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第一次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68

分卷阅读168

    一个极端却又简单的做法,只要成功,结果便毫无疑问。

    只可惜,谭畅失败了。

    那接下来又会有怎样的转折?在得知她自杀未遂之后,其他三个人会怎么想,他们之间的猜疑链又会如何加倍疯狂地绵延呢?

    余白不知道,她甚至不能确定事情是不是真的像她推测的那样。再看唐宁那副笑而不语的样子,显然早已经想到了同样的解释,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为自己理顺这件事兴奋不已。

    余白不禁感叹,做完某些事之后躺在床上聊案子,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好。与之相比,事后烟什么的完全不值一提。

    直到关了灯,她还了无睡意,又说起这次出差的事,唐宁也表现出了充分的关心和兴趣。

    说着说着,自然就到了今天晚上这部分——吃完饭,她回到房间,接到一个电话。

    余白停下来不说了,在黑暗中看着唐宁问:“想知道输赢么?”

    “什么输赢?”这人装傻。

    “打赌啊。”她补充说明。

    却不料他一口回绝:“不想。”

    “真不想?”她不信。

    他重复:“都说不赌了,不想。”

    “要是你赢了呢?”余白逗他,事实证明是她赢了,吴东元有充分的理由把这个项目交给她。

    唐宁倒是很坚决,干脆吻住她叫她闭嘴。余白笑起来,翻身逃开去。不是问什么叫不正常么?半夜再来一次什么的,就有点不正常了。

    唐宁又把她捞回来,收拢双臂抱着她,要她快睡。余白这才静下来,闭上眼睛。

    入梦之前,脑中滑过某个瞬间——在海边,吴东元看着她。

    突然就有那么一点不确定,她真的赢了吗?

    第二天,余白和周晓萨又在房地产公司呆了一整天,一个个部门轮转过来。黄总倒也没食言,相关的合同都已经整理好了,还有公司政策和员工守则,全部备份好交给她。

    到了傍晚下班时间,酒店派车过来送他们去火车站,唐宁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三个人一起搭飞机回到 A 市。

    隔天去事务所上班,余白一早就碰到陈锐。

    陈律师一看见她就把她叫进隔间,开口说:“哎,我替你看着唐宁,你也给我帮个忙。”

    “行啊。”余白一口答应。

    陈锐朝外面一招手,示意王清歌进来说话。

    “我这儿有个法援的案子,”王清歌速速赶来,倒是有点不好意思,“本来想找胡雨桐的,但是他这一阵一直跟着邵律师在理博那个项目上。而且我看周晓萨也总在外面跑……”

    余白懂了,拜唐宁所赐,只有她朝九晚五,看起来闲得要死。

    王清歌看她脸上的表情,以为她不愿意,赶紧拿了笔记本电脑过来,加大推销力度:“这个案子真挺简单的,你去不去看守所都无所谓。我这里案卷、会见笔录都有,辩护意见也写好了。法援中心指派给事务所,现在换辩护律师,约家属过来重新签个委托书。到开庭的时候,你去一下就行了。”

    她们这里还在说话,陈锐中间人做完,已经甩手出去办事了。

    余白坐下来看了看电脑上的材料,的确做得很周到。

    而且,还真是巧!

    嫌疑人名叫刘永舜,刚满十七岁,罪名是盗窃,偷了三辆电瓶车,案值九千多块。

    余白记得上次在外面吃饭,王清歌说自己接了个证据特别复杂的盗窃案。陈锐当时就安慰自家徒弟,说不定下次能碰上个十七岁偷电瓶车的,开庭只需要说一句“初犯,未成年,求轻判”就可以了。

    王清歌自己肯定也没想到,这回还真让她碰上了一个十七岁偷电瓶车的。唯一不符合陈锐预期的,是这人十五岁的时候被抓过一次,也是偷的电瓶车,而且还拒捕伤警,这次是二进宫了。

    余白越看越觉得奇怪,问王清歌:“你都做到这一步了,为什么不做了?”

    王清歌满脸的一言难尽,字斟句酌:“我跟这个嫌疑人……好像……存在一点需要回避的情形。”

    余白一听更不明白了,什么回避情形?而且还是“好像”?

    王清歌又道:“我当警察的时候负伤那件事,你听说过了吧?”

    余白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指指案卷里刘永舜的照片,问 :“就是他推了你一把?!”

    王清歌点点头:“当时没满十六岁,判了一年六个月收容教养。刚出来还没有半年,又让我碰上了。”

    余白已经决定帮忙,却还要逗她:“可这也不构成需要回避的情形啊。”

    “他说,”王清歌欲言又止,半天才又开口,“他其实……是为了我才又去偷车的。那时候,他爸妈不管,没给我赔钱。他想……来找我,赔我钱。”

    余白目瞪口呆,然后笑出来。

    王清歌简直无地自容。

    第117章 法制版张爱玲

    这个案子马上就要开庭。虽然王清歌说过,嫌疑人见不见都可以,但余白强迫症,做不了这种没准备的事,办妥委托手续之后,还是打算去看守所见刘永舜一面。

    她把计划告诉唐宁,本以为总得费一番口舌摆事实讲道理。却没想到唐宁居然没再提胎教的茬,甚至也不要求跟她一起去。如此放任自流,余白反倒觉得有些异样,但见他背地里笑王清歌笑了半天,又觉得这人还是正常的。

    第二天,余白就去了看守所。

    会见室的门打开,管教带进来一个半大孩子,推了个近乎于光头的板寸,个子有一米七几,身型还嫌单薄,双手铐着垂在身前,整个人驮着背晃啊晃的,两只脚似乎就没有好好踩在地上的时候。

    已经是十二月了,那天又是突然降温,余白见他只穿着单衣短裤,外面罩一件看守所的橙色背心,替他觉得冷。

    刘永舜看见栅栏对面坐的是她,也是怔了怔,开口便问:“王清歌呢?”

    “王律师另外有事,所里换了我做你的辩护人。”余白解释。

    管教哪管他们这些废话,把人按在椅子上落了锁。

    刘永舜好像也无所谓,歪着头瘫在那儿,开始抖脚。

    一直等到管教退出去关了门,他这才垂目,扣着手指甲,一句话说得挺惆怅:“我知道,她这是躲我呢……”

    余白满头黑线,觉得碰上这种事王清歌是挺难的。她自然不能在这上面多说什么,即刻言归正传,照规矩跟刘永舜核对了证据细节,整理了可能问到的问题。

    案情十分简单,就是几个人到处偷车,然后卖了换钱。预约了一个小时的会见时间,还没到半小时就全都说完了。

    余白问他还有什么问题。

    刘永舜十分直接:“这次会判几年?”

    余白也没跟他客气,答 :“案值九千,至少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