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二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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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心情烦闷，沈冬至只让司机将她送到山下，江边的山并不算高，她慢悠悠的往上走，一边走一边看沿途的夜景。 温柔的夜风吹过来，沈冬至感觉自己清醒了不少。 等她回到家时已经接近凌晨2点。 韩城去了美国，家里只有唐维钧一个，他睡得早，沈冬至怕打扰他也没开灯，摸黑回到自己的房间上床入睡。 约莫半夜5点的时候，沈冬行的车停在别墅门外。 ——他怕沈冬至知道盛怀宣的消息后承受不住，所以连夜赶了回来。 他放轻脚步来到沈冬至的房间，坐在床上轻抚沈冬至的脸，就算是在睡梦中，沈冬至的眉头也紧紧皱着。 确认完沈冬至的情况，沈冬行起身离开，刚帮她关好房门，就看到唐维钧在那边的走廊等着他。 其实唐维钧一直没睡着，只是沈冬至的回来的时候明显心情不好，他不想去打扰她。 走到唐维钧面前，沈冬行停下脚步，看着唐维钧正色开口。 “正好，我也有话告诉你。” * 次日清晨，沈冬至起床按开窗帘，走到窗边往外一看，发现了沈冬行停在外面的车。 她换好衣服下楼，楼下唐维钧已经做好了早餐，都是些清淡的小菜，但是样式很多，摆了整整半桌子。 这次唐维钧倒是没有吝啬给沈冬行一份。 三人在桌旁安静的吃饭，另沈冬行奇怪的是，沈冬至的情绪并没有太大起伏，甚至还给他夹菜，让他吃了赶紧去休息一会儿。 “哥，我想去美国看看怀宣，可以吗？” 她语气一顿：“保释期间。” 沈冬行明显有些犹豫，在罚款还未支付完毕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在美国多年，他对美国司法部根本就没有信任，但如果让沈冬至在盛怀宣入狱后再去看他，对沈冬至来说又未免太过残忍。 ——沈冬至坐牢的那段经历一直在沈冬行心中挥之不去，他知道沈冬至有多讨厌坐牢，甚至就连这次他也是有私心的。 “冬至，等哥哥支付完罚款的时候你再去好吗？哥会和司法部协商，在他入狱前让你见他一面。” “需要多久？” “最多两个半月。” 两个半月，沈冬至垂下眼眸。 一直沉默的唐维钧在这时开口。 “让她去吧。”唐维钧又补了一句：“我陪着她。” 沈冬行想了想：“好，不过至少也要等第一笔罚款缴纳完成。” * 接下来的时间沈冬行开始以最快的时间调动现金缴纳罚款，50亿美元，约等于350亿人民币，其实这对金杉的资产来说不算什么，但现金的意义不一样，而且金杉很多项目的运转都需要现金的维持。 沈冬至依旧照常上班，和以往没什么区别，就是韩城不在，她每天的行程多了不少。 在忙碌的过程中，她渐渐猜到了秦琛的真实目的。 ——秦琛是想拖住金杉的现金流，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已经联合了其他美国本土集团，企图收购盛通的其他产业，而且这和盛怀宣认不认罪没什么关系。 假如沈冬行不妥协，在沈冬行和司法部纠缠的时候，秦琛会继续拉高和压低金杉的做空和做多股，压迫金杉的现金流，并通过司法部持续向金杉施压，再让联手的美国企业向盛通伸出“援手”。 假如沈冬行像现在一样妥协，那秦琛就会在金杉汇流现金的时候出手，再联合美国企业进行收购。 总之秦琛的方法直接有效，无论如何都会回到逼断现金流后强制收购这条线，只是顺序反过来而已。 和沈冬至想得一样，HSK就是在这时候突然发力的。 金杉做空和做多的股票在一周之类被连续抬高和压低，尤其做空股，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 和做多不一样，做多的亏损有限，而做空的亏损是无限的。 ——股价几乎可以无限抬高。 这也是很多证券公司愿意外借股票以及做空被股票市场所不耻的原因，大资金做空极易引起股市的动荡，散户更是容易跟着赔得血本无归。 * 早上八点，安静的办公室里，沈冬行坐在办公椅上挂断电话。 就在刚才，一家名为斯普林的美国企业和他通话，声称愿意以60亿美元收购盛通（Stone）在美国的巨石化工、巨石纸业，以及巨石运输三个子产业线。 或许是知道沈冬行对美国司法部的了解，对方慷慨的表示这60亿是全资，并且会在沈冬行缴纳罚款前完成收购。 沈冬行淡淡的拒绝了对方。 按下通话键，沈冬行拨通沈冬至的内线电话。 “冬至，到哥这来一趟。” 三分钟后，沈冬至推开沈冬行办公室的门。 兄妹俩在沙发旁对坐，杯子里都是加满冰块的冰水。 沈冬行把斯普林想收购盛通子产业的事告诉了沈冬至，沈冬至丝毫不觉得惊讶。 “那哥打算怎么办？” 沈冬行凝眉：“金杉可以，但盛通不行。” 沈冬至点头，盛通的背景事涉关山海，是一定干干净净通过合资转移回到中国的，甚至这次罚款的缴纳也是在沈冬行和司法部的商谈后，由金杉支付属于盛通的那部分。 “哥的意思是想拆卖掉金杉的一部分产业缓解现金流？” “嗯。” 沈冬至在心里默算，如果这时候抛售手里的做多股票和回购做空的股票，再加上罚款额，金杉一共将亏损接近550亿人民币。 沈冬行何尝不知道这次金杉吃了大亏，但他别无选择。 他眸色深沉，郑重的对沈冬至开口。 “冬至，你放心，等盛通平安落地，哥一定会给你讨个公道。” 沈冬至嘴角浮起浅笑。 “好，我相信哥。” 和沈冬行商量完，沈冬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拿起电话，正想让秘书把法务部总监叫进来，秘书就先给她打了电话。 “沈董，铭文的谭总想见您。” 谭宗铭？沈冬至微微一愣。 【作者有话说】本周五更已完成，上周加更至珍珠50300，这章是珍珠50600的加更~ 第377章赴美【老谭的援手 唐哥同意冬至顶罪】 想了想，沈冬至很快就对谭宗铭的到来不再意外，盛怀宣在美国被捕，新京虽然算不上传得沸沸扬扬，但私底下都心知肚明，谭宗铭来问一句也正常。 正好，她也有事找他。 秘书将谭宗铭带进来，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沈冬至居然翻出茶叶，亲自给谭宗铭泡了一杯茶。 没什么特殊的程序，就连一水也不过，抓了茶叶就往里放，但谭宗铭却像在品什么名珍一样，细细的吹开茶叶呷了一口，还做出很好喝的表情。 放下茶杯，他把沈冬至抱进怀里。 “今天对我这么好？” 沈冬至伸手玩他的衣领：“没什么，就让你尝尝我泡的茶。” 谭宗铭一本正经的点头：“好喝。” 沈冬至勾唇，谭宗铭也不和她绕弯子：“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那个盛怀宣。” 沈冬至摇头，倒没隐瞒他，一五一十的把这次的事告诉了谭宗铭。 “不用，我和我哥已经商量好了，这次我认栽。” 谭宗铭挑眉：“认栽？上次不是还说想赢吗？” 沈冬至抿唇，她也想赢啊，可是被人拿住了软肋，她能怎么办。 谭宗铭眸色微深，大手在她腰上来回抚摸，突然问了她一句。 “他们想要收购盛通？” “嗯，不过我哥不会给的。” 谭宗铭笑：“为什么不给，60亿的价格不合适？” 沈冬至摇头，其实60亿美元的价格对这些子产业虽说不算大赚，但也不亏。 “那就给他们。” 沈冬至一愣：“怎么给？” 谭宗铭将她抱紧：“要是放心的话把这件事交给我，不过我需要一些盛通的内部资料。” 沈冬至还真挺信他的。 “可以，不过这事主要是我哥在处理，我把资料给你，你和我哥交涉吧。” 谭宗铭伸手抚弄她的脸颊，行吧，虽然他更喜欢和漂亮的小姑娘一起共事，但能帮到她的话也可以。 他只是有些奇怪，小姑娘听到他有反击的办法居然不想亲自动手？ 沈冬至伸手勾紧他的脖子，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唇。 “谭宗铭，下周我要去美国，一起吗？” 这句话里的邀请意味很明显，如果是以前谭宗铭肯定开开心心的陪她去，但这次不行。 ——事实上谭宗铭已经被限制出境了。 当然，他肯定不会告诉沈冬至。 “最近比较忙，去不了。” 沈冬至把头靠在他肩膀：“好吧。” 怀里的小猫异常乖巧，谭宗铭享受得紧，这摸摸那揉揉，还被小猫灌了好几杯茶。 * 一周后，沈冬行缴纳了第一笔罚款，共计15亿美金，沈冬至也终于可以前去美国看望盛怀宣。 当天下午，沈冬至房间收拾行李，落地窗外一片绿意，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地上，形成好看的光影。 沈冬至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她存了很久却从来没有打过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关山海中气十足却又和蔼的声音传来。 “冬至？” 沈冬至神色平静：“父亲，我打给您是想告诉您一件事。” “父亲在听。” 沈冬至看向远处：“父亲，我马上就要去美国服刑，您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会见不到我。” ——关山海自然对盛怀宣的事有所耳闻，但他从不过多干预儿女的成长，而且小小的几百亿损失，关山海并不在意。 现在听到沈冬至要去美国服刑，他也只是微微沉默了一秒。 “那父亲还能等到你回来吗？” 沈冬至越发平静：“当然。” 关山海微笑：“好。” 挂断电话，沈冬至又叫唐维钧上来，唐维钧推开门，一看床上散落的衣物和安静站在窗前的沈冬至就眉头紧皱。 沈冬至微笑，看到唐维钧这个表情她就知道唐维钧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思。 也对，不然今天早上唐维钧怎么会开口帮她说话，还要送她去美国呢。 “哥，你过来。” 唐维钧走了过去。 两人面对面站着，沈冬至转头看向窗外。 “哥，外面的景色真好看。” 唐维钧神色冰冷：“我不同意。” ——他已经帮她在服刑前见到盛怀宣，但绝不会让她去顶罪。 沈冬至依旧平静：“哥，其实我想过这件事应该怪谁。” “怪秦琛？他死了两个亲人，如果是我，只怕会恨不得生食其肉，这样做已经算轻的。” “怪沈冬行？盛通事涉关山海，沈冬行除了退让没有办法，他不可能让秦琛、让司法部查到盛通的底子，所以只能赶紧认罪了结此事。” “我不能要求他为了怀宣置他的父亲于不顾，怀宣是我的朋友，不是他的，而且他也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 “难道说我该去怪沈冬行帮了盛家让怀宣被牵连吗？” 唐维钧沉默，他听出了沈冬至言语里对沈冬行的维护，也知道沈冬至明白他对沈冬行的敌意。 “这和你没有关系。” 沈冬至摇头：“有，只要我姓沈就有。” 唐维钧再次沉默，他的手紧紧捏起，似乎陷入了深深的自我纠结中。 沈冬至靠近他，仰头看他的眼睛。 “哥，我知道你不想我再坐牢，我也不想。” “可是哥，怀宣他被无辜卷入，如果他再为我坐牢，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而且——” 说到这她的语气一顿，眼里全是坚定。 她伸手抚摸唐维钧的脸。 “哥，爸不是这么教我们的。” 唐维钧的手瞬间握得更紧。 长久的沉默过后，唐维钧问她。 “不能是我吗？我去。” 沈冬至缓缓摇头：“你不够份量。” 唐维钧转身，拳头紧紧顶在玻璃上。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沈冬至，也没有人比他更知道沈冬至会在这件事上有多坚持。 沈冬至从身后抱住他，许久之后，她听到了一句好。 她心头一松，将唐维钧抱紧，使劲在他背上蹭了蹭。 “谢谢哥，我很开心。” 她没有骗唐维钧，一年刑期，偿还两笔债务，这样真的让她觉得轻松。 下午5点，唐维钧亲自开车，沈冬至坐在副驾驶，两人一起抵达机场奔赴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