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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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 许一多玩命地跑,声嘶力竭:“王大贵!我们看见他怎么死的了,他要找替死鬼。” 谈善嗓子充血:“有办法吗?!” “不行,如果他是自杀还好,他杀这种戾气太重没办法,除非天亮。” 才刚刚过零点,跑到天亮他妈的可能是累死。谈善太阳穴“突突”直跳:“不行,我们——” 他话说到一半,一只手已经摸上了脚踝。伴随血腥气和令人作呕的馊饭味道,谈善“我操”了一声,抓过许一多手里警棍不管三次二十一往后一劈。他获得短暂喘息时间,回头那一秒看了了他此生最恶心的场面—— 蛆。 密密麻麻的蛆从椭圆头发上生长出来,掉在地上。他一棍子砸在对方面中,那张脸正中央瘪下去,又弹起来。 “你竟敢——”那东西发出凄厉惨叫,四肢并用往前。 谈善甚至愣了半秒,心里想,还是家里的鬼稍微正常一点,起码四肢齐全。 “打不死!”许一多迎风咆哮,抓狂,“甩不掉!” 这辈子谈善最刺激的时候就是在扬沙县城这两天,是个别的东西他还能打,是个丑鬼,丑陋的鬼肮脏的鬼!他光是看一眼都需要勇气,不要说直视! 谈善心里骂了句娘。 许一多实在跑不动了,双腿如灌铅。眼看背后腥风就要靠近,他这时候智商忽然飙升到一百八,扯着嗓子嘶吼:“距离!他没办法超过死亡地一公里!” 五十米以内。 谈善迅速计算了一下,大致有个概念。他俩逃命似的狂奔,眼看最后一米就在眼前,简直是滚过了线。 那只肿胀的手生生停在了半米外,发出暴怒的尖叫! 有什么东西从口袋里飞了出去。 谈善迅速睁眼,滚了一下站起来,伸手去捞。 手心一凉。 抓到了,没碎。 谈善心里松了口气。 他这时候真是有够狼狈,往后踉跄了一步,自己都听见踝骨清脆一声响。 “喀嚓”。 估计要骨折。 他跌进了距离范围内。 许一多满脑门冷汗,几乎失声。 “喀吱。” 第二声。 脖颈被扭断的声音。 谈善撑着膝盖,唇边出现一点笑。 那坨不明物体怪叫骤然一停,像被扼住咽喉。一只冰凉有力的手臂一把把他从地上捞起来,冷冷:“打不赢不会搬救兵?” 谈善:“你会帮我?” 凭空出现的鬼垂眼看他,不知是个什么意味。 接着他一言不发伸手,隔空捏爆了那只鬼身体,脑浆和黑气一同迸裂。 “能不能走。” 他估计是气得狠了,侧脸看过去唇变成一条冷淡的直线。 谈善看了他一会儿,说:“不能。” “我好像骨折了。” 第11章 其实没有骨折。 这种程度顶多是脱臼,接上就行。 但谈善坐在石头上,想了想,说:“有点疼。” 说的跟真的一样。 小骗子。 鬼心里这么想,眼睛却忍不住去看他运动裤里拔出来的那截脚踝,半夜爬山刮伤了脚,白袜子卷下来,露出一小截。上面涂了深紫色的药水,细瘦得一只手可以圈住。 鬼移开视线,喉咙微微地渴。 谈善摸着脚踝犯愁,他仅有一点关于脱臼的医学知识,显然不够。 他叹了口气,刚想抬头,那只鬼面无表情地半弯下腰,出手抓住他脚踝,耳边飘过一句“别动”。 “喀嚓。” 谈善一愣。 鬼的长发落在他脸侧,带一点痒,还有似檀似茶的旧香,幽幽地盈在空气中。 丝丝黑气缠上白皙踝骨。 “麻烦精。”鬼宣布。 麻烦精谈善:“……” 他为自己伸冤:“还从来没有人觉得我是麻烦精。” 鬼眼皮冷冷地往上掀了一下:“麻烦精。” 谈善放弃:“……好吧,你爱怎叫怎么叫。” “他他他怎么还能——” 许一多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甚至没功夫关注他发小和鬼与众不同的相处模式,抓狂:“他还是活的!” 几分钟空隙,地上肉球以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碎裂又聚拢。“王大贵”一手握成拳,另一只手在地上摸索自己脑浆迸裂的头,神经质地:“我的脑袋我的眼睛!我的眼珠子哪儿去了?” 其中一只正好滚到倒霉蛋许一多脚底下。 许一多大气不敢出喘。 天边漫开单薄的晨光,黎明即将到来,但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的王大贵并没有消失,他满地找头,在附近转来转去,不敢靠近又不愿意离开。 谈善没吃早饭低血糖快犯了,他用一根手指戳了戳鬼的后腰,问:“有什么办法啊。” 鬼身影在熹微曙光中越来越淡,他将那块玉佩用深黄穗子穿起来。指关节并不灵活,进度缓慢,但低头时长睫毛一颤,有种古怪的认真。 谈善脖颈上微微一凉。 “找老太婆。”鬼满意地碰了碰他卫衣里单露出来的锁骨,尖牙不易察觉地磨了磨。 谈善:“送我?” 鬼摊开掌心给他看,那里停着一朵白花。 “回礼。”他唇角抬了抬,仿佛终于为送礼这件事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