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众人纷纷摇头,庄杭和贺濯川也没说话。

    还不知道是敌是友,没人会傻到这时候先把自己的底牌交出来。

    正在这时,一个弱弱的女声:

    “我,我抽到了祭司卡,这个有什么用?”

    众人的目光飞速聚集在她身上,那是一个黑色披肩长发的女生,身材高挑,看上去非常柔弱可人,见众人看向她,怯生生地往后躲了躲。

    黑框眼镜愣了一下,问:“你有什么技能?”

    长发女生:“好像是可以在副本里治愈自己的伤势,但回到现实后伤势会加重……”

    黑框眼镜脸色变了变,随即笑了,友好的对她伸出手:“是非常有用的技能呢,恭喜你。我叫简进,你呢?”

    长发女生小声说:“我叫祝卿。”

    庄杭看着这一男一女凑在一起说话,女生原本惶恐的脸色好了一些,丝毫没注意到她身后几道贪婪的目光。

    “她的处境很危险。”贺濯川说。

    庄杭意识到什么:“难道身份卡可以被抢走吗?”

    贺濯川沉默片刻:“可以杀人夺卡。”

    庄杭心脏重重一跳。

    贺濯川接着说:“但会受到很严重的惩罚,学校不鼓励学生自相残杀。”

    庄杭嗯了一声,这时两人走到了一处拐角,远离众人的视线。

    贺濯川将手伸入背后的虚空,目光深沉地看着庄杭的背影。

    “但有什么惩罚,会比要我当你的狗还要严重呢。”

    他幽幽地想。

    就在他要掏出武器的时候。

    前面的庄杭头也不回:“坐下。”

    贺濯川条件反射的右腿一弯,往地上跪了下去。

    等庄杭回过头,就看见高大的青年单膝跪地,手里还举着从背后掏出一朵玫瑰,蓝色瞳仁冒火似的瞪着他。

    贺濯川咬碎银牙:“居然让我下跪。庄杭……你好样的。”

    庄杭:“……”

    他是察觉了背后贺濯川的杀意,出于无奈才用皇后的权利下的命令。

    并没有折辱青年的意思,但也不会任由青年将自己杀死。

    看着贺濯川微红的眼角和蓝色瞳仁里激烈敌对的情绪。

    意识到这是一只龇牙咧嘴,时刻想着噬主的疯狗,庄杭真心实意地感受到了什么叫糟心。

    ——

    庄杭是被一阵猛烈的砸门声吵醒的。

    门框剧烈抖动,像是要从墙上脱落一样。

    庄杭爬下床,过去一打开门,就被人卡着脖子按在墙上。

    贺濯川盛怒的脸在他面前放大。

    “庄杭,”高大的青年居高临下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说,蓝色瞳孔几乎在狂怒之下变成暗黑。

    “你是不记得我们会醒,还是觉得我会忘记梦里发生的一切?”

    庄杭垂下眼,艰难咳嗽几声,对面前的情况并不感到意外。

    在贺濯川跪在自己面前,突然化作一道白光消失的时候,他就想到贺濯川醒来会找他算账了。

    “我……没有……”庄杭艰难开口,“但是……我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把我杀了……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他无力地用手扒拉脖子上的钳制,却毫无用处。

    也许是这副无助的模样取悦了青年,贺濯川的蓝眸里闪过一丝愉悦,放轻了手上力道,让庄杭有呼吸的空隙。

    贺濯川凑近庄杭,目光幽深。

    “别担心,受里世界的规则限制,我杀不了你这个‘主人’。”

    他已经试验过了,只要对庄杭动了杀心,就连掏出的武器都会变成没有伤害力的、可笑的玫瑰花。

    但是……

    光线透过走廊的玻璃打在他英挺的侧脸上,勾勒出一片暗色的阴影,他的气声很轻,低沉而舒缓,贴着庄杭的耳朵:

    “但在现实里,让你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消失,简直易如反掌。”

    庄杭的眼睫轻轻颤抖起来,他毫不怀疑,以贺濯川家的势力。

    贺濯川宽赦的松开手,任由庄杭坐倒在地。

    “不准,再命令我。”

    说完,他大步走了出去,留庄杭一个人在原地。

    少年不复往日的清冷疏离,眼角带泪的靠着墙壁艰难喘息,白皙的脖子上是几道触目惊心的红痕,已经隐隐青紫。

    贺濯川走后,围观的同学才敢上前扶起庄杭。

    等庄杭从医务室回来,已经是深夜了。

    他看了一眼方文的床铺。

    学校的每张床上都配备了面料精良的床帘,此时方文床上厚厚的床帘正沉重地垂下来,没有透露出一丝缝隙。

    “方文,方文。”

    庄杭喊了几声,床铺上仍然静静的没有声响。

    庄杭想起,中午的事情闹得那么大,方文床上也是毫无动静。

    难道是出去了?

    庄杭洗漱完上-床,过了半晌,他听见外面传来几声螺丝摩擦的尖锐声响,

    那是方文床上的梯子有些生锈,有人在上面爬动时就会发出这种不堪重负的声音。

    从床帘的间隙里瞥了一眼,庄杭看见一个人影从方文床上顺着梯子爬下来,缓缓走向了卫生间。

    黑暗里室友的姿势似乎有哪里不对,庄杭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他还在回想梦里的事情。

    外面走廊的灯光忽明忽灭,像是有人守着开关正不停的开灯,关灯,又开灯,又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