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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空无一人的长椅上。 「嗄?」她抬眸,一脸疑惑。 「别忘记你穿了短裙。」深眸若有深思的凝睇了她一眼,冷声提醒,言词间透着薄薄的愠怒。 平地一声响雷震得她七荤八素,然后她听见响亮的心跳声。 不知是运动过后还是羞赧所致,一股热气往上涌,两朵红云染上两颊。 「谁要你鸡婆…」她别过头,不想让他瞧见她脸红的窘态。 可恶,她脸红什么劲儿?谁要他多管闲事? 车厢里人流稀少,一个小小的动作都会惹人注目,空荡荡的空间反而有一股无形的压力。 几经辛苦平伏好心情,却被寂静气氛弄得不甚自在。 眸光飘到窗外急速转换的景色,她心不在焉,随便找些话说,藉以消去心中的疙瘩。「承天傲…在哪个站下车?」 沉默了片刻,她才听见他带点慵懒的男性嗓音。 「再过三个站。」 「不知道赶不赶得及…」 尔后一片静默。 「喂?承天傲?」她狐疑的轻唤。 无人答腔。 宁静得不太对劲,她蓦然回首,「承天傲,你有没有听我说──」 却发现…他睡着了。 日光透过厚实的玻璃窗晒来,落在那张备受上帝眷顾的俊颜上,此刻的他看起来像是被一度光包围着,瞬间的眩目,令她没法调开眸光。 然后,她又听见清晰到不行的心跳声。 半眯起眼睛,她出神的望着他…霎时之间发现近来的自己变得越来越古怪,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那种心头悸动的感觉太常出现,就算她多想无视,次数太频密,她无法不正视这份陌生情愫。 心悸,没由来的心悸。 根本他什么都没做… 明明是无心之举… 明明什么都不是… 为什么会因此而心动?多馀的情感是不被需要的… 「承天傲?」她轻唤,声音细到几乎让人怀疑她是在说唇语。 他没回应,睡得很熟。 为什么他连睡着了都能扰乱她的心绪? 「承天傲…」盯着他的侧面直瞧良久,那份莫名悸动非但没因时间而消去,反而更鲜明,更清晰,更难以忽视。 心坎微微发烫,任她怎样命令自己要心境平静,感觉犹在,挥之不去。 视线胶在他的身上,像是被施了魔法般,无论她怎样努力都是挪不开。 讨厌、讨厌… 很讨厌、很讨厌… 为什么有人可以这样讨厌? 他真是很讨厌、很讨厌… 非常讨厌…讨厌透顶,讨厌到她说服不到自己去讨厌他。 然后,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我最讨厌你了。」 晨光乍现,灿亮金光眩目得教人睁不开眼睛,以手背挡住刺眼的光芒,季小菱得眯起眼才勉强能看路。 左半方面微地阴暗起来,打在小脸上的阳光已被挡去了不少,她怔了怔,直觉往暗了那边瞥,却赫见那熟悉的身影就在她的左边。 他默不作声,与她并肩而行。 深知他放慢了脚步,他的步履向来大得很,每次她总是要用小跑步才勉强追得上… 但现在却故意减慢步速,是特意为了替她挡住日光吗? 暖流充溢心间,烘烫着她的胸口。是阳光的热力辐射到身体去吗?不然她为何会觉得心头暖暖的?她分不清那是外界的热力还是体内的热能,暖暖的、热热的、像火炉般烘焙她的心。 在心底深处,她禁不住猜忖着他的心意,猜忖着行径后的意义,猜忖着他是否心血来潮,还是当真为了她。 为了她?怎会? 这项认知不禁让她失笑了,这样便胡思乱想,敢情她的脑袋是载了草么?偷觑了泛光的容颜几眼,他像是刻意迁就她那段配合着她的脚步,一步、两步、三步,两人在同一条石路行走着,但他的位置不变,恰好在她的左边,情况凑巧到不得了,状似刻意配合。 能当作这只是巧合一场吗? 能替他的行为另找理由吗? 能不为随心之举而悸动吗? 曾经从别人的口中得悉一个大道理,她说感觉会随着时光岁月而有所更动,许是由强烈的浓骤变乏味的淡,许是会由不着眼的淡演变成猛烈的深浓。不过有件事可以肯定,任谁都不能判定感觉的真正期限没有谁能给予她一个真确的时限,感觉能持续多久,毕竟没人可保证虚无缥缈的感觉能永恒不变。 就算是自己,也无能为力。 睇着他的剪影,她迅即踏入惘然状态,一双眼睛想得出神,不晓得那颗古灵精怪的脑袋在打什么主意? 她实在搞不懂,也猜不到他的真正心意… 想问,却迟疑不肯开口问。 怕问了以后,会徒增失望。 怕现实跟想象之中有出入。 想象?想象的情况是怎样的? 怎么她变得越来越奇怪的? 看着他搁在身侧的大手,不知怎地,她突然间想牵着他的手…突然间想念被他拖着的感觉,突然间身随意动伸出了手… 接着,当小手快要碰到他的,她及时悬崖勒马,缩回手,转而拉着他黑色汗衫的衣角,然后一道古怪的眸光降落在她那颗黑色小头颅上。 他将她异常行为归纳为阳光太猛她看不路而衍生出来的本能反应,不用三思,便一手握着她的纤腕,迈步离开现场。 心漏跳一拍,险些一失足成千古恨。她轻吁了口气,一面难以置信,还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她刚刚想作什么?脑袋秀逗了么?还是在他热心的「教导」下,忘了矜持二字该怎样写?还是连她都像他一样,心血来潮? 太奇怪了。 一切、一切都变得太奇怪了。 某些东西在转变着,她要欣然接受才对,而不像现在那般不晓得为何慌张起来。 这不像她,她不是这样的。 她要冷静,依她的个性,她要冷静面对才对。 刚刚的她,只是热昏了头才会失常。 天气越来越热了,她的脑袋运作出错才会一再失常。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除此之外,没有其它可能性了。 甫踏进校园,凉风袭向全身,有丁点儿举步难艰,不过她喜欢狂风扑面的感觉,一来能稍作消减身体上的躁热,二来能令心境平静过来,她舒服得阖上双瞳,感受浑身被风包围的美妙感觉,同时间亦在感受着腕间,那来自他身上传来的体温。未几,当脚踏入中庭,风歇止不动,她睁开眼睛,前方的大楼才刚进入眼帘,她的双眼又左瞟右瞟,自动自发搜寻他的身影。 高大的黑色身影就在她的眼前,他穿着一件尺码很大的黑汗衫,宽身的汗衫下可隐约瞧见背肌那充满流线型的线条。 仿如着了魔般,她盯着高大的背影看,看得出神,一直看着、看着,到她察觉到他突然放开了她的手,她依然是这样,看着他的背影,只是她停驻在该处,抬眼呆望他迳自的往前走,头也不回的,自顾自的走着,没留意到她没有跟来,像是毫不在乎她有否跟着走的样子… 她心微地一沉,陌生的感觉赫然升起,她不懂形容那是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