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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上头别扭。” 楚妤笑,“既然陛下是这样说,那迟些等李御医来了,便让他仔细瞧瞧罢。” 姬恒停顿了一下,方回过味楚妤的笑是怎么一回事。而今既是他占了她的身体,要看病要吃药,自然统统都是他来承受的。 “瞧便瞧,我还能够怕这些不成?”姬恒轻哼,斜眼看楚妤,也笑,“我这可是帮了你的忙,待我将你这身体调养好了,若有机会换回来,你是不必再受这苦。” 楚妤以为,若不能换回来,那么他这般也是让自己不那么辛苦。这样的话,她放在心底倒不说与姬恒听。当下,楚妤只笑着说,“如此,臣妾便先谢过陛下了。” 迟些玉萝、玉竹领着宫人送温水、干巾、姜汤等一应物什进得了里面,楚妤去柜子里取了身干净的衣裳以及月事带,便帮姬恒仔细收拾过了一番。 比起前一天,再做这些事情,她到底顺手许多。昨天忙完起初那一阵后,楚妤好好想过,他们已然变成这个样子,持续的时间越长,彼此便越无秘密,必须适应。 她需要习惯男子的身份,以及这个身份会带来的许多不同于女子的东西,而皇帝陛下亦是如此。陛下说得不错,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她都得十分的镇定。 因为,可以十分轻易想到的一点是,她在皇帝陛下身体里面待的时间越长,则必然越容易遇到各种各样难以应付的事情。既无法逃避,便只得努力应对。 楚妤今日仍不去早朝,帮姬恒收拾好,她喊玉萝玉竹进来帮着换过一床新褥子,之后才忙于洗漱梳洗、用早膳、喂药换药等等诸种琐事,却与前一日别无二致。 如前一日那般,两人齐心批阅完了奏折之后,楚妤让李德荣进来将折子撤走,已是临近午膳时分了。玉竹悄悄进来,禀报,“陛下,娘娘,平江侯与侯夫人求见。” 楚妤的父亲、母亲进宫来看她了。 她受伤一事,平江侯府自也是得到了消息的。 昨天念及母亲许挂心于她,楚妤便与姬恒商量递了消息出宫,以安抚亲人。 得到转危为安的消息,楚妤的娘亲谢氏便递了牌子,想要进宫探望女儿。平江侯以及楚妤的弟弟,也都一起入宫了,这会皆是在殿外等候。 楚妤的亲人,姬恒必定是要见的。 他看得了一眼楚妤,见她竟垂着眼睛,便直接与玉竹道,“快请进来。”玉竹一迭声退得出去,他复问楚妤,“你怎么瞧着不大高兴?” 楚妤摇头,“怎么会?” 姬恒不再多问,只同她讲,“虽则你如今不能以女儿的身份和他们说话,但是待会无论你娘说了什么,迟些我都一一告诉你,你不必挂心这个。” 楚妤颔首道了声谢,外面玉竹玉萝已引着平江侯楚元鹤、侯夫人谢氏与儿子楚安远缓步进来。她当下闭了口,直着身子正了正脸色,看上去颇具威仪。 见到楚妤,楚元鹤领着妻儿行礼,又与姬恒这位“皇后娘娘”请安。楚妤只是颔首免礼,而后以皇帝的身份请楚元鹤去外间喝茶,留下谢氏同女儿说些体己话。 楚安远今年已有十七,究竟年龄不小了,亦不宜在里间待得太久。然而他自小同姐姐关系好,颇为在意自己姐姐身体的情况,磨蹭着没有立刻跟出去。 楚元鹤见他如此,便低声提醒道,“远儿,快些出来。” 楚妤知他心思,又知父亲不喜这个小儿子、总是压制着他,因此听到这话,她当即回首说,“他们姐弟已是许久未见,说说话也好。” 楚元鹤不敢忤逆皇帝的话,躬身应得过了一声,不再管楚安远。 楚安远得到允准,心甚欢喜,止不住脸上的笑意,行了个礼,“多谢陛下!”而后留在里间。 姬恒将这般场景看在眼底,心中自有想法。 他既然立了楚妤为后,对楚家的情况也不会是浑无所知。 若谈起来,这平江侯府也确实颇不着调。单只说一点,已可窥知其内里会是个什么情况——平江侯的长子乃庶出,且这个长子比楚妤还要大上一岁。 以大宛的国情而言,世人倒不过分看重嫡庶之别。 然而,但凡正经有规矩一些的人家,皆必然极为尊重自己的嫡妻。如平江侯府这样,侯夫人膝下尚且无子女,却先折腾出庶出子女的情况绝对不会出现。 姬恒的视线落在眼前的侯夫人谢氏身上,看着是温婉的性子,却说不得其实是过分软弱才会被这样欺负。有这样的一对父母,楚妤她……大概过得并不轻松罢。 “阿妤,你还好吗?前几天,娘听说你受伤、伤得很重,真的担心得不得了,娘真怕……”谢氏不知眼前的女儿已非自己的女儿,一味关心,“还好现在没事了。” 谢氏一叹气,“都是娘对不起你,才叫你遭了这样的劫难。若你没有进宫,安安稳稳嫁入寻常人家,定不会受这么重的伤,是娘不好。” 话还没说得两句,谢氏便已自责了起来。 且她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啜泣,小声哭道,“当初要不是娘那样逼着你,要不是娘逼着你,阿妤……你还是记恨娘吧,是娘害了你啊!” 楚安远因为谢氏的话,紧拧着眉,瞥一眼姬恒面寒如水,立即道,“娘,你在说些什么呢?!姐姐如今贵为皇后娘娘,那可是咱们家的大荣幸!” 这究竟是在宫里面,谢氏的话实在太过冒犯,他真怕不小心被别人,尤其是皇帝陛下给听了去!更何况,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他的姐姐,已经进了这个人吃人的地方,再也出不去了! 楚安远抬手摁一摁谢氏肩膀,示意她不要多言。谢氏低下头,捏着帕子擦泪,泪水偏止不住的流,她越是口不能言。 抬头看向在床上躺着的人,楚安远低声道,“姐,你在宫里还好吗?而今因你护驾有功,陛下与府里不少的赏赐,我也很用功在读书,你不必太惦念。” 少年紧握拳头,坚定道,“姐,你放心,来年科考我一定会考取功名,也一定会保护好娘亲。你如今在宫里,自己一个人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 楚安远的一席话令姬恒心头跳了跳,那似乎在传达着别的他不甚清楚的东西。他轻抿了唇,掩去情绪,展眼一笑,“你倒是长大了,还知道来宽慰我。” “我在宫里很好,陛下待我也不错,你们尽管放心。” 楚安远便笑,“我可是马上要十八岁的人了,又不是什么小孩子,自然不会不懂事。姐,你也太小看我了!” 他没有说,因为楚妤的入宫,他已然看清楚了自己肩上的担子。过去有楚妤一直护着,他或许不够明事理,而今却绝对不会这样了。 他会担起自己的责任,保护好自己该保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