的死死的，他们觉得没脸见人了，自从甜甜回来后，那张漂亮的笑脸就赢得了全村孩子们的欢喜。 还有甜甜时不时会拿些糖果点心出来分发给大家，所以在这些孩子们的心里，没有一个能比甜甜更有分量。 当他们听到三娘要将甜甜嫁给陈大树时，都是羡慕无比的，可当他们听到三娘要一千块钱卖了甜甜时，恨不得把三娘给打一顿。 当然打一顿的不可能的，但作弄一下还是可行的，比如家门口时不时堆着一堆猪屎，或者院子里被丢来石头。 还有几个孩子胆子更大，直接用烧着的树枝丢进了他们家的院子，还好巧不巧的丢到了柴房，好在家里有人，不然非要酿成大祸不成。 当然几个孩子也被他们家里人打了一顿，还赔了好些柴火，毕竟大家觉得三郎还是不错的，做人也不能太过分不是，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等三郎回家听到这些流言后，气的脑门的筋脉突突直跳，尤其是听到三娘还要把甜甜卖给大树做媳妇，更是握紧了拳头。 但他不敢打三娘的脸，不然一巴掌下去，到时候跟大明一样，把耳朵打出血来，损失的还是自己。 所以三郎已经开始不跟三娘说话了，三娘在医院，他就在家里，三娘在家里，他就去医院，不知不觉中，二个星期又过去了。 陆青终于被允许出院，当然，甜甜给的一千块钱还真的用得只剩下买两个包子的钱了，实在是那单人病房价格太贵了。 还有陆青可是脑子动刀的人，营养水平可是一定要跟上的，医院食堂里的好饭好菜倒是买得到，可不但要钱，还要票。 庄稼汉子哪里来的票，原本想着去找四郎，可四郎连见都不见他们，只能去找人花钱买票，所以别看一千块钱很多，真的用起来还真的很快。 出院那天，三郎请老牛头驾着牛车来医院接人，看着刚刚长出毛茸茸头发的陆青，老牛头叹息了一声，不知道陆青回到家里，听到那些传言会不会受不了。 牛车刚到村口，小孩子们都欢呼了起来：“陆青回来了，你们看，陆青的脑子里真的长肿瘤咯，头发都没有喽。” 听着孩子们幸灾乐祸的欢呼声，陆青瞬间觉得自己不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明赶了过来，将村里人的谣言学了一遍给陆青听，陆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爹，甜甜到底是娘换的还是奶换的，还有那一千块钱是咋回事，甜甜不是已经给了我一千块钱治病了吗，你们咋还能把甜甜给卖了呢。”陆青怒吼道。 老牛头和大明都愣住了，怪不得陆青能住这么久的医院，原来那钱是甜甜给的，都说甜甜在山上挖到了值钱的人参，果然是真的。 可这个丫头太傻了啊，这么多钱眼都不眨的给了陆青看病，可笑陆青的亲娘还要把甜甜给卖了，老牛头不由的握紧了鞭子，恨不得朝三郎身上抽去。 三郎听了心里难受，其实三郎也去找过村长，他不希望这些话让陆青听到，甜甜真不是三娘换的，钱也不是三娘拿的，真相大白那天家里吵架，村长可是也在的呢。 村长摊开手道：“我已经解释过了，没人相信，更何况那天你不是也问你爹讨要五百块钱嘛，那么厚的一沓子钱，我看了都眼热呢。” 三郎愣了，他是讨要过的，可后来那一盒子钱被老爷子拿走了啊，可村长怎么会管谁拿了五百块钱，反正都是你们陆家人干的不就完了。 “三郎，我倒是支持三娘的想法，把甜甜给换回去，人家好好的京城姑娘，被你们弄到这里来，实在是太可怜了。”村长还不嫌事大的劝道。 陆三郎：“... ...” 我不想换回去好不好，甜甜是我养大的，是我的闺女，只要甜甜愿意留在这里，我就是她爹，当然，如果甜甜想回去，自己也是支持的，谁都知道京城肯定要比这里好。 第二百四十九 天麻的收成 陆青不管不顾的从牛车上跳了下来，直接就往村医家跑去，他要去跟甜甜道歉，告诉她陆家人根本就没有权利决定甜甜的终身大事。 老牛头看到陆青跑了，索性将人都赶了下来，往自己家去了，他听甜甜的话，去妮子家请教种植天麻，春婶一看到老牛头手里的天麻种子，就知道是甜甜让他来的。 当天就让大树跟着老牛头回家，好好教导天麻的种植技巧，只是天麻种子的数量太少，但老牛头已经很满足了。 春去秋来，时间过的飞快，村医和甜甜那次离开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村医家门口的柴火都要堆出二里路了，却始终没有人来收进门去。 村里的老人孩子咳嗽生病的，都再也找不到村医，只能让老牛头架着牛车往镇上跑，结果病是看好了，也把家底给看光了。 这个时候大家都真心觉得村医才是村里的宝，生了日常的小毛小病，只要给村医把个脉，几副药喝下去基本上药到病除。 而他们有钱的给个五毛一块的，没钱的出点力气，打柴挑水的，村医也不计较，所以一般发觉自己不舒服了，就会去村医这里要一副中药喝。 可现在村医不在，村民们即使感到不舒服，也会下意识的忍着，忍到后面，小病变成了大病，迫不得已才去医院看诊，不得把家里的底子给掏空吗。 这样一来，好不容易平息的谣言又起，如果不是三娘要把甜甜给高价卖了，人家村医会带着甜甜住到镇子上去嘛。 好在陆家村又进入了紧张的秋收季节，大家一边骂骂咧咧的收粮食，一边也小心的防止自己生病，医院可是吞金兽，他们去不起的。 妮子家，妮子和小树已经不上学了，不过他们也没去秋收，因为天麻收获的季节到了，家里除了陈林海、春婶和大树下地去秋收，其他人都围着后院挖天麻呢。 每次挖出一颗都会高兴的大叫一声，妮子的奶奶甚至还到大队部去借了把大秤回来，就是为了知道这块地能有多少收成。 一筐又一筐的天麻被送到了磅秤上，小树和妮子仔细记录着重量，三十斤，四十斤，五十斤，一百斤，一百二十斤。 “奶，怎么只有一百二十斤，甜甜可是说有七百多斤的啊。”妮子站在自己奶奶的身边，歪着头的说道。 陈家奶奶心里也嘀咕，莫非被人偷了去，不应该啊，家里自留地自己看得可紧呢。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三郎的后院，他们只有一分地种天麻，又不小心被大朗和二郎挖去了一半，所以收获到的天麻不过是六十多斤而已。 好在这些天麻大部分的品质还不错，看上去个头也挺大的，三郎直接背起背篓就往镇上走去，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赶到小徐的药店。 小徐一看到三郎的天麻，高兴的连连点头，这些天麻虽然刚刚够中品，但其实已经算是好的了。 将天麻都倒在地上，小徐开始挑选了起来，大的好的放一堆，小的破的放一堆。 “陆叔，像这样的天麻可以给你十三块钱一斤，而这些小的，你可以拿回去做种，而这些天麻只能给你六块五毛钱一斤可以吗？”小徐问。 看到三郎点头，小徐拿了秤出来，开始分类称重，十三块的天麻有四十二斤，价值五百四十六块钱，六块五的天麻有十斤半多一点，就算十一斤吧，价值七十一块钱，一共是六百十七块钱。 小徐将可以留种的天麻和钱交到了三郎的手里，把天麻直接放到后院里去，等有空了就炮制。 同一时间，陈林海和春婶也背着两背篓的天麻来到了镇上药店，看到三郎准备离开，只是淡淡的打来一个招呼，就直接去找小徐了。 小徐看了眼陈家的天麻，估计是土地不同，种出来的品相也不同，不过小徐还是将天麻倒在地上，开始挑选了起来：“你是春婶吧，甜甜跟我说过，你要来换天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