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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担忧地说:“我们躲在这儿会不会给他们找来祸端?若如此,我们还是尽早离开吧。” 崔爻肩膀微微往下倾斜几分,视线与她平齐,紧紧盯着她她澄澈的双眼,沉默一瞬后才道:“无事,那些人不会知晓我们在这儿的。” 说罢,他眸光幽深,可到底只是喉结滚动了两下,克制地动了动指尖之后便将她带了回去。 卫长遥回去之后才发现帐中早已没了人。 她坐在毯子上发着呆,想着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只是下一秒,身后便传来一道声音。 “姐姐,你真的是崔爻的妻子么?” 声音稚嫩可爱,清透响亮,卫长遥好奇地转过了头,只见小姑娘坐在了一旁用手撑着下巴,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微微愣了一瞬,她眸光转了两转,才道:“我是。” “怎么,不像吗?” 小姑娘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随后移动位置来到了卫长遥的对面,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道:“不像!一点儿都不像!” “为何?”看着小姑娘如此笃定,她倒是有些好奇了,想也没想其他,便开口问了出来。 小姑娘闻言机灵地转了转眼睛,随即将手放在膝头,招了招手示意卫长遥过去,等到卫长遥依言做了之后才小心翼翼地贴在卫长遥耳边轻声道:“他那样凶巴巴的,怎能讨来姐姐这样温柔好看的姑娘做妻子?” 凶巴巴? 听到这个孩子气的形容,卫长遥抿唇笑了笑,之后才反问:“你怎知晓他凶巴巴的?你们隔得这样远又是如何认识的?” 小姑娘此刻神情更加谨慎,悄悄看了一眼门口之后才复又大着胆子道:“他是我哥哥小时候带回来要做我的勃勒根的,可……谁知道他竟是个男子。” “最后便做不成了呗,哥哥为此难受了很久呢。” 卫长遥听完她说的话之后愣了愣,随即才想起崔爻此前哑着嗓子说的话。 【被抢过,被方才那人抢走过一次。后来他发现了我是男子,便放了我。】 她一时哑言,心中呐呐。 原来……真的被抢过啊…… 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裳,心中不由得反问自己这次是不是又误会了他了。 看着小姑娘不以为意的脸庞,卫长遥心中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只觉得有些羞愧,僵持了半晌,她又问小姑娘:“那……他为何会到这儿来,这儿离大雍不是很远吗?” 小姑娘听了她的话,偏了偏头思考了一小会儿才道:“听哥哥还有阿爸讲,他是被人当做奴隶卖到这儿来的。” ……卖、卖来的。 小姑娘说完这句话之后并未再听见声音,好奇地抬眼看向卫长遥,只见她紧紧抿着唇,眉目紧锁着,目光之中满是纠结还有内疚之色。 “姐姐不信么?那卓说的可都是真的,他来时可可怜了,”说着小姑娘目光看向了外面的天空,似乎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怀念:“当时哥哥将他带回来对他可好了,给他漂亮的头饰还有衣裳,可他凶得要命,像一只狼崽子,把阿爸都咬伤了。” 说到后来时,小姑娘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似乎有些哀伤:“不过我哥哥不怪他,阿爸也不怪他,因为他真的很可怜。” “姐姐知道吗?他小时候可是个哑巴呢!” “整日坐着既不哭也不闹的。” 说到最后,卫长遥只是呆呆看着小姑娘,而小姑娘也是声音愈发低沉下去,最后竟是低着头,将原本告状的语气换成了吁叹:“他是真的很可怜。” “不过,他现在有了姐姐这样美丽温柔的妻子,也算不上可怜了,可怜的是我哥哥,现在还没抢回自己的妻子呢。” 卫长遥看着眼前一脸可惜嗟叹的小姑娘一时失笑,无可奈何地摸了摸她的头,正当要说些什么时,一道低沉嗓音自脑后传了过来:“阿遥要想知道些什么问我便好了,我一定全部都说给你听。” “也就不必劳烦那卓了。” 卫长遥愣愣转过头去,只见他身姿颀长,站在身后便挡住了一室的亮光,玄色的衣裳与身后的光芒相对比,愈发显得俊秀矜贵。 视线自他白皙的脸上掠下,停到了下颌处,只看见那道横亘喉结还有颌骨的疤痕还在那儿,长出了一道粉色的疤痕。 视线颤了颤,她不由得低下了头,不敢投去目光再去看那儿。 心中自觉亏欠他,又因着这些日子对他的冷淡而更加觉得自己是个白眼狼。 一边对他颐指气使,受了好处却不感谢他,另一边还要各种揣度他怀疑他。 闭了闭眼,她心中自嘲想着,怎么会有自己这样的不知好歹的人呢? 明明对于永和帝还有卫语棠一个是其中推手,另一个是根源得人都能做到面不改色甚至陪同他们演戏,可到了崔爻这儿,便…… 变得不像自己…… 从前两人不相熟的时候,即便有着血海深仇,她也能对他温润有礼,面不改色,可自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样,仗着他不会对她如何便肆意欺负他,将他逼得后退,甚至不敢违背她一点的意思。 有时候她还在想,他可真能忍。 一阵沉默,那卓看了看低着头的卫长遥又看了看崔爻,觉得无聊的她朝着崔爻做了个鬼脸,大着声音道了句“小哑巴”之后才离开。 听到她的那声小哑巴,原本低着头的卫长遥惊讶地抬起了头,看了看崔爻面无异色的样子才稍稍放下了心,闭了闭眼,她放下了手间攥紧的衣摆,抬头道:“你……不生气?” 崔爻眸光平静,殷红的唇动了动,才道:“不气。” 看着她面色苍白的样子,他的指尖动了动,才敢开口:“那卓他们已经替您准备好了住处,殿下随我过去去歇一歇吧。” “我们在这儿呆几日便走。” 他神色平静,那双眼睛中却沾着点儿小心翼翼,整个人微微绷着,像是怕她不答应又或者再怀疑他。 见状,卫长遥沉默下来,什么话也没说便起身走了过去。 她走到他身旁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动作,见状她疑惑一秒:“你还不走?” 这时他才动了动唇,转身将她领了过去。 将卫长遥送进去之后没等她开口,他便退了出去。 卫长遥看见后,抿了抿唇,未多说些什么,只是在他离开后的很久,她还是睁着干涩的双眼,一直想着那卓的话。 原书里对崔爻的幼时经历说得笼统,对他说的描述多是长大以后的狠辣绝情、谨慎小心和工于心计,因此她只是知晓他幼时过得苦,而不知晓究竟是有多苦。 今日乍然听说他以前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实在让她有些不能平静,无法将那个可怜兮兮的小孩儿同现在清冷淡漠的他放在一起。 不知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