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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稳住双手,致电红虾。红虾倒很快就接了电话。 “您好,您是哪里?”他官腔官道地说话。 “我!周游!费觉在哪里?为什么我打他的电话是蛇七接的?” 红虾愣住了,周游不耐烦地吼道:“说话!费觉人呢?!他人呢?!” “觉哥没事,周游……你先冷静点。”红虾说,“你是不是也被人偷袭了?” “也??” “蛇七干的?” “我不知道!但是我打电话给费觉,是蛇七接的!他的公鸭嗓我不可能认错!”周游抓着头发,声音渐渐轻了下来,又问,“费觉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你让他听电话。” 红虾道:“我从医院回来了,觉哥没大碍,被人砍了一刀,缝了线,莫少怕他伤口发炎,硬要他住院。你放心,莫少现在在医院,还叫了可乐仔。” 周游总算是松了口气,他说:“我回来。” “什么?”红虾显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回来。” “你不要命了??” “妈的,在这里也照样被人砍,照样会没命。”周游捶了记墙,“还要连累别人……我回来!” 不等红虾回复,周游就挂了电话,他又打费觉的手机,忙音一停,他便说:“操你妈蛇七,你搞我就算了,你搞费觉是什么意思?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在隆城等我!” 蛇七阴阳怪气地回道:“真的?我是不太相信,你要有这胆量会去泰国当这么多年缩头乌龟?” “你等着!”周游没再多说什么,之后红虾又打他电话,周游没接,扔了手机便往巷子外走。 他过了马路,跑了起来。 红虾在床上再睡不着了,飞车赶去医院找到莫正楠,把周游遇袭和打算回隆城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他。莫正楠本在费觉病房里陪夜,看到红虾过来,叫醒了睡在旁边床上的可乐仔,让他看着费觉,披上外套出来和红虾去了楼道间说话。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红虾说完,莫正楠点了根烟,低着头擦了擦皮鞋,说:“我知道了,别告诉费觉,一点风声都别走漏,他的脾气你知道。” 红虾点头如捣蒜:“要是觉哥知道了一定会去找蛇七。” 莫正楠稍抬起了眼睛,瞄了眼红虾,跟着点头。 “我去码头收收风。”红虾说。 莫正楠说:“我看能不能找蛇七出来谈谈。” 红虾往下走了两步,到了楼梯转角处,摸着扶手转身看莫正楠。莫正楠问他:“怎么了?还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他的口吻客气,人也面善,兴许是因为睡眠不足,眼白里充满了红血丝,但并不显得可怖,只是看上去非常憔悴,衬托得他的神色更柔和。 红虾说:“早不砍,晚不砍,偏偏挑这个时候……我听说条子最近找了九爷,意思是无论如何都要交个人出来。” “你听谁说的?” “条子找九爷喝茶,不少人都知道。” “费觉知道吗?” 红虾想了会儿,不是很确定:“应该不知道,觉哥应该没有再和兴联其他人有接触了。” 莫正楠搔了下眉心,沉声应道:“嗯,借刀杀人,顺便还卖了蛇七一个人情,卖条子一个面子。”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还是红虾先开腔,说:“那我先走了。” 莫正楠蓦地笑了,红虾不禁看了看他,莫正楠笑得意味深长,说得话更耐人寻味,他道:“你说条子找兴联的喝茶为什么就找九叔呢?” 红虾愣了瞬,上唇碰了碰下唇,但什么也没答,别过莫正楠后连跑了隆城三个码头,隆城每日与泰国来往的船只不下五十条,贩人贩树,运物藏毒什么都有,红虾打探的时候不敢太过露骨,只道想给亲戚谋个出路,最好明天能搭上从泰国来的泰国船,即到即走。辗转询问了几个中间人,香烟都派到见了底,红虾一看时间,已经是天快亮的时候了,他给莫正楠发了条信息,中午十一点和明晚八点分别有两艘从泰北过来的货船,一船运的是芒果干,润肤露,夹带点象牙红木,一般不运人,一船装的是大头白虾,这艘渔船他跟过几次,知根知底,船家在船舱底下自添了夹层,容得下十二个成年男人。 莫正楠回了他一条:联系上蛇七了,约了早茶。医院里有可乐仔在,你帮我盯九叔,小心行事。 红虾正要回复,又来了条新信息,号码由1打头,内容全是英文,信息末尾附加了个网址链接,这次拉斯维加斯辣妹摇身一变成了底特律汽修工人,招募华工,薪资优待,重振汽车城。 红虾接了莫正楠分配给他的活计后,开车去了香水街附近的街心公园。他在停车场换了身运动行头,做了十来分钟热身,插上耳机往公园里跑去。 天已经亮了,公园里晨雾浓重,清透的蓝色和厚实的绿色紧紧痴缠,遮住了太阳,只留下糊涂混沌的天明的迹象。健身步道和草地上都湿漉漉的,树叶细尖上还缀着露珠,红虾跑步路线刁钻,在灌木丛和树林里穿梭了阵,绕过一间公厕,在一尊金鱼铜像边做拉伸运动。底特律汽修工就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头戴兜帽,穿着紧身的长衣长裤,他的跑步鞋鞋带松了,正弯下腰系鞋带。 周围没有其他人,城市已经苏醒了,风声裹着汽车轮胎驶过路面的声音刷刷地擦过他们耳边。 “红虾哥今天终于有空。”方兴澜说。 红虾耳朵里塞着耳机,四处乱望。 “是不是费觉干的?”方兴澜问得直接,红虾双手叉腰,左右扭动脖子,说:“不知道。” “他的腿怎么受伤的?” “他说掉下月台骨折。” “他说?” 红虾做深呼吸。吸进一口气,屏息三秒,再长长舒出一口气。 “那天你怎么不在保龄球馆,我的人去了三次都没找到你。” 吸气,呼气。再吸气,再呼气。湿润的空气蔓进肺部,红虾努力呼吸着。 “我去花湾看我奶奶了,医院突然来电话,说她中风。”红虾说道。 方兴澜挠挠鼻尖,站了起来,拿出手机也插上了耳机,头也没抬:“真的?” 他在调播放列表。 “我骗你这个干吗?” “最好是真的。”方兴澜说,在空中举高了手臂,又放平,嘴里说,“警员档案里还有你的一份资料,你别忘了。” 他又道:“黑社会杀人是家常便饭,警员杀人是要写报告的,哦,我忘了,之前你那份报告还是唐sir帮你交上来的。” 红虾转过身面向方兴澜在原地做起了高抬腿,方兴澜笑了笑,接着道:“哦,还忘了,那时候你还不是警员,只是个预备役。” 红虾不说话,喘气喘得很厉害,他的衣领已经湿了一圈,光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