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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韩冽即将面临的尴尬,他心里乐开了花, 笑意直达眼底,有意提高音量喊道:“表妹,你醒啦!” 喊完他飞快地看向韩冽。 果不其然,韩冽神情一滞,脸上的狂慢与不屑都登时消失了,他反射性地面向池淼那边, 入目是她满脸的惊慌失措。 池淼窝在椅子里,在韩冽看过来后立马不自在地眼光闪动开,躲过他微诧的眼神。 想起韩冽刚才说的那番话,池淼不由地脸颊轻热, 跃上绯色, 她心乱也得厉害, 扑通扑通,像怀揣了一只蹦跳的兔子。 这是她以往被异性表白或得知某位异性喜欢自己时所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也不知怎的到韩冽身上就产生了, 惹得她心绪紊乱。 什么鬼?韩冽喜欢她?怎么可能!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毫无感觉?现在是什么情况?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如果韩冽表白的话, 她要怎么办? 答应他吗?不不不!她跟他不过是泛泛之交, 彼此还不够了解, 她不能这么草率! 但是,拒绝的话, 她该怎么说才能既不失礼貌又能不伤害到韩冽这样骄贵的人的自尊呢? 池淼内心戏很足,一阵胡思乱想,神色恍若大难临头,奈何还没等她想出妥帖的陈词,就听身边的韩冽干咳一声, 音色平常道:“开玩笑的,别误会。” 池淼的表情一刹那凝固住,心情仿佛坐了一趟过山车,由极速冲顶到飞速下坡,最终归于平静。 她缓了缓神,心情仍旧复杂,只不过感情变了。 在松气的同时,她心底又横生起浅浅的,不应该有才对的——诡异的失望。 为什么会失望呢?大抵是人类普遍向往被那些自己不讨厌的,又长得好看的且优秀的人喜欢吧,这会让她们获得难得的优越感。 池淼迅速埋掉这种于她来说不合常理的失望,脊背挺直了些,略微僵硬地“呵呵”一笑,再无他言。 这时,气氛不免尴尬起来。 韩冽早已不再看池淼,面上淡回往常的颜色,看不出一丝窘迫与懊恼,底下的一只脚却准确无误地踩到了陈西脚上,下颚线条微微绷起。 正努力憋笑的陈西疼得“嗷”了一声,他飞速抽出脚,正欲张嘴抱怨,却见韩冽幽幽飘过来一个冷眼给他,吓得他当即把话吞了回去,转而利索脱下了外套,递给池淼。 “表妹你别误会,韩冽是看你冷,让我把外套给你,我——” “我什么时候说了?”韩冽冷不丁打断陈西的解释,浓眉轻蹙,微凉的眼里散发出警告的意味。 妈的,真是个傻逼! 陈西懵住,反应过来后忍不住露出两排大白牙,笑得意味深长,忙不迭点头:“好好好,你没说你没说,是我幻听了,行了吧?” “……” 韩冽气得闭上了眼睛。 陈西没管他,笑眯眯地继续对池淼说:“来,表妹,外套给你穿,别着凉了。” 池淼显然又进入了懵圈与震惊的状态,神情讷讷地推开陈西递过来的外套:“不用,你自己穿吧,你要比赛的,万一感冒就不好了,我也不是很冷。” “哎呀穿吧,我每天泡水里,身体强壮得很呢。” 陈西这次直接把外套放池淼腿上了,随后身体凑近韩冽,一只手掌柔柔地贴到他胸前,用轻飘飘油腻腻的口气说:“怎么了我亲爱的冽冽,生气了?” 韩冽胸腔一阵起伏,眼皮徐徐睁开,冷沉地朝陈西斜睨过去,磨牙凿齿:“你想尝试从高空坠落,尸骨无存的滋味儿吗?” “干嘛呀,敢做不敢当?这可不像你呀。”陈西撒娇般扭着身体,偏要去耍笑韩冽,毕竟韩冽这副明晃晃嘴硬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觉得稀奇得很。 韩冽气得太阳穴隐隐泛疼,他努力忍着,一字一顿:“你嘴怎么这么贱呢?你什么货色?我能要你这种表哥?” 陈西还真有点贱,被嫌弃到这个份儿上还不生气不说,甚至趴在到韩冽肩上“咯咯咯”地笑,不过说到底,他心里多少是有些失望的,他可是非常乐意韩冽当他表妹夫的! “滚!别烦你爹睡觉。”韩冽强忍住将陈西扔下飞机的冲动,用蛮力推开他,随后半侧过身,面向了池淼那边,视线不偏不倚对上池淼那张细嫩的小脸。 她盖上了陈西宽大的外套,半个身躯藏在里面,露出来的面孔明丽动人,眼眸清黑有润泽,此刻正定定与他对望着,眸光透着惊奇与无知,原本瓷白的脸颊不知何时多了两抹浅色的桃红。 韩冽定睛同池淼对视了几秒,然后一语不发将身体侧到了另一边,这下又看到陈西那欠扁的笑脸。 烦死了。 韩冽两眼厌恶地一闭,选择坐正。 陈西适可而止,清了清嗓子,收敛起不少笑意,拍拍韩冽的头:“睡吧睡吧,我错了,别生气,气坏了身体耽误了比赛。” “闭嘴。” …… 飞机继续飞行,这处又恢复了平静。 池淼尚处于半懵半醒的状态,脑子有些混乱,她望向窗外飘渺的云层,认真捋了一下思绪。 虽然不知道陈西跟韩冽说了些什么才会让韩冽说出关心她心疼她那种荒唐的话,但通过刚才两人的只言片语和举动可以知道,韩冽确实是因为看见她冷才让陈西脱外套给她的。 得出这个结论后,池淼感到难以置信,缓缓扭过头,小心翼翼地去打量身旁的人。 少年饱满的额头被乌黑的碎发半遮半掩,细密的睫毛静悄悄贴在眼底下,英挺鼻子下的薄唇自然抿合,颜色红而不艳。 可能也是觉得冷,他将外套的拉链拉到了最顶端,衣领包住了好看的脖子,与优美圆滑的下巴弧线隔着半节指头的距离。 他看着还是那样干净,遗世独立,如同盛开在雪山之端的悬崖边上的一朵无法触及的花。 池淼不争气地艰难咽了口唾沫,目不转睛凝视着韩冽那俊美的侧颜,看着看着,她不知不觉间嘴角悄然上扬,心里是既感触又无奈。 啧,这个死帅哥,内心明明很细腻温热嘛,为什么非要成天摆着一副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了无兴致不屑一顾的姿态呢? 不过,话说回来,他刚才那副不愿成认的愠怒样子以及左右换睡姿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