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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里的宁丛疏说, “不管怎样,我再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 你好好考虑清楚。”然后走得干脆利落, 让沈隽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等到那一群人呼啦啦全跑了,宁丛疏才走过来,遗憾地说, “这林琥还是一如既往地谨慎。” 沈隽有些歉疚,“我是不是破坏了你的计划?” “也不算是,本来我也还没打进这个组织。”宁丛疏轻描淡写地说,“南山倒是比我顺利一些,她是女孩儿,得到的怀疑更少。” 沈隽呼出口气,“没有造成什么麻烦就好。” “你们现在是回家吗?”宁丛疏问。 “是啊,因为离我家不远算,索性走回去。”沈隽看向宁丛疏,他还是有些牺牲的,看额角那里青了一大块,耳下还有两道血痕,凭他的武功,如果不想被伤到,就这些没有任何功夫的小年轻,能令他受伤才是怪事。 陈玉也看到宁丛疏受伤了,那道血痕已经渗出血珠来了,一般正常的剧情发展,应该是他家大姐头邀请这位帅哥回家给他清理伤口吧?然而现实却是大姐头非常安然地和他告别,领着他们往回走。 “他没事吧?”陈玉回头看了看。 沈隽轻笑一声,“能有什么事,他以前啊,中毒很多年,每每发作的时候都很痛苦……这么点小伤,他还是故意的,不用担心他。” 说是这样说,听了这话之后,陈玉反而觉得他更可怜了。 回到家之后,沈隽回到房间洗澡刷牙准备睡觉,换上睡衣从浴室出来之后,她转过头,朝着阳台看去。 她住的主卧房间是有单独的卫浴的,还有个小阳台,这样也比较方便她洗了衣服之后的晾晒,毕竟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孩子,和其他人混用的话,不是很方便。 这会儿,通往阳台的玻璃门开了一条缝,夜风撩起白色的窗帘,窗帘飘逸地飞起来,一个人正倚靠在阳台的门边。 沈隽为了方便,从不用那种长裙做睡衣,毕竟家里住着的都是男孩子,她的睡衣都是非常保守的长衣长裤,宽松到根本看不出任何身体曲线,连款式都不是可爱的,而是很……无趣的深色格子。 正常女孩子出来在自己房间的阳台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恐怕要吓得尖叫起来。 沈隽只是冷冷说,“什么人!” 那人一声轻笑,推开了玻璃门,“你果然是很不一样的女孩子。” 暴露在房间的灯光之下的男人瞧着大约也就二十岁左右,头发染成了浅黄色,两边的耳朵上都打了好几个洞,戴着各种耳钉和圆环。明明是大冬天,他只穿着一件皮外套和皮裤,加上满是铆钉的长靴。风吹乱了他的发,却让他的面容愈加显得桀骜。 这原该是个长得很好看的青年,容貌俊美身材修长,只是脸上那种不驯的笑令他看起来带着些许危险的意味。 “碰上这种事,我该报警有人非法入室了。”沈隽的情绪半点不为所动。 她家的这套房子不算太高,三层而已,要爬上来并不很难,只是碰上这样的事,还真是第一次。 男人倒是很自在,他在沈隽房间的小沙发上坐了下来,托着下巴带着挑剔的眼神看她。可不管怎么看,即便这会儿沈隽的睡衣称得上十分煞风景了,头发也乱糟糟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头,她仍然是个绝对的美人,明明模样清丽出尘,偏偏给人的感觉是个带着凌厉冷冽感觉的美人。 “大姐头,果汁打好了——”陈玉每天这个时间都会给沈隽送新鲜的榨果汁,所以平时敲门,这时候几乎都是不敲门的,一打开房门他就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情况? 阳台的门大开着,白色的窗帘翩飞舞动,沙发上坐着的男人眉眼俊丽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子神采飞扬的味道,然而,不管怎么看,那笑容总是不自觉地带着几分讥嘲。 一般的人染着像他这样的头发,穿上他身上的这种衣服,只会觉得像是小混混,然而,他并不像。那样伸展这长腿随意坐着,都自带光晕的帅哥不管穿成什么样,都绝对不带任何劣质感。 帅哥就是帅哥啊,就算穿乞丐服,都不会变得多丑,底子在那儿呢。 至于他家大姐头,呃,穿着睡衣站在原地,不论是衣着还是表情,都把原本很“言情”的氛围破坏得一干二净,保证没有任何暧昧可言。 “小玉,你先出去。”沈隽说。 陈玉乖乖“哦”了一声,只能不甘地失去围观的权力。 “你很在乎他?”男人问。 沈隽皱起眉,她很讨厌有人这样莫名其妙出现在她的私人空间,“关你什么事?还有,你要是还不走,不要怪我不客气。”她才不管这人长得好不好看,如果不是这人身上完全没有敌意,刚才他出现的瞬间,就会被沈隽打出去。 现在她没动手,并不代表她会继续容忍这个人。 上前两步,如果这位还不知趣,她不介意把他从三楼丢下去,敢爬她的阳台,就要敢于自己承担后果。 “我今天从林琥那里听说了你,”他倒是站了起来,又回到了阳台门边,“原先只是想打听打听你的情况,今天发生的事,让我忍不住亲自来见见你。沈隽,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沈隽听到这人提起林琥,心中一动,而且打听她的情况?很快,沈隽就记起了很久以前,卫姚来提醒过她,说是有道上的人在打听她的消息,居然并不是假话。 只是,为什么? 她还没问,那人已经到了阳台边,似乎准备要离开了,他回过头来,冬季冷冽的夜风吹得他脸色玉白,浅色的发在深深的夜色里简直有种醒目的俏皮感。 “对了,记住,我叫徐微正。” 沈隽看着他离开,哼了一声仔细想自己曾经认识的人里有没有姓徐的,可惜怎么也想不起来有这方面的熟人,更别说她家和道上的根本是半点关系也没有。 她捧着果汁,想着要不要打电话给卫姚问一问“徐微正”这个名字,看了看时间还是算了,太晚了。想着快要期末考试了,她翻出两本专业书来,准备看一会儿再睡。看了大约二十来分钟的书,却忽然,她心中一动,走到了阳台,向楼下看去。 就看到那徐微正双手插着口袋,伸长着腿坐在她家楼下的花圃边上。 这会儿可是北京的一月,天气冷的程度可以想见,还是晚上——沈隽看了眼时间,十点十七分,寒风呼呼地吹着,他又穿得这样少,居然半点儿缩手缩脚的模样都没有,朦胧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甚至还带着点儿恣意悠闲。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意识到了沈隽在看他。 于是,他抬起头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跳起来很潇洒地朝着站在阳台上的沈隽挥了挥手,这才转身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