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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晏点头,认同他这一份忧虑,这也是他先前愁容满面的原因。 大鄞而今举全国之力联金灭辽,无论成败,都已和契丹结下血海深仇,恭穆帝姬腹中的这个孩子一旦被生下,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遗祸无穷。 可是,要命令奚长生趁机把这孩子弄掉吧,又实在有违人道,何况他到底是臣,擅自处决帝姬腹中的一条生命,被追究起来的话,必定也是个不小的罪名。 赵彭道:“我去找慧妍,这个孩子不能要!” 说罢,竟毅然往外而去,褚晏自然不拦,眼下这档口,也只有赵彭适合出面解决此事。 人去后,褚晏重新把茶端起来,揭开茶盖,瞅着那边低头看图的褚怿,卸下了那副严肃的面孔,闲闲道:“看什么,又看不进去。” 褚怿掀眼,冷沉沉斜来一眼。褚晏笑呵呵,喝尽杯中茶,抹嘴道:“倒有一桩好差事,可解一解你这相思之苦。” 褚怿显然对他嘴中蹦出的任何一个字都不再感兴趣了,默不作声摆弄着地图上的标志,褚晏倒是兴致不减,继续笑:“送恭穆帝姬回京,怎么样?去不去?” 褚怿:“不去。” 一丝犹豫也无。 褚晏纳闷了:“臭崽子,你听清楚没有?” 褚怿眉眼不抬,一副“十分清楚,但就是不去”的姿态。 褚晏气得舔腮帮,坐正讲道理:“官家钦点你送人回京,就是图你去跟容央聚一聚,你这抗旨不遵,是想为难我,还是存心要让你屋里那位抓肝挠肺?” 褚怿站直,眼神不离地图:“燕京一战事态胶着,贺渊难以应付,届时只怕要从易州调兵。四叔要是想解相思之苦,代我前去便是,我留守驻地,以防万一。” 褚晏语塞,不及回应,褚怿抬眸朝他一看:“不客气。” 褚晏:“?!” 沉吟片刻,褚晏蓦地悟出点什么,勾唇道:“我已经替你去把恭穆帝姬寻回来了,而今还要替你把人送回去,怎么着,人家恭穆帝姬是豺狼还是猛兽,非得你这样避之不及?” 褚怿正儿八经:“寻回帝姬的密旨上并无褚怿大名,不存在替或不替。” 褚晏道:“是,寻个走丢的帝姬,要堂堂一方主帅亲自出马,合着底下的人都白养的呗。” 褚怿锁眉,张开口,终究没吭出半声。 褚晏自知猜对,心道:“臭崽子艳福倒是不浅。”嘴上不及戏谑,一人突然从外闯入,嚷道:“启禀将军,帝姬小产了!” ※ 西边营帐外,赵彭目定口呆地僵立着,身侧帐幔给人撩起又放下,一个个人手忙脚乱地进去,又着急忙慌地又出来。 营帐中,倏而有人痛哭,倏而有人大叫,倏而有人训斥喝令,嘈嘈杂杂,吵吵嚷嚷,竟似地狱里鬼哭狼嚎一样。 赵彭扶着那杆冻僵的旌旗站着,思绪却在停在刚刚进帐时所见的那一幕 赵慧妍披头散发地站在床边,手里也不知是抓着什么,只管发疯一样、机械一样朝自己的肚子狠砸…… 砸得边上的婢女抱头惨叫,砸得一汩汩血从她雪白的亵裤流淌下来,洇湿毛毡…… 赵彭头皮发麻,脑袋里只似落了口洪钟,正六神无主,肩膀突然被人抓住,有人在耳边喊道:“殿下!” 赵彭一震,定睛看去,来人竟是褚晏。 “将军……”赵彭回神,往额头一擦,竟是一头冷汗。 褚晏尚不知赵慧妍是自行解决那腹中胎儿的,只以为赵彭是担心愧疚,安慰道:“军中有奚长生在,帝姬不会有事,殿下宽心。” 此时帐中动静渐小,应该是赵慧妍的危急情形稳定下来,赵彭点点头,片刻道:“慧妍经这一难,恐怕得休养一阵方能继续赶路,烦请将军修书一封,如实奏明官家。” 褚晏会意,赵彭又道:“护送之人,可定好了?” 褚晏想起刚刚褚怿那态度,欲言又止。 赵彭道:“要是将军这边不方便调人,就由我亲自送她回一趟京吧。” 褚晏理解赵彭,毕竟是皇室兄妹,就算平日里不够亲,这厢眼看对方死里逃生、再遭大难,不可能半分心酸也无,去往汴京的路上,自是不想再有任何意外了。 褚晏道:“殿下放心,臣会派军中精锐护送,确保二位万无一失,平安返京。” 这回应,便是应承赵彭的请求了,赵彭谢过,想想留在京中的容央,也是十分思念,稍一收敛心神后,正逢奚长生撩帐而出,当下跟褚晏一并入内探视去了。 ※ 却说褚晏去后,褚怿独自留在帐中,坐看案上地图,心绪沉浮。 褚晏的话不时零零碎碎地回荡耳畔 回京,容央,相思之苦,抓肝挠肺…… 褚怿扶额,眉心渐渐拢成一条“川”字。 回……吗? 一口回绝,固然有不想再跟赵慧妍扯上关系的成分在,但更多原因,还是放不下燕京之战。 褚怿目光落回地图。 汴京一别,至今已两个多月,易州城的雪下了整整两场,从京城而来的信中,亦不止一次地提到了月夜里一层层铺厚、又一层层消融的雪…… 修长的指点在地图上,从一座关城划至汴京。 千里绵亘,跨越重山复岭,广川大河。 如果急行军的话,来回用时大概能控制在十日之内,即便燕京一战真有变数,也能尽快赶回。 但是,依赵慧妍眼下的身体状况来看,急行军俨然是天方夜谭,单是回京这一趟,估计就要耗时半个多月。再者,这么火急火燎、不管不顾地赶回去,如果就只是为了见上一面的话,似乎总有点…… 褚怿压着眉心,琢磨着那个很不愿意吐出来的词,后知后觉,自己这优柔寡断的样儿,简直像是中邪了。 褚怿别开眼,起身离开长案,便在这时,百顺嬉皮笑脸地撩帐进来,喜滋滋道:“郎君,瞧瞧什么来了!” 手一扬,褚怿立刻瞄准上边拿着的一封信函。 是容央写的信到了。 将将平静的心湖“嘭”一声,登时又荡开一片浪花。 褚怿抿住唇,不动声色把信取来,再示意百顺出去。 百顺心道:“又装,装什么装。”到底不敢戳穿,微笑着,乖溜溜地去了。 褚怿坐回原位,立刻把信拆开。 这回也只是薄薄的一张纸,但跟上回不一样,不拿艰深晦涩、文气绉绉的诗来给他猜了,改成了一幅画。 画里,一个尚在襁褓的小男婴捏着一大串糖葫芦,正垂涎三尺地大快朵颐。 糖葫芦边上,还要特意备注一个“酸”。 褚怿蹙紧眉,什么意思? 屁大点的婴孩,就吃糖葫芦,还酸,哪有糖葫芦是酸的? 等等,酸的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