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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只是在装修这种层面上做了改动，这间不过60平的套间，完全称不上它宣扬的沉浸式体验，住一晚上要花8888元软妹币，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值当。 正想着，辛秦在客厅喊她。 果果，你来一下。 好，就来了！ 于果被猝不及防的小名叫得酥了一下，赶紧起身跑了出去。 以前辛秦要布置工作时，一般都是连名带姓地叫她，但自昨晚破了戒，在非工作场合，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辛秦就开始喊她小名，简要地解释说是因为顺口，于果也就羞涩的应下了，只不过现在她还没怎么习惯。 电视机的屏幕缓缓亮起，看清显示的用户界面后，于果愣了愣。 这就是房间的AI控制系统？ 在欢迎入住的标题下，有一个大大的对话框： 【为使您更迅速地进入角色，获得更佳亲子体验，我们提供了一些简单的小游戏】 【轻点此处以继续】/【不，我不需要此定制】 嗯。这个屏幕后面，掌握着整个房间最核心的技术。 辛秦自然是点了继续，于果很自觉地支起DV开始录制。下一个界面只有一个极其简单的Start按钮，背景是俄罗斯方块一般的像素游戏，看上去有点像仿街机游戏的界面，比起她们在展会体验到的样板间，那冰冷直白的AI语音，要神秘也有趣一些。 【提示：您的选择可能会触发部分房间设备的机关】 【请确定您需要选择的亲子关系：（系统已对接入住人信息，为您自动推荐以下选项）】 【A.姐妹】（推荐度90%） 【B.姨/姑侄】（推荐度5%） 【C.母女（含继母）】（推荐度2.5%） 【D.婆媳】（推荐度2.5%） 【E.我想尝试其他】（请点击） 在看到A以下的其他选项时，于果和辛秦的眼皮同时抽了抽。 她俩只差了十岁吧，姨侄勉强还说的过去，母女和婆媳又是什么鬼啊！ 先选A吧，辛秦点击屏幕，其他选项后面再试。 好的，您决定就行。于果看得出来，对于后面的这些选项，辛秦其实也很不情愿。 【（姐妹关系）支线：请选择年下者的年龄区间：】 【A.青少年（14-18岁）】 【B.小学生（7-14岁）】 【C.学龄前】 【D.婴幼儿】 这都是什么？ 于果默默捡起自己刚刚掉下的下巴，躲在DV后头不敢出声。 JF酒店只针对20周岁以上的成人开放，所以这些选项，应该只是为了满足某些人角色扮演的性癖而已，不是真正在鼓吹恋童。 辛秦虽然是在解释，对这系统没下限的选择也很是无语，然而这个房间已经是很没下限的亲子主题了，有这种选项也在情理之中。 但想到她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尽可能多地测评这个房间的各种套路，剩余的选项她迟早还是得都选一遍，辛秦就觉得说不上来的烦躁。 喔喔，我知道了，于果很聪明，一点就透，接着说道，就是说，这些选项，只是个噱头，其实本质是触发房间里某些机关的钥匙？ 应该是的。 为了证实猜测，辛秦干脆地点了D选项的婴幼儿。 果然如她预想的那样，在她点击过后，卧室一角那张原本不起眼的婴儿床突然有所响动，随后整张床凭空提升了30公分，翻转了30度，小床四边的围栏有一边撤下了，精巧的转变为一处可以坐着DOI的绝佳场所。 与此同时，客厅内置的一体衣柜打开，经过刷刷的齿轮声响，于果面前出现了一套全新的服装 一整套可可爱爱粉红色的连体服，仿婴儿装，却是成人的尺码。 衣服上，挂着宝宝专用的粉色小奶嘴和围脖。 并且是开裆的。 于果惊呆了。 是她见识太短了。 这是要当事人cospy成婴儿，然后两个人在婴儿床上DO的意思吗？ 婴儿服都能做成角色扮演的情趣服装，人类在性方面的想象力，真是永无止境 出于好奇，面对突然出现的这套可爱的衣服，一直钟爱可爱风格衣服的于果便下意识地伸手，忍不住摸了两下，又凑近了点嗅了嗅。 呀，还带着奶香呢 一转头就看到辛秦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开口就是惊泣鬼神的一句： 你是想试穿一下吗？ 噗！ 领导你在说什么啊领导！ 辛总！于果粉红色的脸和面前的成人款婴儿服都快一个色了，手里的奶嘴都要抠凹了，不要取笑我了。 其实，也谈不上开玩笑，辛秦敛了笑容，换上平日公事公办的口吻，正色道，通过玩游戏的形式引发装置的变动，构建角色扮演的情趣，说明JF的工作做的很细致，说不定房间里看似普通的衣服，也都另有乾坤。预约一次机会难得，如果能尝试，自然再好不过。 辛秦漏了一句话没说，那就是她觉得，身子软软小脸圆圆的于果，绝对会非常适合这身宝宝装。 辛姐姐一本正经地掩饰着自己的坏心思，单纯的果宝宝一下子就动摇了。 啊这 领导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的样子。 那，敬业精神暂时打败了羞涩，本着8888不能白花的小市民思想，于果挣扎了一下还是松了口，抱着烫手的婴儿服，看着辛秦犹犹豫豫地说道，那辛总，我去洗手间换一下，在里面看看有什么特别的？ 话音未落，就瞥见了辛秦嘴角没绷住的一丝笑容。 于果： 得，她又被黑心领导给耍了。 算了算了，谁让这个人是她的衣食父母呢？ 可是 于果诚挚发问：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有衣服？ 在选择她的婴幼儿之前，辛秦可是先选了她俩的姐妹关系，如果玩游戏的目的是亲子角色扮演，那么没道理只有孩子一方有衣服，家长也得有才对。 果然，在于果提出疑问的三秒之内。 房间内置的装置再次响动，伴随着细碎的金属物摩擦声，又有一套衣服从衣柜中自动传送出来，这次稳稳地停在了辛秦面前。 辛秦的脸色立刻由晴转阴。 那是一套女高中生专属的经典水手服。水蓝色的超短裙将将及臀，店方还贴心地配了黑色的过膝吊带袜，但仔细一看，这袜子还是破洞的，风骚得要命。 婴幼儿的姐姐是女高中生，这么想还真是没毛病！ 哈哈哈哈哈哈！ 于果没憋住，捂着嘴巴笑出了声，强忍着笑出的眼泪，冲着黑了脸的辛总监挤眉弄眼，辛总，要是您穿了，那我也穿。 可算给她逮着机会埋汰辛秦了，于果心里那叫一个爽！ 然而觉得自己可以在嘴皮子上压过辛秦，是于果此生最自不量力的幻觉。 不用那么麻烦，辛秦微微一笑，你可以一个人试两套。 于果：？ 【37】 于果看一眼手表，假装惊讶道： 哎呀辛总，这都三点半了诶！时间好紧迫，还是不玩换装游戏了吧。 马甲还得护着，于果哪敢在辛秦面前穿开裆裤？对于大领导空手套白狼的行径，自然是十（死）分（皮）坚（赖）定（脸）地拒绝了。辛秦本意就是逗逗她，研究完这个part她们还得去重要的卧房和浴室里继续，嗯了一声便没有强求，回身在屏幕上点击选择了小学生（7-14岁）。 这次出来的服装不意外的，是一套成人尺寸的小学生校服。 但正因是小学生的款式，相对来说反倒是最正常的一款了。黑白相间的简单设计，裙子是蓬松的下摆，长度过了膝盖，领口的扣子恰到好处，甚至还配了一件外套。 咦，这件于果看着看着，觉得有点眼熟，又伸手摸了摸，这件好像和我小学的校服有点像。 嗯，是很像。 辛秦看着衣服的时候似乎有些出神。 于果咦了一声，辛总以前也是市六小的么？ 辛秦：不是，但我见过六小的学生。记了十几年，可惜对方倒是把她忘得一干二净。 好巧喔，说不定见的就是我呢，哈哈哈哈。 于果笑了一半就尴尬地停下了她怎么觉得，辛秦看着她的视线里竟然带着点怨气呢？ 下一个选项是青少年。 这次出现的是日式校园的JK死库水（学校泳装），藏青色的连体服，也是岛国女优写真里常见的一款衣服。开启的场所则是浴室，室内的投影自动开启，装潢得像是小型的学校游泳池，灯光打成很暧昧的暖黄色，看来这次设定的情境是泳池py。 辛秦转头看一眼于果：会游泳么？ 完全不会，生怕被领导喊去试死库水，于果疯狂摇头，我恐水，泳池啊海边什么的都不行的辛总。 喔，这样，辛秦收回视线，颇为遗憾地说道，公司司庆在11月，今年安排去三亚。你不能去，只能留守本部加班了。 于果一口老血哽在喉间： 明明是遗憾的口吻，领导您为什么嘴角在笑呢？ 辛秦这个女人，初看高冷又不食人间烟火，现在她怎么觉得这假a真o的总监蔫坏蔫坏的。 辛总，于果苦着一张小脸，我可是您助理，您要是丢下我出去玩，谁来帮您端茶倒水洗衣做饭呢 瞥见于果一下子垮下来的眉毛，和鼓出一个小包包的脸蛋，辛秦没忍住，伸手戳了戳，软软的小脸，像个松软的奶黄包，手感极佳。 别难过，小兔子的脸蛋越来越红，辛秦收回手，拍拍她的肩，温声继续道，我也不去。 那正好，像是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于果立刻笑开了，眉眼弯弯，我和您一起加班。 不问我不去的原因？辛秦挑眉，眸中含笑。 辛总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不是么？于果摇头，拽过对方的袖子，嘻嘻笑道，总之无论是哪儿，我都跟着您。您去哪，我就去哪。 辛秦的omega身份目前仍是隐瞒着的，不方便以泳装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一点才是真实原因，于果如何不知。 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是出于隐瞒动机的客观事实，却也是于果向辛秦表达自己愿意保守秘密的坚决和初心。在那一晚之后，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没有丝毫改变，甚至对于性别这一话题，知晓一切的于果也只字不提，只是默默地在她自己的贴身挎包里，也装上了备用抑制剂。 用委婉的行为代替对白，是她们长期相处之间形成的默契。 心底某处像是被羽毛拂过，暖意延迟数秒，却蔓延到了全身。 辛秦想，于果确是个非常机敏且乖巧的孩子，自己的决策，她几乎从未问过原因。辛秦不觉得这是盲从，反之，在于果多次超出预期完成的大大小小的任务里，她能感觉到对方不问，只是因为她完全了解了自己的决策意图，而非无脑听从。 这样的默契固然让她省心与愉悦，但极少数时候，她也会偶尔期待 她在期待什么呢？ 辛秦的思绪在这一刻慢了下来。 她意外地发现，从来将内心视为禁区的自己 在期待着被这个孩子探寻。 也期待着，能探寻到这个孩子更深的地方。 于果。 辛秦沉默数秒，突然喊她大名，于果也就应了：在，辛总。 你为什么选择加入度象？ 这是辛秦第三次问她这个问题。 第一次在面试现场，她用冠冕堂皇的话术，说得半真半假；第二次在面试结束后的电梯，她借着憧憬的名义，单方面对着电梯按钮疯狂输出，有八成是真，却依旧有两成的修饰。 那么现在，在这双漂亮的瞳仁毫无保留的注视下，她想用120%最真实最充沛的自己，给出她当下最渴望告诉面前这个人的答案。 一如当初在电梯里，她抓住最后的机会告诉辛秦自己究竟有多么想要加入度象一样，现在，她也想抓住这绝无仅有的私密空间，和回国之前的最后机会，在独属于她们两个人的禁区内，在诸如级别差异、谎言、道德等一切的繁重枷锁束缚思维之前，将她在不断隐忍间磨砺得更加璀璨的感情和盘托出。 alpha的心里像是攒着一团火，从初遇时种下的小火苗，于数月来朝夕相处的时光里逐渐壮大，在昨夜的催化下化为熊熊烈火，直至此刻，冲破桎梏，将她焚烧殆尽。 我不是选择了度象，于果微微昂起头，睫毛轻颤，声音却坚决，而是选择了您。 辛秦微怔。 于果闭了闭眼，我说过，我欣赏您的勇气、风度和魄力，我想成为像您一样的人，想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想拥有不畏流言的坚决，想全身心地投入为之付出热忱。现在，我还是这么想的。 我很庆幸，在人生的第21年，我找到了我想要去做的，我认为正确的事情 和想要去拥有的，那个正确的人。 这后半句话，在某些秘密宣之于口之前，她依旧只能吞入腹中。 于果上前半步站定，最后说： 我想一直跟随着你。 无论是以什么身份来仰视。 这个女人，隐藏在冰冷外表下无声的温柔和体贴，对这世界上无关性别的任何一个人而言，都像是足以致命的毒药。 她知道，莫欧交代给她的那些作业，报告发下来后密密麻麻的没有署名的批注，是辛秦批的；她能参与所有能在管理层面前露脸的会议，是辛秦叫她旁听的；八点之前的晚饭邀约，是担心她加班太晚忘记吃饭；而故意空缺助理职位，是为了名正言顺地给手头拮据的自己发两份工资，顺便带在身边亲自手把手地带来看展，领她入门 于果在室友或同学们的闲聊间，听到的那些职场内的阴暗伎俩、排挤压迫、和令人崩溃的工作压力，初入职场的她统统都没有体会到，是因为有人给了她足够的庇佑，和温柔的引导。 辛秦垂眸，掩去眼底某些复杂难言的情绪，再次抬眼，却刚好撞上对方仰头凝视着她的目光。 女孩的视线过于炙热，而这张逐渐由青涩迈入成熟的精致面容，和许多年前稚嫩的孩子的脸再次重叠，仿佛时光倒流，又好似只有一瞬便已经十数载。 她追寻多年的孩子，如今都这般大了。 鬼使神差地，她伸出手。 食指托在对方因紧张而收紧的下颌。 拇指极缓、极轻地上移 她的指腹，触碰到一抹樱色的柔软。 【38】 度象不反对办公室恋情，但对直属上下级之间的关系严厉禁止。 辛秦曾用来警告程旭的这条不成文禁令，是她两年前定下的。 在圈子里，时常传出哪个高管与初出茅庐的美颜新人间的桃色新闻，即使是在她们度象，仗着自己的上级角色，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下属的崇敬与依赖，进而轻易地占人便宜的中高层也不在少数。 辛秦的父亲辛正海，除了前两任妻子年纪相仿，后三任无一例外，都比自己小了十岁以上。辛正海现在的妻子蒋澜33岁，25岁从C国TOP2的学校硕士毕业，刚进入辛氏地产做了总裁秘书两个月，就被当年50岁的总裁娶回了家。可惜她的智商和学历，此后都用在了如何帮自己的两个孩子争夺家产上。 辛秦从未认同过父亲的私生活，对这种身处高位，却利用新人的雏鸟情结和不对等的地位趁虚而入的做法，更是发自内心的不屑。 但是现在，她在做什么？ 辛总 女孩子无意识地握紧她另一只垂下的左手，由着她靠近，樱色的唇微凉，轻声呢喃着，一如昨夜轻拥着她时，跪坐在她身前，一遍一遍呼唤着她的名字。 而昨夜 她的身体所有的欢愉，则全部掌握在对方的指尖。 辛秦知道，自己远不如表面上那般云淡风轻。 如果说昨天晚上，在一丝理智尚存的最初，她的确是还能用所谓测试产品的说辞，暂时骗过处于汹涌热潮中的自己，但随着一次次更为澎湃的热浪袭来，在靠近清晨的后半段，所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和理智，在欲望面前，都溃不成军。 得益于繁忙的工作和出色的心态管理能力，在醒来后的整个白天，辛秦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神色如常地与这位年轻的下属继续相处，好像昨夜不过是一场纯粹用于工作的道具测试而已。 于果傻乎乎的，似乎也如她所愿地默认了，但她没有发现，倘若辛秦完全是把它当作工作看待，为什么没有要求她交出一份测试报告？ 相似的声音，极易勾起相似的回忆。而身体的反应却还要先于所有的下意识，omega的下身肌肉一阵收紧，腿根处传来显著的湿腻。 于是在信息素催化下相互靠近的唇瓣，在约莫三公分的位置微微一滞。 她竟对一个孩子，有了生理反应？ 再过不到半年就年满32周岁的总监，有些难为情地发现。 可现在，她还能用发情期的身不由己，作为说服自己的借口么？ 掀开名为工作的遮羞布，那满载着独占与控制的复杂感情便暴露在阳光之下。面对着如孩子般纯粹干净到毫无杂质的眼睛，和整片袒露在面前的赤子之心，她这些真实意图，显得尤为阴暗且令人羞愧。 她确信自己是中意于果的，也曾确信这份喜爱不会参杂任何多余的成分，然而在身体夺走大脑主权，向对方靠近的当下，她不得不确信，这份感情显而易见地发生着变质，向着她最不愿看到的方向。 不行 可是 理智在抗拒，而身体却在渴求。 酒店的传感器感知到陡然提升的信息素浓度，极为贴心地自动合上了窗帘。 就在连AI都觉得，要发生些什么的时候。 叮 手机的来电铃声突兀且刺耳，轻易地撕裂开这一片私密空间的意乱情迷。 * 嗯，好，我知道了。 一连进来两个相当紧急的工作电话，辛秦用了书房的电脑，远程自己的办公PC处理掉公事，挂掉电话，已经是15分钟之后的事了。 出来的时候看到于果举着DV，正站进衣柜里，开着手电筒，相当敬业地拍摄着衣柜的每一个角落。似是听到书房的门被关上的声音，立刻转身，向她打了个招呼。 辛总，您的事处理完了么？ 于果站在衣柜里只是因为这里有机关的通道，自带出风口，可以把自己脸上滚烫的温度吹凉一点。 嗯，都搞定了，辛秦说，是Dyn的电话。 Dyn是度象的现任国与C国双重国籍，是个50多岁的男性omega，也是辛秦的校友。除了重大会议外基本上不在公司出现，工作一般也都通过聊天软件联络，鲜少给人电话。如果刚才来的是她妹妹，辛秦一定二话不说地无情按掉，但显然是个紧急的工作电话，自然是不能不接的。 听出后半句话的用意，于果有点惊讶。 辛秦难道是在和她解释？ 以前她俩的交流，一般都只有前半句话。 没事没事，工作要紧。这边有我呢，于果从衣柜里跳出来，晃了晃手里的DV，我打算从衣柜开始，把有机关的重点设备都仔细研究一遍。 辛秦上前，默不作声地扶稳刚刚落地的人：有什么发现？ 机关比想象中要多，不过核心的部分，还是在于构造这些场景的算法和创意上，JF受欢迎是因为花样多，但本质都是为角色扮演服务，老实说有点单一，我觉得我们可以做得更好。 这段对话相当公式，方才的暧昧荡然无存。可两个人都知道，这个时候，只有讲点工作话题，才不至于让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 虽然刚才那个吻很可惜地没有发生，但于果在短短的15分钟又仔细想了想，万一发生了，事态往把持不住的方向发展，真要像黄衿衿说的那样，到火烧眉毛不得不说的时候告诉辛秦自己是个alpha，那场面真的会十分尴尬。 于果被粉色的泡泡击中，瘫在沙发上神游天外了足足十分钟，聪明的小脑瓜却在肾上腺素的催化下转得无比迅速总而言之，刚才那个插曲，无论是不是出于发情期的催化，至少都说明了一件事： 她不是苦恋了一尊佛，她还是有希望的！ 虽然这是不是建立在虚假前提下的虚假希望就不知道了。 万一辛秦其实是个取向为omega的omega 唉，为什么有些里设定的二次分化，在这个世界不能实现呢？ 于果甚至非常悲伤地想，为什么科技这么发达了，却还是没有成功的变性手术出现呢？ 远在C国的于净要是知道自家妹妹为了追爱，竟然连这么可怕的想法都冒出来，估计要气到打飞的过来揍人了。 正胡思乱想着，辛秦指着客厅角落某个突然出现的机器问道：这是什么？ 噢，这是刚才我选择学龄前的选项时候，从书架后面冒出来的，应该是个娃娃机。 娃娃机这种东西，是很适合学龄前的小朋友不假，但仔细一看，这摇杆做成了丁丁的形状，里面的备选商品也不是什么单纯的娃娃，二十个盒子里头大概有十二个是跳蛋飞机杯之类的情趣用品，有六个是迷你版的果体充气娃娃，只有两个装着真娃娃。 真娃娃倒是个很有名的系列联名款，但在最右侧，离出口超级远，于果本想着尝试夹一夹，看了眼机子上仅六次免费机会的牌子，便只好作罢。 喔。 辛秦的目光粘在娃娃机右边的角落，似乎有点兴致，但看到这个丁丁形状的摇杆，就带了点嫌弃了。 辛总有兴趣？ 辛秦立刻收回表情，冷漠道：没有。 明显是拉不下年上的架子，在装样了。于果在心底暗笑，换了个说法：我想试一试，但是不知道夹哪个。辛总有什么建议么？ 辛秦犹豫了一下，仍是指了指最右边的盒子，这个吧。又强调道：和你包上的挂件是一个系列，你应该会喜欢。 言下之意：我觉得你会喜欢才选的，我才不会对幼稚的娃娃产生什么兴趣。 于果忍着笑，一本正经地应了：好的，我试试。 转头一看，盒子上印着一只蹲在树底下正在吃巧克力的肥兔子。 于果：总觉得辛秦在暗示什么。 辛秦嘴上冷漠地说着幼稚、无聊、没兴趣，在于果开始夹的时候就巴巴地靠过来，贴着于果的背后站着，视线紧紧追着左右晃动的夹子，不时给出左一点、右一点的指令，可惜每次都以失望告终。 于果脑子好用，从小就不爱学习，爱玩各类游戏，夹娃娃也有着相当高的成功率，但是今天却频频失手，前五次都一无所获。 原因很简单。 因为辛秦靠得她太近了。 最后一次机会，于果集中精神，努力忽略掉身后人贴近的体温，找准角度，屏息静气地拍下按钮 应该有了？ 盒子被稳稳当当地夹起，晃悠了两下，顺利地坠入了出口。 成功了，辛总！我 刚刚圆满完成任务，于果长出一口气，兴奋且迫不及待地想要找辛秦邀功，却忽略了两人此时过于接近的距离。 在转头的那一瞬间，辛秦恰好浅笑着低头去回看她。 于是充满喜气的话语戛然而止。 两双唇瓣，在谁也没有想到过的情况下，不期然地触碰到了一起。 【39】 太过接近的距离，瞳孔在那一瞬近乎失焦。 触觉和嗅觉，却仿佛突然间变得灵敏，对方喷洒在颈侧的香水，依旧是清隽淡雅的味道，它细密地钻入鼻尖，如辛秦给她带来的感觉一样，淡定且从容，永远有着能令人舒缓安心的魔力，让她无法自已地靠近、去跟随、去追求，直至现在，想要贪婪地去索取更多。 那是一双怎样的唇呢？ 许是信息素的作用，对方的唇较自己要温热一些。唇瓣柔软得不像话，因为意料之外的碰撞，没有防备地微微张开一些，却像是给有非分之想的人儿默许的可趁之机。 像是昨夜，她对她说的那句 可以进来一些。 于是某人的舌头蠢蠢欲动。 但好在，于果在察觉到自己笨拙的舌头居然探出一点头，想要进去的时候，蓦然惊醒，下线多时的神经系统终于重启成功，舌尖在对方牙关门口硬生生地刹住了车，却仍旧舔到了一些唇膏的味道。 咦，领导的唇膏，居然是是淡淡的西柚味 和上次不小心擦到的那次不一样呢。 等等！ 她在做什么啊！ 抱、抱歉辛总！ 前后不过五秒左右的时间，终于发现自己正在欲行不轨的于果一下子弹开半米多，对着辛秦120度贴地鞠躬，眼睛像是钉在了地板上，颤颤巍巍地蹦出苍白无力的解释：刚才转身，没注意，我，我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啊辛总，意外、意外。 这下完了，欲盖弥彰。 于果在内心暴风辱骂自己，为什么没有一秒弹开？还舔了一口？于果啊于果，你是去掉了脑核的干果吗，色胆包天连大领导的便宜都敢占了！ 嗯。 她听到辛秦淡淡的尾音，因为她不敢抬头，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也听不出这声嗯中的情绪，但应该是没有在生气的。 吧？ 就在于果小小地松了一口气，以为揭过了的时候，又听见她状似无意地提起： 上次在车里，也是这样么？ 是个意外，对吗？ 于果哑口无言：我 于是120度的鞠躬变成了150度。 她现在只想躲进这个酒店无所不能的衣柜，把自己关进黑漆漆的小屋子。 她真的没脸再去看辛秦了，这个女人记忆简直可怕，上次趁着辛秦睡着在车里不小心偷袭到，于果想着过去这么久了，辛秦还没什么表示，说不定当时辛秦根本就睡晕了所以没发现？就算发现了，辛秦日理万机的，过去这么久了肯定也忘了吧！ 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于果才敢和辛秦继续以比公司同事亲密一些的关系相处着，粉饰太平到了现在，万万没料到，人家压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记得，还故意挑这个时候旧事重提 领导，您可太坏了。 坐吧。于果内心波涛汹涌，那边辛秦已经老神在在地坐在了沙发上，用眼神示意委屈巴巴的某人坐到对面的凳子上，双手抱胸，往后一靠，淡淡开口，坐下来慢慢解释。 于果听懂了，辛秦这句话的意思就是： 被我抓到你偷亲我两次，打算怎么狡辩？ 辩无可辩，还能怎么说呢，只有承认了。 对不起辛总，我承认错误。 于果直起身子，鼓起勇气直视对方的眼眸，在或许有些浅薄的喜欢一词出口之前，犹豫着，换了一个用词： 我对您怀有并不纯洁的爱慕之情。 于果偶尔想过，若干年后的某一天，当自己真正有信心和底气可以与辛秦比肩之时，她或许会挑一个恰当的时机，将自己曾经狂热的喜爱告知对方，甚至幻想了很多种又浪漫又感人的告白场景。 然而她没有想到，它发生在【情趣】酒店的【亲子】间，周围被五颜六色的cospy服装和花式成人道具包围；两个人相对而坐，氛围略显紧张，不仅和纯情二字完全搭不上边，倒像是一场入职的面试考察。 恍然间，她好像回到了数月之前，被辛秦面试的那一日。 知道了，像是得到的答案还不算太满意，她的面试官勾起唇角，什么时候开始的，说一说。 这是什么羞耻py啊？ 被下属当面赤裸裸的表白之后，还能如此淡定自若的听下去，该说真不愧是辛秦吗？和领导说这些的感觉还真奇怪，于果总觉得自己不像是在满怀爱意地告白，而是在一问一答地向boss汇报工作。 不过仔细想来，骨子里懒惰废柴的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绝大部分都是辛秦在无形地引导推动着她。 至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真的不记得了，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事实上是从看了视频开始就没日没夜地做起了春梦，当然这件事于果打死都不会说的，她破罐破摔的交代了一部分，末了偷瞄了一眼表情莫测的辛秦，叹了口气说： 公司有规定，上下级之间不能越界，我是知道的，但是我还是侥幸地想，能维持现状就好了所以，很抱歉，如果让您觉得困扰 辛秦眯起眼：你打算怎样？ 我，我可以申请自愿离职 于果悄悄地试探了一小下，离职二字一出口，便猛然察觉到对面倏然锐利的不悦目光，顿时心下也有了底气，暗笑着补充说道，如果辛总舍得让我走的话。 在自己身上花了那么多工夫，她才不相信辛秦舍得放走她呢。 总是自己被牵着鼻子走，偶尔也要学着反将一军才行嘛。 可惜高高在上的领导是不屑于吃下任何套路的。 不错，辛秦挑眉，学会欲擒故纵了，进步很大么。 于果笑嘻嘻：都是您教得好呀。 从前见到她就瑟瑟发抖的小动物，现在开始恃宠而骄地威胁她，成长不可谓不迅猛。辛秦乐于见到这样的变化，但原则性问题上，必要的敲打还是少不了。思及此，辛秦冲她招招手，空出身侧的沙发，突然展颜一笑，过来坐。 这笑看得于果心尖一颤，惴惴不安地依言在辛秦旁边坐下，鼻尖就被人狠狠地捏住了，女人轻轻哼了一声，温雅好听的嗓音带着淡淡的恼意在她的耳边响起，离职这件事，不许再说第二次。 呜，我错了 下次还敢？ 不敢不敢，于果的小脑袋瓜相当聪明，看得出来辛秦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厚着脸皮往旁边挤了挤，抱着她的胳膊晃呀晃，笑得眼眸弯弯，只要您不赶我走，我就一直在您身边赖着。 辛秦用升调哦了一声，油嘴滑舌，这也是跟我学的？ 却是任由着对方抱着了。 女孩子柔软的身体贴过来，软软的胸口蹭到她的手臂，清新的果香味若有似无地传来，辛秦有着片刻的失神。 并不纯洁的感情么 如果它的定义，是是否会对对方的肉体产生不纯洁的欲望，那么毋庸置疑，这种感觉，她也是有的。 只是要厘清所有如线团般缠绕在一起的矛盾和复杂的思绪，这并不是一件当下就可以完成的任务。 最后的最后，她给出了答案。 我需要一段时间慎重考虑，目前先以工作为重。 工作先于一切，相当辛秦的一个回答，于果已经是非常满意了。 平心而论，虽然辛秦的态度模棱两可，没有明确的接受，却也远非明确的排斥，于果此前预想的冷言冷语、扫地出门都没有发生，这给她增加了不少自信。她当然没有指望对方立刻就能同意和自己发展关系了，这种白日梦她连想都不敢想，但至少，她现在拥有了机会。 一个以追求者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待在对方身边的机会。 【40】 按理说来，既然差不多算是表白了，那么向一直误会自己性别的辛秦交代真相，也应该是于果尽快排上日程的一件事。于果当然也是这么想的，她本打算一回国，找到合适的独处机会，就老老实实地承认错误，躺平任辛秦处置，然而她却没有想到，这合适的机会，足足等了快三个月，却依旧还是遥遥无期。 因为她又双叒换岗位了。 从岛国回来后，辛秦安排于果去酒店事业部学习，和新组建的团队，全力跟进酒店升级项目，自己这边火速招了两个助理，没几天就飞往外地出差了。 这一出差就是将近三个月。 临近年中，日理万机的辛总监忙得连轴转，出差一个接一个仿佛全球巡演。于果换了部门，换了直接领导，又从兼职贴身助理的身份骤然下岗，虽然明白这都是符合自己发展的正常工作调动，可一下子和辛秦的距离又重新回到刚进公司那会儿，一连好几个月见不着面，心里这落差还是相当大的。 于果看一眼days matter，今天是7月26号，数一数，和辛秦已经88天没有见到了。 88天！！ 吸收不到领导气息，她整个人都要干涸了！ 不过和以前相比，现在的她已经幸福太多了。 至少她不用再巴巴地盯着辛秦的办公室看灯光了，现在她可以用微信直接问。 -晚上9:30- 【一只干涸的果】：[度象-爱莱（ie）酒店项目日报.doc] 【一只干涸的果】：辛总，这是今天的工作日报，Siri姐已经看过了，请过目~ 于果的新任直系领导，是酒店事业部空降的新副总，30岁，全球TOP10硕士学历，海外侨胞，中文名柳希籁（Siri Liu）。 因为是个狂热的果粉，给自己起了个英文名叫Siri。小道消息传言，这位有着小麦色皮肤、外表惊艳但性格脱线的Siri姐，是辛秦通过M国校友关系从JoyFun公司挖来的，而她本人也大方承认了这一点。 本来日报这种东西，应该是副总直接向分管领导汇报的，但是Siri姐执意要于果越级来发，还神神秘秘地说什么某人会开心的，于果也是不太懂这位海龟高知的脑回路。 不过，会从自己的名字里取一个字，作为她们打算试点改造的AI 成人酒店品牌名（爱莱），这种自恋大神的想法，恐怕也不是于果可以理解的。 于果发完工作消息，捧着手机屏幕发了一会儿呆。 -晚上9:40- 【一只干涸的果】：辛总，您什么时候回来呀_(:」)_ 打完之后，立刻又撤回。 改动了一个字，重新发出。 【一只干涸的果】：辛总，你什么时候回来呀_(:」)_ * 于果终于放弃了对辛秦的敬称，是从岛国回来之后。 以前对于于果您吃饭了吗？辛总您看看这份报告怎么样我已经到了，您在哪里的这种您来您去的敬称，辛秦处于听着迷之不舒服，但勉强还能接受的程度。但自从认识到，自己可能对她心里一直看成是孩子的下属，产生了一些禁忌且糟糕的想法，在老牛吃嫩草的自我唾弃和反复纠结中，这好像称呼长辈的您，听起来就相当的刺耳了。 某天。 以后对我不要使用敬称。 啊，为什么？ 这样叫，显得我年纪很大。 哪有啊，您才31岁，多年轻啊。 你多大了？ 呃，21 那不就结了？ 于果听懂了，原来领导平时不说，心里对着10岁的年龄差耿耿于怀呢。 虽然已经改口好几个月了，偶尔于果依旧会不习惯。或许对辛秦的感情除了爱慕还有很多仰慕，在连日里越发清晰的春梦中，于果对辛秦的称谓还是改不过来。 不过和从前不一样的是，从岛国出差回来之后，于果的春梦中，雷打不动的做0剧情开始有了转机。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在梦里也只会躺平等上的枕头公主，她已经开始会梦到，她把辛秦压在身下的画面了。 在梦里，于果仿佛变得不认识自己梦里的她竟然出乎意料地大胆，她将自己仰慕的女人推到墙边，一边说着您太紧了，放松一些，一边用自己并不熟悉的那个器官霸占对方，而那一夜的记忆中，辛秦咬着唇满含隐忍的表情，在无数个梦境中被一次次重新翻阅。这是否意味着她姗姗来迟的alpha意识终于觉醒，梦醒之后时常陷入极度空虚和羞愧的于果依旧不能确定。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这段她和辛秦不得不分隔两地，长达88天无法见面，只能通过日均十几分钟的通话和寥寥数语的短信保持联络的漫长时光里 她对辛秦的爱意，有增无减。 且带着愈发强烈的肉体欲望。 数月前在电影院的洗手间里，才刚刚学会的自渎方式，初次时觉得肮脏羞耻不堪，现在她居然已经习以为常了。她的频率从一开始的半月一次到现在的每周一次，她的器官不再是个毫无反应的挂件，在若干个和辛秦通话的深夜，听到对方在电话那头温柔的声音，些微软糯地唤她的小名的时候，它会诚实地给出反应。 她的身体越来越像一个alpha了。 但她却没有如她同为alpha的姐姐拥有的那种一往无前的勇气。 拥有的越多越会害怕失去，因此哪怕知道越早主动告知对方自己的真实性别，越早获得解脱，她还是以见面承认错误比较正式为由说服了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延。 可辛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因为有时差，这个点钟正是M国的凌晨四点，一般在三四个小时后起床才会回复。于果本已做好了熬夜到一点的准备，然而出乎她意料的，这次不到五分钟，辛秦就回复了。 【不着家的猛a上司】：这边的事务有点棘手，现在还不好说。 【不着家的猛a上司】：大概还需要一星期左右吧。 【不着家的猛a上司】：怎么了，有急事么？ 于果的心情，在看到一星期的一瞬间雀跃起来。 有酸涩的情绪从心尖蔓延到鼻尖，于果吸了吸鼻子，抽出一张纸揉了揉同样发涩的眼睛，手指在手机的键盘上快速跳跃，输入一行字。 【一只干涸的果】：没有什么急事，辛总不用担心，工作推进都挺顺利的[握拳] 【一只干涸的果】：我就是 删了打，打了删，最终发出去五个字。 【一只干涸的果】：就是想你了 她尽量克制地传达自己几近满溢的思念。 【一只干涸的果】：我很想你 意外触及微信的关键字，于是整个屏幕开始往下掉明亮的四角星星。 在最后一颗星星落下之后，备注为【不着家的猛a上司】的人，变成了对方正在讲话。 对面发过来一秒钟的语音，于果压抑着狂跳的心，点开去听。 女人温柔的嗓音，轻得要屏住了呼吸才能听清。 她说： 我也是。 【情人节番外】（全一期） 时间线：领导力正文第一章开始之前，也就是辛果初遇那一天。 2月的某个周五。 早晨6:30分，床头的闹钟准时响起。辛秦洗漱完毕，在等候三明治和牛奶加热的中途，照例翻阅睡眠时手机里收到的消息，多达一百条的未读消息，令她微微有些意外。 点开微信。 满屏幕的花式生日快乐。 辛秦点回万年历，这才意识到，原来今天是2.14日她的阳历生日。 然而对工作狂而言，它作为周五的意义，要远远大于它作为生日，甚至情人节的意义。 辛秦暂时将100多条未读消息放置一边，转而点开了钉钉的工作群。 【度象-产品技术部工作群（287人）】 --凌晨0:04分-- 方宥源：各位，今天是情人节，更我们敬爱的辛总31周岁的生日。祝您生日快乐，天天开心，辛总！@辛秦 （其他十余条复制粘贴） --早晨6:50分-- 辛秦：谢谢各位。 辛秦：@方宥源，今天是业务高峰，晚上留一下，检查下服务器，别再出现去年服务器死机半小时的情况。 方宥源：收到（/抱拳） 下属们的生日祝福难免尴尬，但事实上，这只是众多花式祝福中的一种而已： 祝姐姐大人生日快乐，永远年轻！ 来自年仅7岁的七妹妹和八弟弟，附上了两个孩子用乐器合奏的生日快乐小视频。乖巧听话且落落大方，看得出来，他们的生母、也就是辛正海的现任妻子蒋澜把他们教育得很好。 为了让自家的孩子将来多分些家产，在融入家庭成员方面，蒋澜也是煞费苦心了。 辛秦回了孩子一人一个大红包。 秦秦，生日快乐。今天回家吃个饭吧，我和你爸都很想你 来自33岁的继母蒋澜。 和父亲的矛盾依旧尖锐，辛秦客气地婉拒了。 大姐，弟弟们爱你！ 来自28岁的双胞胎弟弟辛汉和辛魏。 附上了他俩自己举着生日快乐牌子的做作自拍。 辛秦嘴角抽动，予以无视之。 手指继续往下滑。 年宝，今天给自己煮碗长寿面啊！ 【微信红包】（备注：祝宝宝18岁诞辰快乐） 熟悉却又羞耻的小名映入眼帘，辛秦食指指甲盖一滑，差点在手机壳上刮出个印子。 来自她远在E国的亲妈秦念。 秦念今年56岁，但因为保养得当外加没有家庭压力，外表看上去只有四十多一点。辛正海白手起家后事业逐入正轨，早在辛秦3岁时，他便出了轨。 在辛秦5岁时，秦念发现丈夫早有了2岁的双胞胎私生子，便毅然决然地离婚了，拿着一半的财产潇洒地开启自己全新的人生，现在长期定居E国，是某个知名师范大学儿童教育系的教授。 由于辛秦出生的那一年，2.14日正好是农历新年的大年初一，秦念又是个随性洒脱的女人，便直接给孩子起名叫了辛年。 据说上户口的时候，派出所的几个叔叔都在笑。 三岁的小辛年刚上幼儿园，发现小班老师每次点到她名字都带着蜜汁笑意，直觉这不是啥好名，回家嚷嚷着要改名。 于是野心勃勃的辛正海和十分随意的秦念一拍即合，直接选用后者的姓作为宝宝的新名。然而后者是因为懒得想，前者则是心怀打造商业帝国的野望，打算按着历史朝代歌，从一统天下的秦开始给自己的所有孩子起名。 前有辛汉和辛魏两个哥哥，本来三妹妹辛仪叫辛蜀辛鼠，这不是比辛年还要难听？幸好在她自己的据理力争下，10岁时她也给自己改了名。 唯一的后遗症，就是她长大以后还是很喜欢养仓鼠。 所以事到如今，年年的这小名，也就只有辛秦的亲妈会喊了。 她只能无奈地回：妈，我改名都28年了。 秦念发了个赌气的表情。 再大也是妈妈的小宝宝！ 辛秦： 没辙。 辛秦觉得，自己在离婚官司后被分给父亲抚养这么多年，却还没有被辛正海说一不二的臭脾气同化，很大部分原因要归功于自己这个需要人宠的亲妈。 秦念：年年宝宝，什么时候来看妈妈？妈妈想你啦 辛秦：还是七月吧，到时候会去E国出差，上半年工作都很忙。 秦念：宝宝不要生气哦，没有别的意思，妈妈就是问问 秦念：虽然你一个人来也不是不行 秦念：但是妈妈还是想知道，有别的可爱的小姑娘一起么？ 辛秦：？ 于是辛秦妈妈的微信惨遭拉黑12小时。 * 哈哈哈哈哈哈哈！！！ 当晚，某高档餐厅，辛仪坐在辛秦对面，很没有形象地爆笑了足足三分钟才捂着肚子，一边抹眼泪一边打嗝，哎呦，阿姨让我问你为什么拉黑她，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哈哈哈哈姐，你也太狠了，自己亲妈都拉黑啊。 已经停止进食的辛秦看了眼时间，估摸着够12小时了，便将黑名单列表里的母亲放出，一边神情寡淡地回答妹妹：我不喜欢这个问题，是谁问都一样。 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是自己这位泰山崩于顶且不形于色的姐姐最为反感排斥的东西，那么一定是催婚了。 所以虽然辛仪的内心也很期待，万年单仿佛对全球人类都没有兴趣的姐姐，什么时候能谈一场恋爱，但她很知趣地不会直白地去问。 没关系，姐，顺其自然嘛，辛仪灿烂地笑，右手伸过去拍拍辛秦的肩，不过是炮友是女友，你喜欢就好，我支持你！年年姐！ 故意把年年两个字喊得很大声。 辛秦冷笑一声，手指划开微信，调出删除好友界面，放在辛仪面前，凉凉说道：你再喊一句试试？ 姐姐大人！妹妹知错了！！ 两个人玩闹着出了餐厅，辛仪提议想去对面的商场逛逛，辛秦看了眼时间还早，便由着她去了。 短短不过数十米的过街天桥，她们已经被出来卖花的孩子们打断了好几次。 姐姐，给您漂亮的女朋友买一束玫瑰吧！ 姐姐，给您的女朋友买一束百合吧！ 毕竟是情人节。 街上到处都是成双成对的男男女女。 或许是因为，独自一人的人们，不会选择在这个夜晚出行。 辛秦冷酷地无视了所有的推销，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在快要走到天桥尽头时，听到了一声与众不同的吆喝。 老板，买套吗？ 度象公司的最新款，我都有，贼带劲！ 嗯？ 稚嫩的嗓音，吆喝的语气却熟练，被自家公司名字吸引，辛秦的目光短暂地向右下方倾斜，又在触及对方手里的包装盒的一瞬收回。 假的。 当街打假却也没有必要，眼不见为净吧。 姐姐姐，别那么快啊，这孩子卖的是你们公司的东西呢，我们看看嘛。 辛仪却拉住了她。 辛秦被拽住了脚步，有些不耐地转眸，却在触及身侧这位衣着单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女孩子的眼睛时微微一滞。 是出于恻隐、捉弄，抑或是因为某种神奇的令人熟悉的怀旧感？ 鬼使神差地，辛秦端详着女孩子的脸，向来不愿意浪费时间的她，问出了下一句： 那么你有什么产品，都给我介绍一下吧。 在此后的很多年，辛秦在心里，都暗自庆幸当时辛仪的当时的那次挽留，和自己停驻的步伐。 因为。 那是一切故事的开始。 -情人节番外完- 【41】 7月26日晚10点，A市中心医院某vip病房。 里面住着因复杂的原因而意外入院的辛氏三小姐。 门口站着刚下飞机便前来探病，且风尘仆仆的辛氏大小姐。 她正在和某位亲密的下属通话。 时长快20分钟的通话，以颇为暧昧却习以为常的晚安告终。辛秦按掉电话，推门回房，第一眼就看到自家妹妹以手抚胸，相当痛苦且夸张作势要吐： 呕！ 辛秦以为辛仪身体突发不适，上前两步搂着对方，拍拍她的后背，皱眉问道：犯病了？ 不是的，我只有见到alpha才会犯病，辛仪摇摇头，表情依旧十分沉痛，捏着鼻子痛苦地说道，姐，你没有闻到酸臭味吗？ 哪里有？ 恋爱的酸臭味！！ 辛秦立刻冷酷地把她丢回床上。 没有恋爱，不许胡说八道。 辛仪顺势垮了下去，瘫在病床上cos葛优，从酒红染回黑色的头发，映衬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原先明艳的五官却也有些楚楚可怜。她止不住地唉声叹气： 妹妹我如此虚弱地卧病在床，姐姐说要来看望我，凳子都没坐热就跑出去打恩爱call，在可怜的妹妹面前狂撒狗粮，真是太过分了，呜呜呜。 辛秦看出她虚假的演技，在床边放置的单人小沙发上随意地坐下，正色道，我可是飞了十几个小时回国，公司都没去，一下飞机就来看你了。 切，别以为我不知道，提前回国还瞒着别人，是想偷偷给生日surprise吧，我只是个顺路的，对姐姐冠冕堂皇的虚伪借口，辛仪嗤之以鼻，行了，别扯那些没用的，就问一句，你什么时候和小同学在一起？我红包都准备好了。 我有我的考虑，虽然依旧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辛秦这次却也没有如往常一般果断否认。她在病床边的单人沙发坐下，从果盘挑了一个苹果开始削，低声开口继续道，她还小。 于果还年轻，对她的感情是出于雏鸟情节也好，出于荷尔蒙作用也好，在亲密接触后产生的crush也好，于果都有充足的试错空间。 但她没有。 她清楚的知道，一旦她放任这样的感情彻底变质为另一种层面的亲密关系，那么万一的万一它以失败告终，她们将绝无可能回到以前那样纯粹且轻松的相处模式中。 她很珍视这份时隔十五年终于被自己寻回的宝物，即使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绝不想失去。 辛秦没有想到，从小就一直信奉着要将一切机会牢牢掌握在手里的自己，有一天也会因为畏惧可能失败的结果，而迟疑着、不敢去按那个写着开始的按钮。 考虑的方式就是放置，小同学也真是够辛苦的。这也就罢了，不仅放置，还把看上的小白兔往别人身边推，辛仪对自家姐姐的爱情观简直匪夷所思，摇头叹气，姐，我真不懂你。柳希籁那么绝一个alpha，你就不怕你不在的时候，你家那孩子被她勾走了？ 辛秦右手一滞，水果刀丝滑的动作戛然而止，已接近完成的长串苹果皮便从中间折断。 她蹙眉，略有强迫症的她无法容忍半途而废的艺术品，径直将苹果扔进了垃圾桶。 气却在心中积下了。 她承认，她这次出差，有些其实不是需要当下解决的紧急事务，在海外出差这么久的原因，除了因为工作，一半是打算给自己一些时间理清想法，另一半，是想给于果充分的时间，来排除其他的可能性。 初入职场的年轻人，极易对富有魅力的上司产生滤镜，将依赖和崇敬误解为爱恋。在管理层工作的数年间，已经被不同下属告白若干次的辛秦自然是十分清楚。 所以她给于果另外安排了直属上司，是她前段时间为了筹备酒店项目，从JF公司亲手挖来的熟人柳希籁，能力和为人都信得过，虽然外表出众，私生活也乱糟糟，但原则性问题不会犯错误。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欠揍了。 起先还算是在规矩地履行自己作为导师的义务 * Siri.Liu：[小视频] Siri.Liu：今天你家果果主持的晨会，我给的友情指导 Siri.Liu：不错吧，有点我当年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