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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地方?” 陶子谦道:“别乱讲,青楼一直都是我的大主顾。” 薛达惊奇:“你的生意都做到王侯之家了,还用赚这些地方的钱?” 陶子谦摇摇头:“王侯之家,有千金万金,会花在衣裳布匹上的也不过百金。花魁娘子们则不然,为了比美炫耀,就算只有十金,去借去当,购置衣裳也会花上百金。” “所以,”他一本正经地说,“在我这里,金钱只论多少,客人不分高下。” 薛达一噎,他眼里倒是众生平等!也罢,姐儿爱俏,这事也不归他薛达管。 见下人们将投壶用具收拾得差不多了,祝三娘和蒋十一娘也已经站起身,薛达朝陶子谦比了个“溜”的手势,拔腿便朝外走。 陶子谦回首,遥遥对着祝银屏这边拱手,朗声道:“就不劳烦小娘子了。” 然后,也迈出了院门。 若说之前他还考虑过同祝银屏讲明,见到夏瑾后却不想了。 庆王府出事……夏瑾出现在扬州……两淮盐运……种种迹象,绝不是巧合,庆王的事,恐怕比他之前想的还大。 看来扬州那边要先放一放,把幕后之人尽数引出,再釜底抽薪、一网打尽! …… “那个竹青色衣服的人,”蒋妙兰小声说,“我觉得他是个好人。” “而且还很聪明。”她补充。 “他不是……”祝银屏眼角渗出一行泪,她飞快抹去,“他是这世上最坏的坏人。” 蒋妙兰诧异,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只见祝银屏拿起面前茶杯,一仰脖干掉,并豪迈地用袖子擦了擦嘴角。 蒋妙兰:? 下一瞬,祝银屏冲了出去。 第21章 . 旧人 晌午已过,热度越来越高,空气中…… 晌午已过,热度越来越高,空气中弥漫着蒸腾的气息,今年怕又将是个炎夏。 秋千会也已临近尾声,甬路上客人不似早上那般稠密,只有一对对情人还难解难分,隐身在柳荫下、池塘边,两相对坐,细数衷肠。 祝银屏跑得飞快,路上旁人投来异样的眼光,她全然不顾,只紧盯着那抹淡竹青色,生怕一个不小心给弄丢了。 “等,请等一下!” 追到那身影已是触手可及,她停住脚,大叫,嗓音有些滞涩。 他停了下来。 周围一定有很多人在看,不管,祝银屏眼中看不到那许多,她几步上前,拉住了他竹青色的袖摆。 心里又是一酸。 祝银屏识得这布料,轻云罗,用一种特殊蚕种产出的生丝织就,不及普通生丝一半粗,韧性却上佳。织造技法与寻常的罗也不同,经线不但左右绞缠,形成透气的孔洞,又上下挪移,将两层合一,同时又通过丝线的走向巧妙地形成若隐若现的暗纹。 这轻云罗看似低调,其实既透气又不会过于纤薄,舒适而庄重,陶子谦叫织工尝试多次才制成,一直压着没上市,悄悄囤积等待一举成名的时机。到明年这个时候,轻云罗将会风靡南北,市价会被炒到千金难求一匹。 现在这个时间,偌大的金陵城里就只有陶子谦一人会穿轻云罗,而这颜色……还是她选的。 那时,陶子谦准备把轻云罗上柜,先叫祝银屏去挑些中意的颜色,她兴冲冲选了好多匹,最后想起来陶子谦还一样都没挑,就随手指了一匹竹青色的给他。 不会太淡了吗,他皱着眉问。 她摇头,你近日在外奔波,晒黑了些,刚好能压住,她是那样说的。 回想起来,那好像是他们之间少有的融洽时刻。 …… 祝银屏抬头,对上陶子谦那对深沉的眸子,恍惚觉得他好像……确实晒黑了些? “祝三娘,拉拉扯扯的,这是干嘛?”薛达咬着牙问。 侯府里来来往往的人都看着,薛达不好有大的动作,心里却快气炸了。陶子谦好不容易才和夏瑾战成平手,把所谓献酒的事轻飘飘抹过去,这祝三娘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祝银屏目的明确:“我有话同陶先生说。” “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她瞪了一眼薛达,赶忙补充。 “你!” 这不合礼仪,薛达正要指责,陶子谦却给他递了个眼神。 “无妨。” 他低下头,眼中有若有似无的笑意:“只是不知娘子找我何事?” 祝银屏没想好:“我……” 陶子谦扯扯被她紧紧攥住的袖角,笑问:“可是瞧陶某这件衣裳料子好,想给自己也选上一匹?” 嗯? 嗯嗯嗯! 祝银屏拼命点头。 “再顺便看看陶某带来的其他样子?”他顺嘴问到,像是真正在和主顾攀谈。 祝银屏早就傻了,只会盯着他,小鸡啄米一样狂点头。 陶子 * 谦用没被攥住的那只手指了指侧前方:“那边有空着的幕幛,借用一下没关系吧?” 他是在问薛达,薛达自然不会不许。 实际上,直到陶子谦和祝银屏走进幕幛,他还愣在原地,震惊不已。 他算开眼了,这也能发展出商机?奸商! “那两个人……” “祝姐姐好像很难过,又很高兴……” 蒋妙兰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薛达身侧。 “什么?” 蒋妙兰个子小,声音更小,薛达一时没听清,他略弯下腰,尽可能的把耳朵离她近一点。 却听小姑娘嘀咕:“一个人能同时感到难过和高兴吗?” 薛达一愣。 什么意思?是让他猜灯谜吗?! ** 祝银屏坐到矮几前,先给自己灌了杯茶,刚才一番动作,这会儿才发觉,原来已经紧张到脊背上全是汗,冷飕飕地冒着凉风。 祝银屏握紧了自己的香囊,又偷偷将眼光扫过幕幛中的香炉,薛达家应该会很大方的对吧,这龙脑香不会秋千会还没结束就燃尽的对吧。 可话说回来,陶子谦反正也不会察觉到,他只有半个身子进了幕幛,一直将另一边露在外面能被人看到的地方,简直不能更守礼了。 他平素都是这样对待陌生女子的吗……那为什么前世待她不同? 为什么这一世又不再待她不同? 祝银屏莫名委屈。 陶子谦斜眼看过去,见她脸上表情精彩纷呈,几个呼吸之间,自己一人就唱完了好几出大戏。 还是那么有趣啊,陶子谦心想。 这会儿她垂着头坐在那里,蔫巴巴的小模样,乌黑螺髻之下,一段嫩白的脖颈,如果摸上去,会像白玉一样温软细腻。 怎么有人能生出那样一身莹洁如玉的肌肤,连新织的白绸都稍逊一筹,陶子谦从前就很想知道。 而如果顺着脖颈向下,微微掀开那件眼熟的衣裳,左肩之下的雪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