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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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准备公开朔月的身份,即使他并没有谢从清那样将人圈养起来的心思。 不管在什么时候,“永生不死”都是甜美的毒药,不知多少人为了它挖空心思上下求索,而对那明显毫无自保之力的朔月来说,有这样一层身份便如同婴儿怀揣重宝行于闹市之中。 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少一个人知道,于他来说,也少一件麻烦。 谢昀问:“他牵扯进慈幼局的案子了?” 原来是先帝那寻仙问道求长生的大军中的一员,这便不奇怪了。严文卿点点头,将事情细细与他说来。 末了,他道:“小小年纪能够尝毒已经足够罕见,却从未见过有人能将这药的内容说的这么清楚。” 谢昀握卷的手一顿:“……心脏?” “是。”严文卿亦是讶异,“若他说的是实话,那么若非天赋奇才,便是曾经见过这玉蟾丹,甚至亲手参与了炼制,否则实在难以解释。” 依着谢从清的风格,大抵是后者居多。 他究竟为什么要带一个这样的人进宫——谢昀只觉得头痛。 “前些日子去鬼市走了几趟,确实有人借着长生不死这个噱头倒卖丹药,或多或少与那大悲寺的不由和尚有点关系。”严文卿又道,“大悲寺的不由和尚在外慈悲为怀,广布恩惠,在内倒是有些传闻,如今先帝仙逝,这些传闻也多起来。” 谢从清最爱炼丹修道求长生,如今他不在了,众人正揣摩迎合新帝脾性,这些风言风语便多了起来。 “说起这个,朔月确实天赋异禀。若案子查出来与他无关,不若与娘娘求个情,往后便留在大理寺?” 谢昀像个念完经就揍和尚的恶棍,分外无情:“此事日后再说,先破案要紧。” 离开前,谢昀又道:“这案子不讲什么刑不上大夫,更不必在意官职位分高低,涉及到的佛寺,也尽快整治。” 先帝礼佛,佛教大盛,世人求佛,如酒徒渴酒,病患求药。 又有祖宗成法,规定庙产可免交税金,许多农户便将自己的田地归入庙产,再按时向寺院交纳一定数目的银钱,便可以用比交税更少的钱来维持自己的田地。 如今全国各地的寺院都在做这个买卖,以致京畿良田美利多归僧寺,国本受损,利害不言自明。 谢昀不信鬼神,亦不信长生之术,早有整治寺庙、肃清风气的念头,而今慈幼局一案便是最好的刀。哪怕朔月不在这里,他也要亲自与严文卿商议此事。 严文卿微微肃容应是,瞧见谢昀大步流星的背影,不禁为那小朋友的来日哀叹几分。 大理寺门前停着一辆马车,一个年轻的内侍站在那里,模样清秀严肃,像是已经等候许久了。 朔月略略认得眼前的人,叫做李崇,是谢昀身边贴身服侍的太监。 朔月四下张望,却没瞧见旁人:“陛下来了吗?” 他有些期待地等待着李崇的回答,李崇却避开这个话题,微微笑道:“陛下已然回去了,公子且上车罢。” “……这样。”朔月有些失望,却还是安慰自己,虽然陛下没来见自己,不过能为自己跑这一趟,往后应当不会再把自己赶出宫去了……吧? 临上马车前,他脑海中闪过严文卿的神色。 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在听到“心脏”二字时,严文卿脸上掠过的分明是震惊和愤怒。 与裴玉言如出一辙,与谢从清大相径庭。 可先帝分明说…… 朔月摇摇头,暂且压下满腔困惑,上了马车。 不管怎么说,长明族与皇室的契约,还需要他履行。 这是他从六岁开始,就深深植根在心中的信条。 他不知道,背后的黑夜中,有一双眼睛正沉默无声地注视着他。 【作者有话说】 朔月:要回去保护陛下了耶!我超级称职!铁饭碗我来了! 谢昀:裁撤铁饭碗,竞争上岗,从我做起。 第7章 自荐枕席 谢昀童年艰难,少人服侍,便养出一幅冷淡疏离的性子,如今长大登基,便更觉得下人伺候起来繁琐不堪,往往是简单梳洗一番便打发人下去,只在殿外留几人守夜。 今夜也是如此。 数日劳碌,终于能寻个机会早些休息,谢昀正要脱衣,却蓦然发现榻上躺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人? 一个……熟睡的人。 十九年间,从未有人涉足他的床榻,以至于谢昀当即便愣在原地。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怀疑这是下头人献媚邀宠的法子,还在惊愕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之际,便发现那是一张并不陌生的面孔。——朔月。 少年拢着半张锦被,堪堪盖到肩膀,一头青丝披散着,掩住半张秀丽面孔,呼吸均匀,面色恬静,显然已经睡着许久了。 谢昀攥着帷幔的手指紧了又紧,做了数次深呼吸,才勉强忍住一脚踹过去的冲动。 虽然他在皇祖母耳提面命下勉强接受了朔月留在自己身边,但是这并不代表堂堂天子愿意和朔月共享寝殿乃至床榻——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谁允许他进来的、又是谁允许他这么堂而皇之地进了自己的寝殿、睡在自己的床上——这些问题尚未得出答案,床上便传来了轻微的动静。 朔月睡眠很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