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踪,挟持,也不知道坏事做了多少。 青筠猜测不到卫淅的年纪,他也不在意,事实上他也不想知道这人为何对他有着异常的情感。 大抵这类人的内心,都有些扭曲罢了。 “豫殿下,在想什么?” 船过江畔,江上立着一位道袍清瘦的男子,夜风吹拂他宽大的袍身,他失魂落魄般,仿佛被谪贬的屈子。 青筠恍惚,卫淅三字“豫殿下”,倒是将他的思绪拉回。 青筠冷冷看着卫淅,卫淅是特意提醒他,这人似乎能看透青筠的内心。 这些天,卫淅待青筠算得恭敬,卫淅仿佛才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与职责。 船远去,江畔的一抹湖蓝,幻化成了天际的云,青筠静静看着。 军队远远围困的华山的冰湖,雪飘如棉絮。紫袍玉带的武官,身后跟着位低头恭谨的小吏,小吏手中捧着金盘,金盘上摆有一只金壶,一只金杯。 武官说:真人,金玉之躯,断不必刀刃加身。 紫玄真人背对着众人,他湖蓝道袍上落了些许雪,像点缀在夜空的星,他的发髻高挽,斜插着青玉簪,他的五官匀称堪称绝美。他嘴角微微勾起,他看着冰湖畔盘旋的飞鹤,恍若无觉。 ☆、霁青7 琉璃盘中的酥山,层层相叠,最下是冰,中间为时令水果,往上浇淋奶酥,再往上点缀着花卉小叶,色味俱全,真是人间美味。执小匙一个个舀起,细细品味,细腻甜美,欲罢不能。寒冬,偎依着火炉,吃着美味冰食,帝王家也不过如此。 韩霁景想着,要是春夏之际来到京城,正是樱桃时节,正是吃糖酥樱桃的好时 候,这京城的糖酥樱桃会不会比家乡的更好吃? 舀起琉璃盘中最后一颗楂果,韩霁景意犹未尽,一旁的李锦说:“再来一盘?”韩霁景咬着长柄金匙笑说:“若是就此吃腻,下遭便就不想吃了。” 李锦不多言,拍掌示意身侧站立的婢女收拾。李家就是不会歌舞的下等婢女,也衣着鲜美,容貌端正。 韩霁景出生殷富之家,自幼锦衣玉食, 可也比不上这京城大官家的讲究。 在李府月余,对京城人的奢华从惊羡到淡然处之。 秋时,韩霁景在扬州遇到李锦,李锦潇洒风趣,两人游山玩水,并最终结伴北上,去了京城。 李锦与韩霁景年纪相仿,趣好相同,都爱新奇有趣的事物,也喜好骑射游猎。 这也都是纨绔子弟的所好,幸在李锦虽不好读书,不务正业,却也不沉溺酒色,没将韩霁景往温香暖玉销魂地里带。 年少时,总想四处游历,看遍山水,还有人世的繁华。 韩霁景在京城乐不思蜀。 韩家对他的远游,并不催促,知他交好的是门阀子弟,还让老仆携银前去,好生伺候。 韩霁景自幼聪慧,但不好读书,十二三岁时,曾烧书提剑,说要去边疆杀敌立功,挨了老爹一顿揍。 韩家本是商贾之家,也没出一个读书人,本家虽有人步上仕途,也不过是个七品校尉,且还落个身首异处。这读书科举的路看来也是走不通,祖坟没冒青烟啊,韩爹也不强求。 韩霁景自此便跟着从兄去巴蜀经商,他年纪小,买卖无需他去交谈促成,只是 让他多看多学而已。 到韩霁景十五六岁时,他已俨然是个估客,帮从兄打点在成都的丝绢生意。 便是在成都商肆,韩霁景遇到了卖丹青料的李青筠。 韩霁景翩翩甚都,出手大方,他在成都有无数的朋友,大抵和他年纪相仿,喧哗热闹,倒是这李青筠,年长他十岁,还是个闷葫芦。 一度,韩霁景后悔去招惹这人。 在京城,韩霁景想起过一回李青筠。 赏看灯市归回,漏断人初静。 脱去厚沉沉的衣物,疲乏卧床。 灯火摇曳中,韩霁景想起了夏夜湖畔赛会,灯火阑珊中的李青筠。 他们本相约灯会,却让李青筠在凉亭边等他一晚。 游人逐渐散去,和三五游人谈笑走来的韩霁景看到了湖畔凉亭外的李青筠,孤零零站着。李青筠忽然看到韩霁景,踏步而前,正欲有所言,却也很快觉察到韩霁景的冷意与排斥。 韩霁景那时已有些厌烦李青筠,答应与他相约看灯,不过是随口说说,其他友人相邀,韩霁景便将原先的相约,抛置脑后。 唐突遇到灯会场等候的李青筠,反倒尴尬,懊恼。 少年的心矜傲,飘忽不定,将头一低,不予理睬,韩霁景竟是当没看见那般,和友人离去。 已在京城的韩霁景,想起这事,仍是觉得懊恼,难堪。 和李青筠相处久了,这种不舒服的感觉越发鲜明,以致让韩霁景逃离了扬州。走前,李青筠问几时回来,韩霁景随口说一旬,便逃也似走得无影无踪。 韩霁景自幼仪貌出众,长至十二三岁,在私塾里就有些年长的同窗想狎戏他,没少挨他暴揍。 和从兄去巴蜀经商,也几番遇到有南风之好的商贾,怀着邪念接近。 世风日下。 也是不慎,结识了李青筠,他应该也是此道中人。 看似木讷,竟十分痴情,看着相当正派,却有南风之好。 年长十岁,对于韩霁景这样的小辈,掏心掏肺,自损身价。也难怪韩霁景,后来竟有些厌烦他。 初见时,见他端靖清冷,韩霁景不曾接触过这类人,心中好奇,几番交谈,又觉得他博学真挚,一时眼昏所误。 少年心性,最厌烦纠缠不休,快刀斩乱麻,一干二净,再无牵涉多好。 天南地北,各不相干。 冬猎,深林莽丛,韩霁景射伤一头母鹿,他和李锦一路搜索。终于发现母鹿踪迹,它已侧倒在地,死亡最后一瞬,它伸着优雅的脖子,它的眼睛忧郁而凄迷。 那一瞬,母鹿的眼睛像极了李青筠。 韩霁景别过脸,听着李锦欣喜吆喝随从的声音,他捏着弓的手微微颤抖。 哪怕再青春年少,无忧无虑,李青筠还是在他心上埋下了一抹阴霾。 骗他说一旬回来,他该不会真得等他吧。 韩霁景知道李青筠因为想跟随他,而离开成都,甚至荒废营生。 他不知道这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又懊恼,自己心软,李青筠在扬州,他竟时而去探看,以致不清不楚。 韩霁景,自小就是路上遇到乞儿,也会拉回家,让乞儿吃顿饱,他生性不羁,却有恻隐之心。 然而无亲无故,我也只能做到这步,本无多少交情,自己所为虽有欺骗,但也是不得已。 为自己辩护着,想着李青筠应该早已回去成都。 滞留京城半载,李锦问韩霁景可愿谋得一官半职。韩霁景笑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