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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脂白的颈嫩白似玉,划出一道美好的弧度。 “‘念念清风起,步步莲华生。’孙小姐这一舞果然绝妙,竟还自称拙技,可真是过谦。”一片赞喝之声中,乔虞不禁掩唇笑赞道。 听闻赞言,孙岫香脸色微潮,虽口中拗着谦辞,姣好的颜容已然喜不自胜。 谈笑间另一臣服亦起身赞喝,“亦孙小姐这般年纪当有此技,真是绝顶了。” 孙岫香粉嫩的双颊现出羞红,笑吟吟地躬身致谢,“两位姐姐真是取笑岫香,岫香技劣,不敢自恃,且天下尽知,宫内的白昭仪、沈充容、徐充容三位娘娘皆乃舞姬出身,由以白昭仪艺技倾城绝盛,更是断不能担此‘决定’之称了。” 话及此处她似突然想起什么,顿了顿,低身下拜道:“启禀陛下,臣女有一不情之请,还望陛下应允。” 李复瑾有些意外,略一扬眉,“什么?” “臣女不才,自知艺薄,但爱艺心切,听闻昭仪娘娘舞姬超绝,可惜国宴女眷不可出席,未能亲眼一见。而今赏花盛宴,恰逢昭仪娘娘在此,臣女冒昧,想请昭仪娘娘屈尊一现,指点一二。” 她话音一落,四周众人却诧然一愕,倏然一片安静。 慕容素同时错愕抬头。 第89章 昙现 无论此次宴席是否同及国宴那般郑重,以一宫妃当众献艺,怎般都似有不妥。 看着殿中的孙岫香,慕容素不自觉便有些想笑。 何以爱艺心切之谈?这并非与她初次相见,如若当真那般爱艺,那么上次春游踏青,她何不有此一请?偏生等到此时。更何况又是这般场面下,无外是想利用她分毫无备,刻意刁难。 殿中噤若寒蝉,无数道视线一刹投来,意味神情各色。她静坐了数秒,淡然地凝视着自己的掌心,方要开口,却被一道优柔的女声截断了。 “孙小姐这一舞步生莲的确精绝,可若是真要同昭仪娘娘相比,怕可还差了些!” 出口的是沈妙逸,她斜眸一眺,语意中透着浓重的讽刺,“昭仪娘娘的斩雀可是绝学,天下艺女,无人可及。” 樱红的唇僵了一僵,孙岫香倏地拂身而起,面向了慕容素,“却闻娘娘精通斩雀,岫香欣羡不已,还望娘娘不吝赐教!” 紧凝的双眸如利刺,嫉妒而不甘,恨不得穿透视线所及的那个人。 慕容素却没有看她,她望着不远处的沈妙逸,神情模糊。她这一语激将挑唆得甚好,捧高踩低,轻松一言便令孙岫香与她树了敌。 等了许久未有回言,徐韶冉鼓起了勇气,小心翼翼地开口,“孙小姐此举……是否有些强人所难了。孙小姐尚未出阁,宴上献艺并无不妥。可娘娘而今已是陛下妃妾,怎还能同舞姬那般献艺助兴?岂非……有失身份。” “徐充容多虑了。”孙岫香凝声道:“赏花合宴,朝□□庆,这紫微殿中又皆是宫妃女眷,并无外臣。况且倘若白昭仪当真有此佳技,献艺应当自以为豪,何以为难?” “我……”徐韶冉一滞,有想说什么,可最终却讪讪缄了口。 四周的氛围僵冷凝滞,席间臣眷面面相觑,不知何言。奈何慕容素一直不曾回应,更是令氛围愈加尴尬。静默了许久,孙岫香咬牙忽地转身,猝然下跪,“陛下,臣女万幸,可于赏花宴献艺封赏。可臣女心中唯此一愿,尚祈陛下念及臣女爱艺之心,完臣女这一愿。” 高位之上难见李复瑾究竟是何神情,孙岫香刚一落语,乔虞已起身盈盈开言,“陛下,孙小姐难得有愿,又不是何难题,何必驳她之求?再说,民间都传白昭仪舞姿倾城绝色,可我们这些姐妹却从未见过,如今时机难得,自然也想一睹为快。” 话落她美眸婉转一扫,柔声问询,“诸位小姐、夫人们是否也想一观?” 这一句彻底激起了众人的好奇。虽令一朝宫妃宴上助兴始终欠妥,然而民间传闻颇盛,确令众人心怀猎奇。乔虞静立了半晌,笑颜柔美,“陛下,众人心之所向,陛下可得应允。” 淡薄的唇微微抿起,李复瑾始终未曾出声,慢慢望向了慕容素。 殿下的李祁景默然观望,不禁冷笑。 乔虞这般巧言令色,虽说是助兴,到底不过为皇兄施压为难,孙岫香虽乃重将之女,但毕竟一人之力淡薄,但若这殿中的女眷若个个如是,可便不好贸然回驳了。 静了静,他撂下了茶杯,散漫直起身。 “唉……”一声幽幽的叹息打破滞寂,殿中顿时一静。 浅碧的身影缓缓直立,慢慢踱至孙岫香前,清傲而矜冷,莫名有种令人说不清的气势。 李祁景起身的动作顿住。 “不过一阙舞矣,孙小姐若想得指教,本宫略现一二便是,怎就会闹得这般复杂?”清音脱口,荡在空旷的殿堂之上,淡漠清晰。 慕容素的脸上噙着难明的笑意,言语间手腕微翻,抽出一侧侍卫的佩剑。剑身澄明似水,她以指轻触,蓦地翻腕,直指孙岫香。 “啊!” 猝然的铮响令孙岫香吓了一跳。淇玥同一瞬起身,“白昭仪,你做什么?!” 深澈的目光奇异而诡密,慕容素看了看她,轻轻扬唇,“斩雀乃剑舞,无剑,怎做斩雀?” 她腕间一转,敛剑入袖,巡视般将整座大殿扫了一圈,缓缓道:“剑舞生风最美,却也凶险。此乃盛舞,只在这紫微殿中,岂不委屈了些?” · 紫微殿外百席铺陈,人潮涌动,处处醇香杂陈笑语欢谑。 席间的酒宴进行正欢,觥筹交错琳琅不绝,却忽地有人感到异样。渐渐的有人发现,位处上席的朝臣逐渐站立起来,依次漫漫跪下去,似同一场迅速感染的瘟疫,短时间内立即洗染了众人。 上千臣子一一下拜,直至得了一声短暂的命令,方才应谢起身。人们很快发现,本该在殿中设宴的宫妃闺女纷纷踏出了殿门,有序立于紫微殿前。紫微殿内外相隔不近,无人知晓殿上是何情景。而今花时未至,这般不禁令人茫然。 静寂之间,一道素青的身影忽地迈下殿梯,朝着下席的方向静步过来。 群臣一讶,默契地主动避开道路,诧异地望着她自人群行过。宴席的尽头是一处阙台,台边无数盆景相垒,清翠浅碧,层层叠叠,尤若碧海铺曳。 台中是以银粉所绘的饱瓣优昙。花瓣折着幽光,曜若星辉。她慢慢步上阙台,清素的衣随风飘起,立于花蕊中央,流彩纷转,星辉洒落,恍若谪仙傲立。 咚! 远处鼓擂惊动,震撼天地。刹那间,所有人皆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两袖轻甩,寒厉的剑辉如银星闪耀,执在掌中,被辉光映成一抹曜目的白练,映得她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