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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王爷,租店铺,租住处,购置家伙,雇伙计,置办零碎儿还要吃饭和留下流水钱,这一百两肯定是不够的。而且奴才自幼就在王府里当差,外头如何做买卖,做什么买卖赚钱,怎么上货等等全都不知道。” “难为你想的还挺全乎。”王爷抽出扇子慢慢摇,看了眼邵先生:“如果先生要收你做学生教你读书考前程呢?” “奴才……没这么大志向。”低头,不敢看邵先生的表情:“奴才出身贫苦之家,灾荒那年阿爹为了不让弟弟妹妹饿死把我卖到王府,虽然入了奴籍,但是吃的饱穿的暖还有钱赚,奴才觉得很满足了。” “甘草,我万万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没志气的人。”先生的语气中充满失望。 “先生,奴才一直很尊重您,请您允许奴才辩驳几句可以吗?” 王爷和先生都有点意外的看着我,“说。” “奴才觉得,当奴才也是一份工作,付出劳动,花心思卖力气赚来应得的报酬养活自己,这……不应该被您看不起。主子供我吃穿住,发我工钱,作为回报我提供服侍和忠心也是应该的。” “奴才是一份工作?”王爷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一样,嘴角咧的大大的:“这到是个新鲜说法,有意思。” “奴才也想有大志气,但是这辈子的出身和境遇已经如此了,再去想那些未免有点好高骛远,与其苦恼不如踏踏实实的干好手里的活儿。先生您给少爷们讲课的时候说过‘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典故。奴才认为,这个屋子,由奴才来扫,天下什么的,就留给您和王爷这样的人中龙凤去扫吧。” “原来小甘草的志气就是扫屋子啊。”邵先生似乎释然了些,狡黠的冲我眨眨眼。 好了好了,气氛终于缓和下来,我也来了精神头儿,装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说:“奴才扫屋子可在行了,而且还能扫院子呢。” 王爷也跟着凑趣:“说说,你是怎么扫的。” 接下来我开始把从邓春秋那学到的细节用夸张戏说的手法一一讲解,结合着王府里的一众奴才们,谁贪心,谁小心眼,谁好斗,该如何处理这些人,怎么管着他们,能让他们又服气又不记恨我等等。 话说,邓春秋基本可以称之为是一部教科书大全,老杂毛也真是有能耐,他猜的事十件总有八九件是对的。后来我自己琢磨,他叫我介绍了府里的一众奴才们,然后就事论事的指点一番就是为了让我服气。 在这个夏末的午后,犀香苑先生的房间里,我耍尽花招逗主子们开心,王爷看我说的口干舌燥还亲手端了杯茶赏给我,伸手去接的时候发现,王爷的眼睛真亮。 后来到了晚上,王爷趁着屋里只有我一人的时候问我:“真的不想脱奴籍?” “想。但是奴才已经习惯了王府的生活。如今也混出点样子来了,手底下有人伺候着,出入有车马,吃穿用也精细了,真要是放出去恐怕失落比得到的要多。” 王爷笑:“谁说脱了你的奴籍就一定要出府了?你这辈子就别想出去了,我不会放人的。” 替他掖好被角,“有王爷这句话奴才就安心了。” 就像邓春秋说的,看清楚了自己跟的主子是谁。 这辈子点背是个奴才身份,那能跟着一个前景大好的主子算不算是我不幸命运中的万幸呢? 这阵子先生开始忙起来了。和王爷交好的刑部厉大人经常来找他聊天。说的必然都是国家大事,我老老实实的伺候着,听着,心里只是有点奇怪,厉大人对先生的尊敬程度几乎和对王爷一样。果然像先生这种博学多才的人即使只做个王府中的微末西席也难以掩盖他的光华。 趁着中午没什么事,我托着一盘子鲜灵灵的枇杷独自来到王妃的院子。 昨天跟总管去街上办了趟差事,路过一个水果摊子,摊贩扯着脖子嚎:“甜枇杷啊!甜枇杷,留神您的牙。” 当时伸头看了一眼,枇杷到是新鲜,只不过那个黄里透青的颜色看着就让人嘴里泛酸,这种货色要是能甜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也无怪乎他叫的那么欢也没几个人买。 总管看我买了一大篓眉毛跳了跳:“孝敬王妃的吧。” “您也好这一口儿?要不您来几个尝尝。” “去去!吃你俩枇杷得酸掉我好几颗牙。” 我闷头笑:“要不说呢,那个贩子说的也没错,留神您的牙。” 总管无奈的笑了一下:“你跟着邓春秋到学的越来越贫嘴了。以前还有点规矩,现在胆子也大起来了,嗯?” 把枇杷递给跟着的人,亲切的挽起总管的胳膊:“我这是找个理由去王妃那一趟呢。王妃向来不怎么管王爷这边的事,前几天突然叫茯苓拿了几幅紫苏的画过去,我怕中间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出了纰漏。您知道,王爷这阵子都没怎么去王妃那过夜。” 总管低头想了想:“最近王爷的事多……他跟紫苏几天一回?” “四五天吧。” “那就无所谓了,”总管拍拍我的肩膀,“回头王妃问你的话该什么就说什么,没必要藏着掖着的。这个时候王妃心里也有数。” 过了一会总管又补上一句:“王妃毕竟还年轻,你回头找个机会跟王爷提几句。” “别别,总管,您老笑话我毛儿都没长全呢,现在到好意思这种事叫我跟王爷说?” 总管笑着敲了一下我的头:“给你贼的,这么点事儿也躲?” “不是不是,换个别的大点的事也好说。只不过我提醒王爷多‘慰问’一下王妃要是让紫苏知道了还不扒我一层皮?总管您得心疼我啊……您看我瘦的,您看我身上这二两肉……” 王妃还是很满意那些枇杷的。我非常狗腿的剥了一只敬上去。 “邓春秋那儿还习惯吗?” “刚去的时候不大习惯,现在好了。有真才实学的人脾气多少还是有点怪的,不过邓大人对奴才挺好,还经常赏点心吃。” 王妃咬了口枇杷,面不改色。果然也是个牛人……“听你这话估计没少受洋罪。邓春秋能在大内总管这张椅子上一坐二十年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能跟着他学本事这是母后抬举你呢。” “是,奴才明白。” 王妃指指一边的桌子,“这张扇面你拿出去给我装上。” 走过去看,正是紫苏的画。画的菊花,两大朵怒放着。我也不懂这些丹青,只觉得画得活灵活现的,挺漂亮。“您是要自己用还是要送人?用什么骨子的?” 王妃微微一笑:“送人的。一会柚子会给你拿骨子出来,外头的东西到不如我自己的好。” 小心收起扇面正想告退,王妃突然吩咐:“王爷打算新纳一位夫人,是户部陈侍郎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