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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期待公司外的她还能正眼看他,得到了回应,他一时失神。其实有很多想说,只是见了她,似乎就没有语言功能了。他张了张口,愣在原地。 赵和见他欲言又止,一副准备说辞的样子。于是她关了水,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他。 “老江……”是丁宁。半晌不见现身,她便来寻他,“诶,小赵。好巧啊,你也在这儿呢!”她也注意到了一旁的赵和。 视线状似无意,在两人间游走。看见一男一女,一左一右,有些间隔,甚至是躲避的架势。她笑了笑,热情问候着:“小赵吃了吗,要不要一起?” 赵和拒绝,“正准备走呢,丁检。您和江总慢用。”说完,不等两人的回应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在躲你。”丁宁朝着赵和离开的方向看去,“江仲霖,可真有你的。”祸害姑娘。 两人回了桌,丁宁慢悠悠喝了一口鸡汤,才看向对面心不在焉的男人再次开了口,“你不考虑放手吗?” 江仲霖没回答。 丁宁叹了口气,“我还记得第一次见赵和的时候,敏敏把她介绍给我们。她也是这样,怯生生的。那时候,她的脸蛋还泛着红,是紧张和害羞。而今天,她的面色惨白,动作僵硬。”她顿了顿,补充道:“是屈于压力不敢反抗的样子。” 江仲霖想要为自己辩解,告诉丁宁,他在努力。努力疏远赵和,努力忘记她。努力到夜深人静,坠入黑夜,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她。她的笑她的娇嗔,还有她的一手好菜。 这些年,他的快乐不多。仔细去回忆,一部分来自江绥,宝贝女儿贴心小棉袄;一部分来自谢景轶,无须多言的兄弟默契;剩下的,就都是赵和给的。她给的快乐太多,他已经无法细数。 他也记得几年前与她初见面的样子。青涩的大学生,白T袖牛仔裤小白鞋,素面朝天扎马尾。有礼貌知进退,常常示人的就是憨憨的笑。从前她是多爱笑啊,他都快忘记了。 怪他吧?硬是将她捆绑。 良久,他终于开了口:“我知道了。” 他强打精神,也掩盖不住暗淡的眼眸。丁宁失了神,突生悔意。转瞬,又被她抹杀。赵和的职场地位弱,为了生活,只能向江仲霖低头。而她作为年长几许的同性,自是有义务替其发声。 餐厅离家不远,三公里不到的距离。赵和告别了白爽爽和俞一飞,独自步行。日子过去,逐渐起了凉意,晚风落在脸上,也不似前些天的温柔。就像那个男人。不,天气可比他好猜多了。 他会突然捅破一层关系,突然卸下伪装,又突然打回原形,变本加厉。他展现给她的,亦真亦假,她已经猜不透了。 回到家,卸妆运动洗澡,再次忙到深夜。临睡前打开电脑,看见邮箱里躺着一封信邮件。人事通知,下礼拜起随同谢景轶长期出差临市。 及时止损,是他一贯的风格。他终于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可她的眼眶为什么泛起了红? 床尾的衣架上还挂着几件为他添置的新衣,与她的衣物相依。在这个夜里,竟是多了几分讽刺的意味。和他说笑的日子还在眼前,此刻却什么都没有了。 江仲霖不要她了。 终于,她不再挣扎。断了网断了电断了想念,躲进黑夜,泪流满面。 夜归人Chapter14Cave Chapter14Cave 到这个城市转眼已经半个月。每日就着高山流水和清新空气,赵和心情好了许多。如今秋意浓郁,郊区的冷风更为猛烈,她也早早换上了厚衣裳。 谢景轶对此有诸多不解,“赵和,我记得你以前在公司总是光鲜亮丽的。怎么到了我这,你就这么不讲究呢?”他说完,还将她上下扫视了一番。毛茸茸的衣服,楚楚小朋友穿了才好看。 赵和满不在乎,回视着他,意有所指到:“谢总,你也没差。” 果不其然,男人的表情僵住了,没了笑意。谢景轶伸手向她要镜子,自言自语道:“真有那么丑吗?楚楚也这么说。” 谢景轶现年35,身高一米九,身家九位数。光凭这些,都不会有人觉得他丑。只是去年遭遇离婚,他停了工作,从非洲到南美再到欧洲。 大半年时间的野外、航海活动,硬生生把自己晒黑了好几个度。若是陌生人初见,一定会称赞他是一个肤色性感的大帅哥。可对于旧相识,色差带来的冲击可不小。 赵和还记得江绥抵达慕尼黑的时候,差点儿错过前去接机的谢景轶。事后,江绥在视频里和她说:“谢叔叔怕不是受到了重创想不开?唉,失恋的……哦不,是失婚的男人真可怕。” “不过话说回来。”谢景轶还了她镜子,“为什么这次是你随同外派?我记得以前,师兄从来不答应。” 赵和低着头,眼神不很自在,“我怎么会知道呢,谢总。人事调动,向来不都是领导说了算吗?” “也对。”谢景轶若有所思,“你的语气很酸。你和师兄吵架了?” 被说中了真相,赵和心中警铃大作,放松的神经又紧绷了,“您可真爱说笑。” 谢景轶别无他想,两人又各自吃着早饭,恢复了沉默。 晚上收工早,合作方员工提议联谊,当作是犒劳半个月以来的辛苦工作。 这是一个度假区开发项目,虽然社区只是初具规模,但用于社交的场合还是可以得到。大厅布置的像是高中生的晚会,有点土也有点随性。 恢复单身的谢景轶是众人眼里的香饽饽,他一到场便有了邀约。赵和站在角落,看他在众人面前尴尬而不失风度地保持礼貌,没忍住笑出了声。果然,外表温和不算是什么好事。 她摇摇头,拿了一瓶啤酒,走去长廊吹风。谢景轶出来时,看见她一手烟一手酒,搭在栏杆上,惬意中还带着几丝帅气。 有意思。 他走过去,“看不出来,你是个老手。” 赵和仍在眺望远方,郊外的山峰在夜空下若隐若现,“消愁解忧的需求罢了。” 谢景轶也点了一支烟,“我能知道是什么烦恼吗?” “不能。” “OK.”谢景轶摊手,靠在一旁安静吸烟。 赵和侧眼,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和不耐的神情,不禁说道:“谢总,我突然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你。” 谢景轶笑,“怎么说?” “我以前总觉得你是一个温文儒雅的人。” 他反问:“我不是吗?” 赵和翻了个白眼,“你不是。” 谢景轶还是笑,一排白牙晃眼。 “果然是楚楚说的,失婚使人发疯吗?” “嘶——”烟灰落在手上,谢景轶咬牙,“这丫头,胡说八道什么?” 说曹操曹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