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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大,我送你回去?” 周游说:“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回去。”他和倪秋招了下手:“走吧,不是说要给可乐守夜吗?” 倪秋小跑着过去,和周游说:“我会还你的。” 周游看了看两边给他们让出条道的年轻人们,低头抽烟:“再说吧。“倪秋坚决地表示:“我说了我会还你!” 那尾随在他身后的女人忽然打了他一巴掌,教训他道:“你怎么和救命恩人说话呢?”转头她又和周游亲亲热热,“你就是莫正楠吧?你好你好,我是倪秋的妈妈……我儿子不懂事……特别不懂事!” 周游不动声色,倪秋也没吭声,他偏着头看女人,那女人似是被他的眼神激怒了,又是两个巴掌。倪秋摇摇欲坠,但他还站着,他抬起眼睛盯着女人。女人的眼睛好像会喷火,她整张脸都是猪肝色的。 周游扔掉了烟头,拍了拍手,说:“都散了吧,大晚上的都不回家,在路上闲逛什么?都回家去,陪老婆的陪老婆,陪老妈的陪老妈,散了!” 年轻人们犹豫不决,直到阿鼓说:“听到了吧,都散了吧,散了!”他们才散开。 周游苦笑了记,又点了根烟。 这会儿,倪秋已经走到了巷子外面,他回头看周游,对他说道:“走吧。” 莫正楠一手拿行李,另一手牵着费觉,两人互相搀扶着,一脚深一脚浅地在雪地里走,费觉右手提了盏灯,往高处举起来,灯光照出他们前方的一间小木屋。费觉笑出了声音,他戴着帽子,裹着围巾,莫正楠看不到他的脸,即便费觉转过了头看他,莫正楠也仅能看到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和不停往外喷的白气。费觉走得很累了,呼哧呼哧地喘气,好不容易到了木屋门前,他撒开手就跳进了边上的雪堆里。 “快起来。”莫正楠拽起他,费觉一使劲,把莫正楠也给拉到了积雪里。 雪垒得又高又厚,还很结实,莫正楠躺在费觉边上,说:“我的背好痛。” “哈哈哈哈哈。”费觉笑得整颗脑袋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了。 “我说真的。”莫正楠身上穿了好几层衣服,吃力地抬起胳膊拍了下费觉的肚子,“你别幸灾乐祸了。” 费觉还在笑,莫正楠撇了撇嘴角,摸到了费觉的手,轻轻握住了。他的防雪手套一共有两层,握着费觉的手,不是很踏实,问说:“我握到你的手还是握到你的手套?” 费觉往天上一指。 “什么?流星吗?” 费觉坐了起来,遗憾地说:“什么都没有!” 他们头顶是深邃的黑夜。 “会有的。”莫正楠道。他的手机贴着他的内衣震动,铃音刺耳,费觉爬起来,对他道:“你快接,不然声音太大,会雪崩!那我们就完蛋了!” 那铃音却戛然而止,费觉说:“看来命不该绝。” 他提起了掉在地上的行李,挪到了木屋门口,莫正楠跟过去开门,费觉冷得直打颤,进了屋子把灯和暖气都打开了,看到有个壁炉,还找了些柴火研究烧火。莫正楠关上门,一件一件脱衣服,还去帮坐在地上的费觉脱雪靴和雪裤,两人脱得剩下了单薄的春装了,屋子里也暖和了起来,火点上了,费觉在壁炉前烤火,瞅着噼里啪啦作响地火堆满是好奇。 莫正楠走去烧水,他拿着手机看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 短信上说:“周游去了殡仪馆守夜,方兴澜也去了,待了二十多分钟才走,后来周游送倪秋去了黑猫酒吧,帮他妈清了十万的赌债,女的后来又回去赌了,到处说自己认识兴联的老大,大手笔赊账借钱。” 费觉忽然说:“真的好多雪。” 他人从壁炉边走开了,趴在了窗边看外面。莫正楠放下手机,问道:“比你上次去的地方还多?” “多多了。”费觉的人紧贴在玻璃窗上,“你说世上哪来这么多雪?” “少见多怪。”莫正楠说。 费觉坐到了沙发上去,从茶几下面抽了几盘纸牌游戏出来,问莫正楠:“飞行棋,大富翁,扑克牌,福尔摩斯探案,你要玩什么?” “飞行棋。” “你要什么颜色?” “红色。“ “好土。”费觉在茶几上摆开了飞行棋的棋盘,他挑了黄色的棋子。莫正楠泡了杯热茶拿过去,瞄了眼,说:“好黄。” 费觉从沙发上滑到了地上,盘腿坐着,笑着没讲话。莫正楠又去准备了些零食,这才过去和他下棋。 莫正楠运气好,连投几把都扔出了六,把费觉气得够呛,输了一盘之后就说要换游戏,两人玩大富翁,费觉也没占到什么优势,这次他倒不生气了,大度地说:“你赢我是应该的,要不然你那十几年书都白读了。” “这和读书关系不大吧。”莫正楠说。 费觉困了,趴在茶几上把玩那些花花绿绿的假钞票,说话都懒懒的:“关系非常大……” “睡觉吧。”莫正楠把地图收了起来,费觉躺到了地毯上去,莫正楠推了推他,无奈又好笑:“你就不能去床上睡?” 费觉说:“我就是滩烂泥,你让我像烂泥一样活着不行吗?” “没见过长这么好看的烂泥巴。”莫正楠去扶费觉。 “你审美有问题。”费觉随手抹了把莫正楠的眼睛,“你眼睛里眼屎没擦干净吧。” 莫正楠顺势抱住了费觉,亲了他一下。费觉拍拍他,眼睛晶晶亮。两人抱在了一起,费觉说:“我想要是红虾……” “不说这些事情了。” “我爱说什么说什么,你管得着?”费觉咬了莫正楠的耳朵一口,莫正楠直起身看他,反咬他的嘴唇。费觉震了下,手伸进了莫正楠的衣服里,搂住他吻他,吻得没完没了。好不容易,费觉有了喘息的机会,他道:“要是红虾能把兴联一锅端了就好了,然后我就去天天去探监,去看你,然后你表现良好,减刑释放,回归社会,重新作一个良好市民,你那么年轻,放出来的时候不会超过三十岁。” 莫正楠吮着费觉的耳垂,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拨弄他的头发,轻搔他的耳背,轻轻地吐息,问费觉:“那你呢?” “我?”费觉抚过莫正楠的后背,他的手前所未有的温热,他说,“我那时候都变成老黄瓜了,你还想着我干什么?” “我不要,我就要想你。”莫正楠恨恨地说。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费觉一怵,用一种细究,狐疑地眼神看着莫正楠,他摩梭他的手和他的头发,问他:“我喜欢你吗?” 莫正楠有些傻眼,还有些不高兴,没说话。 费觉更认真地研究了起来:“我闭上眼睛会想到你,我做梦会梦到你,我看新闻怕看到你,你一和我说话,我牙齿就