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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将自己的孩子养大,照看。 于是听着谢子臣的话,她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害怕。 激动于这么多年,终于有人想要来为她洗刷屈辱;害怕于对方似乎来者不善,他要的东西,她怕她给不起。 她是想要报仇的,可是她一介官妓,而张御史又位高权重,万一惹上了官司,她和她的儿子…… 想到这些,夏三娘慢慢冷静下来,跪在地上道:“奴不知公子在说什么。” “你知道,只是你害怕。”谢子臣淡然开口,继续道:“我来,是想给你一条出路,如今你儿子的病,就凭你是救不了的。他染的是痨病,普通人家根本供给不起,你要是愿意按照我的做,我可以全权供养你儿子所有的医药费用。等你儿子病好之后,我可以以一个世家子弟的标准供养他到弱冠。若他病一直不好,我就养着他,他若是死了,我也会厚葬他。” 夏三娘静静听着,垂着眼眸,心中有了动摇。谢子臣继续道:“至于张御史的报复,你大可放心。事成之后,这世上也不会再有张御史这个人。事成之前,我会将你安置在别院之中,保证你的安全。” “至于张御史,我想你也知道,如果他知道你们母子的存在,一定会杀之而后快。所以你儿子的病指望不上他,你可明白?” 话说到这里,夏三娘都已明白,她不由得笑了笑:“公子看上去,还只是一个未入仕的世家子弟吧?却和奴夸下如此海口,要让奴如何信你?” “你信不信我,”谢子臣端着茶,抿了一口,淡道:“由不得你。” 夏三娘面色一变,正要急急说什么,便看到面前公子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写着“四”字的令牌,交到她手中,淡道:“我不逼你,等你想通了,就拿着这个令牌到通宝当铺找掌柜,告诉他你的名字即可。” 夏三娘没有说话,低头看着令牌,正要说什么,就听见外面喧闹起来。而后就听见又快又沉稳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老鸨焦急的声音:“公子您这是来找谁啊,这都是贵客,您……” 话没说完,对方就“砰”的一下一脚踹开了谢子臣的大门,谢子臣下意识将夏三娘搂进怀里,想伪装成正在欢好的样子,夏三娘也十分配合,直接倒在谢子臣的怀中,环着他的腰,谁知刚摆好姿势,一抬头,谢子臣面色就变了。 蔚岚站在门外,满脸冷意,扫了房内一圈后,落在衣服几乎等于没穿的夏三娘身上,过了半天,终于道:“谢兄,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人!” 一句话吓得谢子臣冷汗涔涔,下意识就把夏三娘推了出去,忙道:“阿岚,我……” “不必多说,”蔚岚抬起扇子,止住谢子臣的话,深吸了一口道:“你不自知爱要自甘堕落,这是你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只是你若要做这些事,”蔚岚冷冷扫了两人一眼,怒道:“那就弄干净些回宫!” 说完,蔚岚调整了情绪,冷声道:“桓衡在哪?” 话音刚落,隔壁桓衡“喝喝喝”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蔚岚转身就走,谢子臣却是按耐不住,猛地喊了句:“蔚岚!” 蔚岚停住步子,冷着眉眼:“何事?” “你不管我,”谢子臣扶着自己站起来,觉得内心有什么汹涌澎湃而来,撞击着他,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明知不应该的,却还是站起来,固执问了一句:“那你管桓衡做什么!” “他和你不一样。”蔚岚皱了皱眉头,留下这么一句,便转身走了出去。 他和你不一样。 在她心里,桓衡和你不一样。 谢子臣脑中回荡着这句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紧紧捏着拳头,全身都在颤抖,谢铜走上来,担心道:“公子……” “没什么……”谢子臣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淡道:“不是什么大事。” 谢铜没说话,他看着谢子臣捏着的拳头。 公子,没什么事,别一副要拔刀的样子啊! 从谢子臣这里走出来,蔚岚立刻去了隔壁,一脚踹开桓衡的大门后,引起一片惊叫,桓衡正抱着花魁,给花魁讲着笑话,花魁笑得花枝乱颤,结果就听到一声巨响,有人冷声道:“桓衡何在?!” “老子在……”桓衡抬起头来,一看见蔚岚冷冷的模样,当场就吓结巴了:“阿阿阿阿……岚?!” 蔚岚没说话,她扫了一眼这屋中的莺莺燕燕。她本来是想将桓衡直接抓走揍一顿的,然而转念一想,她棒打鸳鸯,桓衡指不定还对这里念念不忘,再偷着回来怎么办? 于是蔚岚笑了笑,她这时候笑,反而将桓衡吓了一跳,站起来就道:“阿岚,我错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但他知道,蔚岚来了,这就不好了。于是他往外走去,着急道:“阿岚,我们回去罢!” “慢着。”蔚岚扇子在门前一挡,刚好挡住了桓衡的去路,桓衡觉得不好了,僵着身子,听着蔚岚道:“既然来了,自然是要玩个尽兴才好。” “不……不用了吧。”桓衡说得格外艰难,蔚岚拉着他就走了进去,将他往原来的位置上一按,同旁边花魁笑着道:“好好伺候着。” 说完,便走到了一旁的案牍边上落座。 屋里一片寂静,桓衡端正跪坐着,觉得满头是汗,旁边的花魁即想接近他,又不敢接近他,总觉得来的这个公子虽然吩咐了要好好伺候桓衡,但眼神却又过于冷得可怕,哪怕她一向擅长察言观色,也实在是猜不透这些人之间的哑谜。只能安静的跪着,一言不发。 蔚岚抿了口酒,有些诧异道:“都跪着做什么?该做什么做什么吧,方才你们是在跳舞吧?” 闻言,花魁最先反应过来,朝着旁边的人给了个眼神,忙道:“是,是,是我等见公子天人之姿,一时看呆了,还望公子见谅。” 蔚岚也没说话,笑了笑,闻得乐声响起,便瞧着那些人,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敲着桌子,全一副欣赏姿态。 蔚岚这边乐得自在,桓衡却就是如坐针毡了,花魁来给他敬酒,他也是不停擦着冷汗,悄悄瞧着蔚岚,却见蔚岚都未曾看过他一眼。 隔壁谢子臣办完事离去,出门时整个人便都已经冷静下来,然而谢铜却犹自有些担忧,扶着谢子臣上马车时,仍旧忍不住问了句:“公子,您还好吧?” “无碍。”谢子臣应了声,便放下车帘,回了马车中。马车慢慢行驶,他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慢慢来。 他告诉自己,凡大事,不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