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药膏
9.药膏
引渡到梦的光线是枯萎的鸢尾,在床边散开。 灯亮了,门关紧,关诗妤已经到床边坐下,范佑其与她相近,站在床边的抽屉前,拉开,娴熟地拿一瓶药膏在手上。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旁边,温软的床承载了两个人的重量,凹陷趁机延伸。 他的掌心贴着她的手臂,裹着她一半的肌肤,另一边,沾有药膏的指腹开始涂抹她的烫伤。 关诗妤抬手任由他处理着,冰冰凉凉的膏体融化在他手下,越来越热,她不解地睨一眼手臂的伤口。 为甚么更烫了。 在起作用。 范佑其只是握着她的手臂,用很浅的力道在她的伤口处慢慢打转按揉,她的肌肤细嫩得好似她穿过的丝绒,不得轻易糟蹋。 关诗妤望他垂首涂抹的模样,灰蓝色的光在他的耳廓和肩膀之间若隐若现,她挪一下,要离他更远些,他却突然抓紧了,以为她在胡乱挣扎。 她就该知道他这般谨慎对待治疗,安静下来,持着方才空开的距离,滑掉才换上的睡拖,侧过身子抬起脚,伸到他的腿边。 那寸手臂肌肤还在他掌心里安分得体,她的脚却在作恶,膝盖弯曲,补了寇丹的脚尖开始沿着他的裤型缓缓地滑,如羽毛挠着挠着,又像他的指尖摩挲她的肌肤一样细致。 范佑其不动声色,把最后一点膏体抹匀,识趣地放开她的手站起来,她把手掌压在床上,张开了细肩,不但没有收回腿,还伸到他腰间,不再用脚尖,用凸起的脚踝搓着,修身旗袍随着动作卷到大腿边。 范佑其的腰间紧了紧,她呼吸一滞,明显感受到他的反应,可他只是抬手抓住她的脚踝,把她的腿轻放到床上,拿起那只睡拖套在上面。 她甩开。 范佑其渐渐要不耐烦,只能压着那股无法言喻的热望,说道:您可否收敛些。 关诗妤竟然诚恳乖巧地点头,可以。 他不敢相信,她果然一向反常地起身抱着他的腰,撞到后边的衣柜,好笑地听见了他因为疼痛的闷声。 听起来好痛,像做爱时发出的声音。 范佑其闻到扑面而来的发香,是比他矮的关诗妤踮脚贴上来问他一句话。 佑其,是不是好疼?想不想要小妈妈呵护一下。 她说完,清浅地咬了咬他的耳尖,手指伸入他的衬衣,他感受到脊背有指尖在描绘,顺着线条一路划过,手臂的伤在隐隐发热,连同全身一起。 我说的好烫,不是伤口烫,是你好烫。 她的声音像融化在花茶里的蜜糖,越搅乱越蔓延,他只想把她推开,然而糖总归是有黏性的,甜痴痴地糊着,落不得一身干净。 范佑其最后还是伸手碰到她放背后的手,怎知她用指甲吊诡地抠着他的皮肤,似攥着锋利的玻璃碎片。 你拿呀。 他无奈地叹气,清瘦的下颚从她额间擦过,眼睛直视着她,你知不知道你再疯下去会伤到自己。 难道不是先伤的你?她弯着唇,恍然大悟:看来你心疼我了。 范佑其温柔地箍着她的手腕,而后变了力道,背上顺势添了印子,他说:您是我小妈妈,应该的。 关诗妤还没回应,脑子一热,晕晕眩眩,眼睛对着天花板,只见他欺身压上来挡住微弱的光芒。 光这一下,腿间就湿了,要幻想他如何抚摸自己。 范佑其低头看着她,双手撑在她的发丝上,她鬓发一侧是他被咬伤的地方,压得紧。 我应该做的,不应该做的都在遵守着,您不必一直试探我。 我只是想和你做爱,不可以吗。 他学她一般,可以。 长臂一放,转而捞起她的大腿,另一边手指抚进她的私处,有液体从指缝流过点点滴滴,她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未曾想她真要突破他该死的职业道德。 范佑其探进去在内壁刮了一下,湿润得不成样子,只得快速把手拿出来,带过一片痒痒的挠心挠肺的酥麻,她被弄得难受地咬着指关节,眼睛透亮如窗外皎洁的晨光,又袒露着煎熬与柔情。 湿了。 他看她粉红的脸颊,知道她得不到释放便会成灾,然而他又能如此狠心,以一种宽慰体贴的口吻,折磨她:很可惜,我没有这个义务帮助您释放。 关诗妤放开,咬牙切齿地说着:你再敢这样弄我却迟迟不给我,我发誓要让你死在我床上。 你不会。 她要踹他,他躲过,她起来勾住他的脖子攥紧他衣服后领,拉着他不得不低手搂她腰,投在衣柜上的影子重叠在一块,她跪在床上攀着他的肩和他深吻,舌头肆机推进,把自己都度给他。 范佑其的呼吸变重,分开后,她把他的手指捏在唇边,在他面前含着,远远近近亲亲密密,风越过窗,绕过光线,灌进旖旎。 手指从嘴边滑过,关诗妤的眼睛里是他,问:告诉我,你当真讨厌我? 不讨厌,只是厌烦您总是这样挑拨,不合时宜,不合身份,我们不能再这样。 她有些惊讶,然后索取着:那我们就试一次,你满足我好不好。 范佑其的视线停留在她脖颈间白皙的肌肤,很郑重地说着:你听好,没有一次。 关诗妤失望道:沉闷又败坏。 别说了。 要知道他先前触摸她的花瓣已经想要她,不是用手指。她总要离开,甚至替他抹了药才离开,他不得不想,饱尝殷勤后的现实是一地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