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拒婚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于伤春悲月的他看着屏幕里那些爱而不得,失去故人的故事,觉得有几分概况。

    没滑多久,他的手指凝固在半空中。

    有一条评论静静地躺在那里。

    段程也看了看留言的时间,那是一年前的时光了。

    有个ID在下面留言。

    “丰南一直在这里等段程也,也哥,等你爱我。”

    段程也顿时觉得一股酸意涌上大脑,眼眶里有些湿热。

    他像是一个行走在黑夜里的人终于找到了方向,慌忙进入那个账号。

    事实却是,已注销。

    她注销了,留言却还在。

    那些她爱过他的痕迹,留存在数据里,留存在他的心里,留存在过去。

    唯一不留存在,就是在现在。

    屋子里是机械走动的声音,齿轮传动发出的摩擦声像是沙哑到无法发声的八音盒。

    段程也拧开表冠,转动调节螺母,那钟表盘显示的是一年前的时间。

    是丰南走的那一天。

    可惜钟表上的时间能倒退,现实中的时光却不能改变。

    段程也放下了手中的器皿,他把钟表修复台搬到了江环。

    就放在丰南的画室里。

    画室废纸篓里的画稿,他没有丢,画室里的模型器具,他没有动。

    他只是有时候会习惯性地坐到丰南常坐的那个落地窗前,他想坐在哪儿,看看她曾经看过的风景。

    那个位置看过去,恰好能看到即将落山的太阳,懒懒地趴在地平线上。

    那车流在夕阳的余晖里,静止成线条,交错勾勒出江水的粼粼波光。

    只是没过多久,那夕阳就没到人头涌涌的凡尘俗世中。

    从前段程也经常看着丰南画画,她画些什么,他好像不太在意。

    他就喜欢看她专注的样子,那个时候他很羡慕她,能够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做一件自己乐在其中的事情,大概是段程也这十年来想都不敢想的奢侈愿望。

    如今他不用再隐藏,他可以在画室里待一天,研究着那钟表微细到毫米的零件。

    他一坐下来,时间就过得越来越慢。

    段爷爷总说,段家人,要对时间有敬畏之心,否则会困缩于时空的折叠和岁月的变迁中。

    段程也从前不懂。

    一个人,应当掌握时间,操纵时间,怎么会被时间所困。

    如今,他觉得,这大概就是对过去的一种诅咒,对失去的时光的一种挂念。

    好像他坐着那里,衡量着表盘的准芯,这一辈子,就能平铺直叙地到头。

    他困在一年前的时间了,困在跟丰南相处的时光里,困在她走的那一天里。

    他跟那钟表里的秒针一样,机械地把自己做到最好,没什么失误,成为人人口中的标杆和衡量尺度。

    至于他自己空荡荡的内心,他实在是找不到什么东西可以填满它。

    他拼命地工作,麻痹自己。

    边沿网络的游戏几个月前正式上线,各个角色都做了几个版本的整改。

    匠心巨作,口耳相传。

    市场反响良好。

    只是有一点,玩家普遍反应,那个叫凤歌的NPC实在是太过简朴。

    项好日日盯着产品组反馈过来的客户意见头疼不已,不是他不想改。

    只是这凤歌的角色设定,上头不让改。

    不管角色设计师改了多少个版本,凤歌的游戏角色设定,就是不让改。

    不让改也就算了,就连这个角色的日常代码运行,上头都要日日看着。

    就这种新玩家进来带着他们看看地图,送送补给的NPC的游戏脚步运行,随便找个实习生就能做完的事情,项好实在是不明白段程也为什么非要亲自上阵。

    他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后台小哥说老板又顶了凤歌的后台运行账号。

    不仅如此,项好看了看空置了一年的丰南那个座位,摇摇头。

    也不知道唱的是哪一出,连这个座位都不让别人坐,就这么冷冷清清的空了一年多。

    关键还天天让他擦的一干二净。

    前沿网络的游戏除了在国内上市以外,在东南亚市场也上线的如火如荼。

    段程也带了自己的核心研发团队前往越南参加越南的首次发布会。

    越南的合作商很是友好,火热的市场给他们带来了可见的高额利润,发布会结束一定要以后带着段程也逛逛,说让他领略领略别样的风土人情。

    会展中心很大,分了好几个演播厅、会议厅和展位厅,段程也没走几步就看到一个会场外面,围着一大群人。

    他被那里的几幅画吸引。

    或是从前的习惯作祟,他虽不知道丰南喜欢什么样的画,但出差路过画室,总归想着回带些画册、手稿之类的。

    越南友商见他频频回头,立刻看出他的心思,他招呼道,“段先生有兴趣看看,能在这里开画展的,都是大家。”

    段程也对着那幅画出神,不过她都离开了,他买这些有什么用呢。

    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他都没有找到她,她大概是不会再出现了。

    或许真像别人说的那样,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

    “不了。”段程也礼貌笑笑,“我不懂画作,还是不要附庸风雅了。”

    越南友商也不再力荐,一行人离开了画展。

    画展内,一个身形修长的女子落在在一幅还未完成的水彩前,她手上拿着画笔,灵活几转,高低深浅的色块在纸上汇聚成江海和夕阳。

    旁边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游客,他们都驻足开始欣赏眼前这个异国姑娘的魅力。

    旁边的越南画家赞叹不已,“Iris,想不到你的现场画作也能那么出彩。”

    一旁有生意头脑的收藏家赶紧发问,“这现场画的画作,也卖吗?”

    “卖。今天所有的画作都卖,而且今天我们的所得,会在公证处的公证下尽数给妇女保护联合基金会,作为我们对全球女性保护的一些支持。”

    众人把目光落在说话的这个男人身上,他身形修长,浓眉星目,架着一幅淡金色边框眼睛,头发微长到脖间,穿着一件长款的黑色暗条风衣。

    眼见的几位行家认出来这个帅气的男人,“自凡老师,您真的来了,我还以为今天见到您的画作已经很荣幸了,没想到还能见到你真人。”

    戚自凡礼貌笑笑,又把眼神落在刚刚那个在作画的姑娘身上,他温润的声音响起,“我徒弟在越南开的第一次画展,我哪有不来的道理。”

    众人了然,原来那仙女是自凡大师的徒弟,难怪手艺非凡,画作传神。

    那姑娘画好了最后一笔,拿着画笔转过身来,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浅眉如青黛,杏眼如春波。

    饱满的额头连接高挺的鼻峰。

    精致的鼻尖下面是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